兩個人回到別墅時已經(jīng)是傍晚了,宋霽去廚房準(zhǔn)備晚飯,阮姝抱著抱枕,在客廳看電視。歲月靜好,現(xiàn)世安穩(wěn),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阮姝看得入神,宋霽喊了她好幾聲她都沒聽見。
飯吃到一半,宋霽接到了秦顧的電話。
“宋總,我們這邊接到消息,蘇集木回國了?!?p> “好的,我知道了?!彼Z氣平靜,眼神卻冷冽到了極點(diǎn)。
阮姝看他臉色不好,咬著飯勺模模糊糊地問他:“你怎么啦?”
他沉默的看著她,甚至輕笑了,他說:“阮姝,蘇集木回來了,你知道嗎?”
“什么時候的事?”她脫口而出。
宋霽嘴角若有若無的笑終是消失了,他看著對面的阮姝,輕聲慢語:“你很高興?”
他握著手機(jī)的手因?yàn)橛昧Χ喊?,眼底有血絲。
“宋霽……”她看著他,眼底有水光:“我沒有?!?p> 阮姝在心里絕望的想,是啊,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就這么釋然了?那樣的背叛,她給了宋霽全天底下最大的難堪。
長時間的靜默,可以聽見盥洗臺水滴的聲音。
“吃飯吧?!彼卣f,看不清神色。
阮姝抿著唇,不再多說什么。
一時無話,一頓飯吃得沉悶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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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下了很大的雨,宋霽把百葉窗關(guān)掉,輕手輕腳地把熟睡的阮姝抱到樓上。
傍晚吃飯的時候他一時間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氣,阮姝大概是嚇到了,吃完飯后就一個人縮在沙發(fā)上,也不說話。他心頭氣急,表面依舊冷然不語,想等她什么時候服個軟,主動過來討個饒。她倒好,直接就睡著了。
臥室的燈光如晝,宋霽關(guān)掉了幾盞,只留下床頭的臺燈。他給阮姝掖好了被子,床頭的手機(jī)突然響起了。
是阮姝的手機(jī),是一串電話號碼,歸屬地顯示是c市。宋霽沒有多想,拿著手機(jī)到了陽臺,按下了接聽。
“婉婉……”是蘇集木的聲音。
宋霽的手放在圍欄上,指節(jié)有些泛白,秋水寒星的眼一片森然。
蘇集木見他沒有說話,以為是阮姝還在怪他,再度開口,已經(jīng)澀然:“訂婚宴那天的事是我不對,我不應(yīng)該打暈?zāi)?,可是婉婉……我沒辦法,沒辦法讓你追出去?!?p> 宋霽驀然抬眼,心跳有些紊亂。
婚禮那天,她想過來他身邊的是嗎?她想過的……
“蘇集木,我是宋霽。”他淡聲開口:“你以后最好不要給阮姝打電話?!?p> 此時蘇集木正站在游輪的甲板上,周圍衣香鬢影,好不熱鬧。他只覺得整顆心如入冰窟,幾乎失去知覺?!八戊V……”有些咬牙切齒的口氣:“你可真是好手段,可是我現(xiàn)在終究還是回來了?!?p> “你憑什么和蘇席靖斗?連蘇席靖都斗不過,你又還能妄想些什么?”他說得涼薄狠戾:“三年前,我能讓你一文不名地滾出c市,三年后,同樣。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抱著蘇居北給你的幾個億好好藏起來,不要再回來找死?!?p> “阮姝還不知道吧?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阮姝知道嗎?”蘇集木忍下心口的屈辱,一字一句:“她要是知道,她的丈夫是一個那樣狠辣的人,宋霽,你覺得,她會不會離開你?!?p> “你大可試試?!彼戊V眉眼冷清得像是要結(jié)霜,吐字寒涼:“你不會有機(jī)會的?!?p> 他掛斷了電話,直接拔出了阮姝的電話卡,扔進(jìn)了垃圾桶。
阮姝這個號碼這么多年的沒有換過,蘇集木這才有了可乘之機(jī),他眉心微擰,面無表情地往回走。
阮姝睡得很沉,無知無覺的仰臥著,露出凝脂般的脖頸和面容。宋霽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底翻滾著深不見底的暗潮。
床上的阮姝翻了個身,睡得安然。
宋霽掀起被角躺在她的身側(cè),他微涼的指尖劃過她的臉,傾身去吻她。他是存了心要把她弄醒。
阮姝迷迷糊糊地醒來,詫然地看到宋霽近在咫尺的臉。他的睫毛很長,眼眶深邃,這樣近近地看著一個人,很容易讓對方產(chǎn)生被深愛的錯覺。夜色籠罩下,她看不出他周身的戾氣。
“宋霽……”她輕聲喊他的名字,主動抬手摟住了他的腰。她睡得迷糊,全然忘記了晚間的不快,在他的懷間蹭了蹭,撒嬌的意味:“我好困哦?!?p> “睡吧?!彼p撫她的背,閉上了眼,動作溫柔。
阮姝很快又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睜開眼,精致冷峻的眉眼,不見半分戾氣。
宋霽想,忘了過去吧。對錯參半的過往,繼續(xù)執(zhí)著下去,他與阮姝都不會快樂。
“婉婉,我愛你?!薄巴裢瘛眱蓚€字像是在齒間醞釀許久,慎而重之的味道。
蜜月的第三天,宋霽和阮姝都沒有出門。兩個人默契的沒有提昨天的事,維持著表面的平靜與安然。
阮姝在花園里觀賞著一簇簇米迦勒雛菊,突發(fā)奇想地問旁邊的宋霽:“這個花有花語嗎?”
“統(tǒng)率力、束縛的愛?!彼庥兴福粗纳袂椤?p> 阮姝不解地看著他。
“米迦勒雛菊是被選來祭祀率領(lǐng)天堂軍隊(duì)的花。事業(yè)上,是象征天生的領(lǐng)導(dǎo)者,愛情上,卻因會對另一半過度干涉而永失所愛?!?p> 阮姝皺了皺眉,臉色白了白,悻悻然道:“這花的寓意我不喜歡。”
宋霽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眸色清明:“婉婉,我們進(jìn)去,嗯?”
他拉著她的手往屋里走,阮姝在他關(guān)上門的那一瞬打了個冷戰(zhàn)。宋霽視若無睹,步伐沒有停留。
“宋霽,你要帶我進(jìn)來做什么?”她掙扎無果,被他一路拉著。
“你還記得那個小島嗎?”他問得若無其事,仿佛只是在閑話家常。阮姝的臉色已經(jīng)不單單是難看了。
剛剛宋霽提到過度干涉一詞的時候,她腦中所思所想,都是那個小島。他們互相傷害著對方,一味的爭執(zhí)。而宋霽狠了心對她,不留情面,下手是那么重。她至今,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