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逍雖然心中怒極,恨不得立刻砍翻這三個混混,但他只是文弱書生,錢父死后就再沒碰過武技,根本不可能打贏眼前的三人。
他按捺住心中的怒火,沉聲道:“貝明,家中已經(jīng)被你翻了個遍,地契如果放在家里,早就被你找到,是不是騙你,難道你心里沒數(shù)?”
誰料,這貝明卻絲毫不買賬,他直接拖來三個凳子,大喇喇的在大廳中坐下,指著錢逍道:“姓錢的你少廢話!老子今天又不是第一次找上門,你昨日推今日,今日又推明日,口中答應(yīng)得好,地契卻藏得嚴實。我就把話擱這兒,今天,拿不到地契,咱哥三個就住這屋里,你什么時候愿意把地契交出來,我們?nèi)齻€就什么時候離開!”
話說完,也不再理會錢逍,三個混混甚至搬來桌椅,就在大廳中泡起茶來。
錢逍臉色變得越發(fā)難看。
三個混混賴著不走,他更加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在大廳旁找了個矮凳坐下,直接看起書來。
貝明見狀,也不著急。
他惡事干得多了,早就有了經(jīng)驗,如果他只打算騙上半兩碎銀子,最多半天時間就能搞定,但這一次,他盯上的卻是地契,錢家這塊地皮雖然不算好,但畢竟是在縣城中,這地契少說也值數(shù)百兩銀子,這么大的金額,別說一天兩天,磨上十天半個月都很正常。貝明的算盤很精,他在衙門中有人撐腰,各路捕快也都給了好處,只要不鬧出人命,在縣城中就能橫著走。錢逍這人又是個書生,沒有武功,連狗急跳墻的資格都沒有,加上沒有功名在身,就更不會有人為他出頭。除此之外,貝明還象征性的給了幾十兩銀子,這地契便算不上強搶,就算是日后對簿公堂,他也能編出借口,將身上的罪名摘個一干二凈!
很快,天色就暗了。
貝明三人茶也喝了,點心也吃了,又小憩了一會兒,最后才站起身。
“錢逍,天色暗了,你這破院子連三張床都湊不出,我也懶得繼續(xù)呆了。明天早上,我們?nèi)€會再來,什么時候你愿意把地契交出來,什么時候這事兒才算完。你如果識相,就趕緊把地契給我準備好咯,要是把爺?shù)哪托恼麤]了,別說幾十兩銀子,怕是免不了要給你放放血!”
………………
確認三人走遠后,錢逍才一臉陰沉的回到園中,他走到院角,將一塊有些松動的磚石挖出后,將一個灰白色的布袋取了出來。
布袋中,正是貝明等人朝思暮想的地契。
除了地契外,布袋中還有本看上去有些破爛的書籍,書上沒寫名字,但錢逍知道,這其實是本類似武功秘籍的玩意兒。在他這個穿越戶抵達以前,另一個錢逍年幼的時候,經(jīng)常看見錢父手持秘籍,專心致志的練習(xí)刀法,在模模糊糊的記憶中,這門刀法修煉小成后,刀光如練,一息時間可同時劈出數(shù)刀,威力強大異常。
他心不在焉的翻了翻這本秘籍。
一個類似數(shù)據(jù)框的東西,突然出現(xiàn)在他眼前。
《魏家刀法(殘)》
來歷:原本是三國名將魏延的家傳刀法,軍中近衛(wèi)觀刀術(shù),復(fù)制出這一本殘卷,但空有招式,沒有配對的內(nèi)功心法,最終淪為三流武技。
品級:白色上品。
境界:后天刀術(shù)。
修煉時間:半年小成,三年大成。
速成方式:練刀期間,按月服食小培元丹,再以青蛇藥酒擦拭雙臂,進度可快三倍。
特殊效果:無。
“……魏家刀?”
錢逍心頭大喜,正打算學(xué)習(xí)秘籍上的招式,突然又變得沮喪起來。
秘籍上的刀術(shù)雖然不凡,但練習(xí)的時間太久,光是小成就需要半年,就算快上三倍,也要兩個月才能達到小成境界,想要將這本刀術(shù)練到大成,就算小培元丹和青蛇藥酒不斷,也需要整整一年時間。遠水救不了近火,貝明等人為了拿到地契,已經(jīng)做出上門打砸這般行徑,他們不可能再給錢逍這么長時間修煉,這本秘籍雖好,卻對眼下的困境毫無幫助。
“難道真要看著貝明這種下三濫,用幾十兩白銀買走地契?”
錢逍看了看小院,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維進入了一個誤區(qū):他總是在考慮,如何保住小院的同時,解決掉貝明這個麻煩,但這實際上是個費力不討好的做法,小院對他來說只是一份財產(chǎn),并不具備什么特殊含義,他完全可以將地契賣出去。
沒了小院后,錢逍反而可以潛心修煉。
只要魏家刀法稍有小成,別說貝明這種爛貨,就是他在衙門中當差的哥哥,也未必是錢逍的對手。
心里有了對策后,錢逍就帶著地契,悄悄摸摸的出了門。他在安定縣城中居住了十多年,對附近的人早就熟的不能再熟,帶著地契,他直接走到當鋪劉老板家的大門前,輕輕扣下門口后,過了好一陣,一個伙計打扮的家伙才來開門。
“錢逍,這大半夜的,你來這里干嘛?”
他將手中的地契亮了亮。
“地契?”
那伙計吃了一驚,隨后將門打開:“掌柜的正在穿衣服,你先進來吧?!?p> 錢逍走進劉家大門,在客廳等了片刻,才見到劉老板。
兩人坐下后,劉老板也不客氣,開門見山道:“錢逍,聽說你打算賣掉地契?”
錢逍點頭,隨口解釋道:“我不是讀書的那塊料,跟著先生學(xué)了近十年,最后連秀才都考不上,功名就更加沒希望,仔細想來,實在是愧對先生的栽培。另外,這段時間忙著讀書,家中一直沒有收入,家父留下的積蓄所剩不多,近幾日又有惡客上門,衙門對此不聞不問,所以想賣掉地契,離開縣城這個是非之地,看能不能另尋出路?!?p> 劉掌柜點了點頭,拿著地契看了看,開價道:“如果你真心想賣,我可以出三百兩銀子?!?p> 錢逍稍微在心里算了算,感覺三百兩這個價格已經(jīng)比較公道,就非常干脆的回答道:“好,就三百兩!”
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幾分鐘就完成了這筆交易。
拿著銀票,錢逍離開劉掌柜家,徑直向著幾百米外的藥鋪走去。
藥鋪和當鋪不同,當鋪只有白天營業(yè),晚上關(guān)門之后,就只能去掌柜家中談生意,如果僅僅是幾兩十幾兩銀子的生意,當鋪掌柜一般都懶得理會,也就是地契這樣數(shù)百兩白銀的大單子,才能讓劉掌柜半夜開門迎客。藥鋪晚上雖然會關(guān)門,但藥鋪的郎中卻時常住在鋪子里,就算郎中不在,負責(zé)抓藥的伙計也會留在鋪中。
錢逍走近后,只是輕敲了下,穿著睡衣的郎中就直接給他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