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哥的酒吧是鳳凰街的僅此一家,所以生意一直不錯。
不過白天人還是一樣的少。
我過去的時候已經(jīng)下午四點,阿豪他們已經(jīng)開始做準(zhǔn)備工作。
“阿豪,梁哥不在?”阿豪在清掃吧臺,聞言指了一下后面,“在廚房呢?!?p> 我還沒過去,就見一個手臂布滿紋身的大叔走了出來。
我叫了一聲,“梁哥?!?p> 梁哥看到我顯然十分開心,“卿卿啊,昨晚休息好沒?今晚可有個大場子要你看著點?!?p> 我點頭示意沒問題,一邊過去幫阿豪整理酒杯,一邊隨意問:“阿豪,最近客人挺多吧?”
“那可不是,外頭不是有風(fēng)聲說咱鳳凰街要拆遷了嘛,最近回來的人可是一批一批的。”
說到這里,阿豪聲音也愉悅不少,好像想到了什么開心的事,“我哥昨天也回來了。我哥說了,如果這事是真的,我們家就搬到落梧那邊去?!?p> 阿豪還在興致勃勃的說個不停,我卻有些出神。
是啊,鳳凰街實在太老了。如果拆遷是真的,那么對于鳳凰街的居民來說是好事。
今夜和往常無數(shù)個夜晚也并沒有什么不同。
時間逐漸來到凌晨四點,我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從抽屜里拿出一包準(zhǔn)備好的雞肉干到后門。
“熱狗,漢堡~”
我叫了沒一會,就有兩個身影晃悠悠奔跑過來。
“哎喲,漢堡,你能不能含蓄一點?!北粨淞藵M懷,我直接坐到了地上。
漢堡呼哧呼哧的,濕漉漉的眼睛十分渴望。旁邊的熱狗直接一爪子拍到它頭上。
沒錯,漢堡是只狗,熱狗是只貓。
也不知道它們從哪流浪過來的,反正只要我過來,就會喂它們一點吃的。我不在,也會托小豪梁哥他們喂一些。
“漢堡,你又去哪打野食了?看看你的肥肉,哪像一只流浪狗啊。”
和兩個小家伙消遣了大半個小時,我拍拍手站起來說:“漢堡,熱狗,回去吧?!?p> 兩道身影一起跑遠了。
一只貓,一只狗,或許是相依為命的原因,感情竟然好得不得了。
或許不只是人害怕寂寞,萬物有靈,就連動物也是渴望找伴的。
鎖好門,我忍不住哈了一口氣,雖然不是冬天,但凌晨五點的氣溫還是挺冷。
夜色漸明,許多商戶小販已經(jīng)起來準(zhǔn)備東西。煮豆?jié){炸油條的,蒸包子的,各種味道已經(jīng)開始飄出來了。
我摸摸口袋里的五塊錢,慢吞吞到周叔家的包子鋪買了四個包子,這是我今天的早餐加午餐。
“小卿,每次都吃麻婆豆腐餡,還不膩嗎?”
“叔做的好吃,我吃一輩子都吃不膩!”
旁邊的叔叔嬸嬸都是一陣笑,“小卿快別說了,你周叔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我也只是笑笑,“走了,叔,嬸?!?p> 漸漸的,煙火氣被我拋到了身后,再也聞不到一絲氣息。
視野里出現(xiàn)一個不明物體,我的腳步猛然一頓。
走近一看,原來是個人。
或許是哪個流浪漢或者醉漢,又或者是被人尋仇打了一頓的倒霉鬼,我腳步不停,正欲走過。
想到什么似的,又回頭站定,定定看了那個人形物體幾秒。
腳尖抬起他的頭,將那人的臉翻了過來。
果然,是那天樹上那個人。
猶豫了半分鐘,我把包子放進口袋,沒好氣說了聲:“算你好運?!?p> 我永遠記得,那個早上凌晨五點,我在那條巷子里撿回了喻潮。
但那時的我不知道,遇到喻潮是我最大的劫數(shù)。
丟了心,也,認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