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與自來也的相愛相殺

　　餐桌上，自來也老實如雞，白巳靜若鵪鶉。

　　像極了害怕被主人宰殺掉的弱雞，乖乖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白巳夾一筷子野菜，偷瞄一眼小南，吧唧一口，再瞅瞅小南。

　　自來也埋頭飯碗，好似對碗里一粒粒米的數量十分感興趣，吃一粒米，小口嘬一口湯。

　　兩人在求生的邊緣瘋狂試探。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

　　吸……溜、吸溜、吸溜吸溜。

　　啪嗒。

　　小南把筷子一放。

　　“吃飯的時候不許出聲?！?p>　　小南氣鼓鼓的瞪著白巳和自來也。

　　兩人齊齊一抖，端正坐好。

　　“吧……咕嘟?！?p>　　“吸……咕咚、咳咳……”

　　小南頓感頭疼道：“自來也老師，您就不能不帶小白胡鬧嗎？”

　　“嗯嗯?！弊詠硪补郧牲c頭。

　　“那個，我不叫小白……”

　　小南一臉微笑：“怎么了？”

　　“咕咚，”白巳咽了口口水，立刻改口，“沒問題，我就是小白了。”

　　彌彥苦笑道：“小南，你就不要為難白巳小弟了?！?p>　　小南冷哼一聲：“吃飯吧。”

　　彌彥向白巳解釋道：“小南平時是很溫柔的，只是不喜歡家里臟亂，所以——白巳小弟，你不要放在心上，不是針對你的。”

　　“嗯嗯，我懂我懂?！?p>　　白巳忙不迭地點頭，十分乖巧地端起飯碗。

　　彌彥苦笑一聲，以為白巳被嚇到了，對一旁默不作聲的長門道：“長門，你也說點什么啊。”

　　“唔，嗯?！?p>　　“說起來，我們還沒向白巳小弟正式介紹過吧？”

　　“哈哈哈！說得對啊，彌彥！臭小蛇，你們都是同齡人，好好親近親近啊！”

　　自來也眼珠子一轉，立刻拍著白巳的肩膀，哈哈大笑，企圖讓小南忘記之前的事情。

　　“嘛！雖然你這臭小蛇不如偉大的自來也大人的三位出色弟子，但也是個不錯的小鬼了，要好好相處??！”

　　“嘁，真沒見過夸獎弟子還要帶上自己的不要臉師傅?！?p>　　“臭小蛇！你對自來也大人有什么意見嗎！”

　　“太丑啦，蠢貨！走開、走開，別靠我這么近，酒氣很難聞?。　?p>　　“哈哈！小鬼就是小鬼，不懂得酒的美妙之處??！哈——哈——”

　　自來也逮著白巳不停地哈氣，白巳小手推搡著自來也大臉，非常嫌棄。

　　彌彥對長門笑道：“看來自來也老師很喜歡白巳小弟呢?！?p>　　“嗯?！?p>　　小南溫柔地笑道：“你們兩位，可以好好聽彌彥說話嗎？自來也老師？小白？”

　　“嗨！”×2

　　“不要緊的，小南，”彌彥無奈地笑了笑，“你會弄得白巳小弟很緊張的。”

　　白巳聞言不禁心里感慨，該說不愧是彌彥嗎？

　　能創(chuàng)辦曉組織的男人，果然從小就已經開始展露不一般的人格魅力了嗎？

　　這樣的性格，讓他想到了自來也的另一個徒弟，小太陽波風水門。

　　白巳心里有許多念頭轉過，隱晦地瞄了一眼陰沉的長門。

　　這么看的話，能引導長門的人，不是自來也，而是彌彥啊！

　　親和的彌彥、沉默的長門、溫柔的小南，這才是完整的三人組?。?p>　　少了哪一個都不行，更別說，少了作為核心的彌彥。

　　白巳開始有點理解，為什么后來長門的理念變得那么偏激，小南的性格大變了。

　　想到這里。

　　白巳下意識望著現在溫柔又開朗的小南，感慨萬千。

　　雖然現在可愛的小蘿莉已經隱隱有了御姐范兒的氣場了，不過比起冰冷的小南，他果然還是喜歡看到小南的笑容。

　　那可是天使啊，天使的微笑！

　　“白巳小弟，白巳小弟？”

　　“啊！什么事，彌彥？”

　　“我看你好像有點不舒服？”

　　“?。堪〔?，不是的，那個，你繼續(xù)。”

　　彌彥一臉關心地望著白巳，白巳覺得有點尷尬。

　　振作一點！白巳！這是真人，不是你原來的二次元老婆了！

　　“沒事就好，我們的名字你應該都知道了，以后多多指教??！”

　　“咳咳，客氣客氣，彌彥你太客氣了。”

　　白巳連連咳嗽，自來也敏銳地察覺到了白巳望著小南的眼神不太對，有點躲閃。

　　自來也趁著三人吃飯的時候，偷偷給白巳擠眉弄眼。

　　【你小子剛剛看什么呀？】

　　【我去！嚇我一跳！】

　　【別轉移話題，你是不是在看小南~】

　　【牛筆啊老哥！你居然看懂了我的眼神？！】

　　【嘿嘿嘿，我自來也大人何許人也！說！小南是不是很好看~】

　　【呃、那個，我覺得……】

　　【哼哼，小鬼，你不承認的話，我就告訴小南，你剛剛在偷盯著人家猛看！】

　　【卑鄙！！】

　　【嘿嘿，那你說，是不是對人家小姑娘有好感啊~】

　　【放、放屁！我那、那是在想問題！下意識目光停留在那兒而已！】

　　“咳咳，小南啊，我跟你說個事……”

　　“?。?！”

　　白巳見自來也真的這么不要臉，立刻連連咳嗽。

　　“噗咳咳咳咳咳！”

　　“白巳小弟，你真的不要緊嗎？”

　　“沒、沒事，”白巳捂著嘴擺擺手，“自來也大人！我有些問題想請教您？不知飯后可否請您來我房間一趟？”

　　【臭小蛇，你想賄賂我？】

　　【是又怎樣？村口老杜家的一瓶清酒，要不要！】

　　“唔，這樣啊，可是我飯后還想去外面散散步，消化一下呢……”

　　自來也悄悄沖白巳揚了眉毛，得意地端起酒杯，眉飛色舞地大聲嘬了一口。

　　“??！真是美味??！”

　　【嘿嘿，小鬼，這樣就想收買我？我不缺酒~這可不夠~】

　　小南看著自來也手舞足蹈，皺起眉頭：“自來也老師，您今天的量已經夠了吧？剩下的就下次再喝吧！”

　　“噗——咳咳，等、等一下！”自來也直接噴了，苦著臉，“下次是什么時候啊，小南！”

　　小南伸手從依依不舍的自來也手里，奪走酒瓶，小心地塞好。

　　“嗯，今天是為了慶祝小白的到來，已經特例了，下次就下次再說吧，等有什么慶祝的時候？”

　　“噗嗤嘿嘿……”

　　白巳立刻捂住嘴，不讓笑聲傳出來，憋紅了臉。

　　【報應！這是報應??！哈哈哈！你個老硬幣讓你嘚瑟?。?！】

　　【臭小蛇！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告訴小南??！】

　　【你說啊！你說了，酒也沒了！】

　　白巳右手施施然伸出筷子夾菜，左手放在下巴下面虛托著，優(yōu)雅地放進嘴里，閉上眼睛，回味無窮，像是在品嘗什么山珍海味。

　　【小鬼！你狠！】

　　【一瓶就一瓶！】

　　【喂！你倒是看我眼神?。〕粜∩撸。?！】

　　【ヽ(●-`Д′-)ノ】

　　自來也快要炸毛，白巳閉上眼，眼珠子滾動，就是不睜眼。

　　在自來也快要氣瘋的時候，白巳猛地睜眼，嚇了自來也一跳。

　　白巳用力比出大拇指：“美味?。。　?p>　　“你做菜好厲害啊，小南！”

　　“小南賽高?。?！”

　　白巳恬不知恥地擺出星星眼，一臉崇拜地望著小南。

　　“噗——”

　　【臥槽，小鬼你他娘的真不要臉?。?！】

　　自來也差點被米粒團嗆死，一口把米飯噴到了對面彌彥的臉上。

　　彌彥的笑臉僵硬，臉頰抖動了兩下，還掉下來兩顆白色的米粒，眼珠木然地往下移動。

　　哭喪著臉：“老師，您、您沒事吧？”

　　“抱歉、抱歉！彌彥，老師不是故意的！”自來也手忙腳亂地給彌彥擦臉。

　　白巳得意地拋了個油膩的眼神，肥美得像是滾了油鍋的紅燒五花肉。

　　【說！你盡管說！大不了就說我這是崇拜的目光！反正我還是孩子~~】

　　【小鬼，你太無恥了吧！！】

　　白巳高興得頭頂的呆毛都豎了起來，迎風招展，八方抖動！

　　(‵□′)

　　自來也一激動，手上忍不住加力！

　　掐！

　　“那個，老師……我有什么做得不對的地方嗎？”

　　彌彥小臉蛋被扯住，疼得淚花都涌出來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注意！”

　　自來也又忙著安撫彌彥。

　　“那個，真的……很好吃嗎？”小南臉頰泛起紅暈，不好意思地小聲問道。

　　白巳驚訝地看過去，他都沒注意，在他露骨地夸獎下，小南羞澀地低下了頭。

　　白巳恍然，小南還是那個溫柔的小南啊，那份強勢果然是裝出來，為了讓他盡快融入他們而勉強自己。

　　真正關系親密的朋友，互相之間是不應當客客氣氣的。

　　他和自來也那樣打打鬧鬧才是關系好的體現。

　　怪不得，白巳總覺得自己和彌彥他們有什么隔閡。

　　怪不得，彌彥總是反復說“白巳小弟很喜歡老師，關系真好啊”之類的話。

　　這都是因為，白巳面對彌彥他們的時候下意識保持距離。

　　自來也和印象中的一樣不著調，反而讓白巳放松許多，同樣成年人的思維和話題讓他倆很快就熟稔。

　　而現在的長門、小南和動漫中三十多歲的時候性格完全不一樣，彌彥又不熟悉，這讓白巳總覺得這一切很虛假，以至于他下意識地保持禮貌的距離。

　　所以今晚彌彥才會積極地挑起話題，要向白巳介紹彼此。

　　所以明明溫柔的小南才會裝出一副強勢的御姐范兒，不客氣地“鎮(zhèn)壓”白巳和自來也，不讓他感到陌生。

　　白巳明白了三個孩子的微妙關心，突然有些感動。

　　這份關心很是小心翼翼，努力地不著痕跡，盡管細細回想，白巳總會找出端倪，但這種善良的“刻意”，實在讓人暖心。

　　聯想到小南他們遇到自來也之前的生活，白巳心中突然多了憐惜。

　　對小南的好感不再是前世動漫里的虛幻情感，而是真真切切從心底對這個小女孩有了心疼的感覺。

　　白巳終于意識到——小南他們，是鮮活的人。

　　“嗯，很好吃呦?！?p>　　白巳第一次在小南他們面前沒有故作頑皮，微笑著撫摸小南的腦袋。

　　彌彥驚訝地望著氣質成熟的白巳，長門也抬起了頭。

　　自來也欣慰地笑了……沒完！

　　“你個臭小蛇不要對可愛的女孩子動手動腳?。。?！”

　　一腳飛踹！！

　　嘭——

　　白巳貼墻滑下。

　　“臥槽！?。。。。。?！”

　　“你個老硬幣又偷襲！我跟你拼了?。?！”

　　日常的雞飛狗跳。

　　彌彥頭疼地自己擦臉，長門低頭繼續(xù)吃飯。

　　沒人注意到，羞紅臉的小南悄悄捧住滾燙的臉頰，嘴角勾起不易察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