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逍的囂張態(tài)度,差點把牧瑤刺激瘋了。
身為大唐小有名氣的武道天才,又有公主的光環(huán)加身,還有個身為絕頂高手的老爹,她從小到大見過不知道多少貴族才俊、多少武道天才,這些人不管身份如何,對她都是百般討好,哪里會像錢逍這般,不但占了牧王府天大的便宜,還對她一副愛理不理的態(tài)度。
牧瑤臉上笑嘻嘻的,心里卻在瘋狂怒罵:臭書生功名考不到,嘴上功夫倒是厲害。
她也只能在心里罵上幾句,萬藥谷和牧王府間的距離實在太遠,即使是先天高手,一來一回也得花上半年時間,至于北牧王本人,除非他不打算繼續(xù)當(dāng)鎮(zhèn)北大都督,否則根本不可能來慶州找錢逍的麻煩。
但放任不管,又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長春功只有牧王府才有,北牧王身為江湖中的絕頂高手,常年鎮(zhèn)守府中,功法被盜是壓根不可能的事兒。只要王府的人稍加調(diào)查,就能知道錢逍是加入萬藥谷前這段時間,得到的這本功法,再結(jié)合王府眾人當(dāng)時的情況:牧瑤的妹妹還年幼,平日沒有單獨出府的機會;兩個哥哥在半路去了隔壁寧州,沒有和錢逍接觸的機會,只要北牧王不是傻子,就一定會得出“牧瑤將長春勁外傳”這個結(jié)論,在這種情況下,她就算能言善辯渾身是嘴,也不可能把屎盆子扣在別人頭上去。
………………
離開湖心亭,錢逍打算沿著華池逛一圈。
湖泊面積大,往上走十多里,就能直接連通柔遠河,這是一條中型河流,也是慶州內(nèi)陸最主要的交通要道。
華池是清修之地,但不遠處的柔遠河卻相當(dāng)熱鬧,當(dāng)?shù)氐娜嗽诤由闲藿烁劭冢由嫌钟星嗌彽ぷ诒幼o,城鎮(zhèn)治安良好,久而久之,柔遠鎮(zhèn)就成了慶州最大的鄉(xiāng)鎮(zhèn),雖然和龍原府這樣的縣城比還有差距,但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繁華的小鎮(zhèn)。
錢逍沿著河道,一路就走到了柔遠鎮(zhèn)中,他本想去當(dāng)?shù)氐木扑列∽脙杀?,但銀兩全部被刑堂的人搜走,如今只能用身無分文來形容。
一文錢能夠難倒牧瑤這位王府公主,當(dāng)然也能難倒他這個萬藥谷的長老弟子。
在縣城逛了兩圈,錢逍也沒等到不開眼的小賊上前打劫,沒有送財童子,他只能隨手撿了些枯木,又從柔遠河中抓了兩條魚,在岸邊直接做起了烤魚,至于調(diào)料,他隨手從樹上摘了些野果,將汁液擠在烤魚上,好歹也算調(diào)了下味。
又過了半刻鐘,烤魚還沒吃上,幾個穿著褲兜的孩童就跑了過來。
“哥哥,能送一條烤魚給我們嗎?”
錢逍笑了笑,就分了一條魚給幾個孩子。
些許小事,并不被他放在心上,吃完手中的烤魚后,他轉(zhuǎn)身就向著柔遠鎮(zhèn)外走去,剛走出小鎮(zhèn)不遠,意外就發(fā)生了。
他迎面撞上了一個蒙著面的家伙。
一個手中還抱著個女子的采花賊。
兩個人對視了下,不約而同的將兵器抽了出來,那采花賊年齡似乎不大,出手卻異常狠辣,抬手就向著錢逍的要害刺去。
因為摸不清對手的實力,錢逍沒有急著進攻,而是長刀橫掃,將采花賊的數(shù)次攻擊擋開,兩人一攻一守打了十多招的樣子,算是摸清了對手的實力,才開始有來有回的交手。
此時,錢逍的魏家刀法已經(jīng)小成,雖然達不到一息數(shù)刀,但靠著內(nèi)力,依舊和采花賊打了個四六開。
久攻不下,采花賊心里就有些急了,隨著打斗的時間加長,刀劍撞擊的次數(shù)一多,他手臂已經(jīng)有了酸麻之感,體內(nèi)的內(nèi)息也只剩下三層。并且他干的是見不得光的事兒,若是繼續(xù)拖下去,只怕還會引起官府,或者其他江湖人士的注意,到時候別說是將這女子帶走,只怕想要順利脫身都沒那么容易,若是失手被抓,怕是少不了要去大牢走上一趟。
再三思量之下,采花賊心中就有了退意,但就這么空手而歸,還送錢逍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他同樣不甘心。
一念至此,他手中劍法一變,只攻不守,用以傷換傷的方式將錢逍逼退。
趁著這個機會,他一把抓住那個昏迷不醒的女人,直接就將人扔進柔遠河中,做完這般舉動之后,他還面帶猙獰的持劍而上,根本不給錢逍救人的機會。
那女子被冰冷的河水一激,頓時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但她手腳都被繩索困住,連游泳都無法做到,當(dāng)即就驚慌失措的大聲求救。但這里已經(jīng)是鎮(zhèn)外,河邊除了錢逍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掙扎著在水面喊了幾句后,人就向著水下沉去。
錢逍見狀,立刻就明白了這采花賊的險惡用心,他滿臉殺氣的喝道:“賊人,你若再在這兒糾纏,等那女子淹死,我定與你不死不休!”
采花賊心中一驚,知道眼前的宗門弟子動了真怒,但他手中的長劍卻沒有半分停下的意思,只是在嘴上虛偽道:“你這么在乎那女子,何不棄了長刀,直接下水救人?若是在這和我糾纏久了,那女子估計也就淹死了……在下武功雖然不怎么樣,唯獨在這女人方面,還稱得上是行家。這婦人雖然不是處子,但出身富貴,長了一張漂亮臉蛋不說,還有個前凸后翹的身材,整個慶州能比她極品的女子,也只有龍原府上那幾個官老爺家里的大太太,若是就這般淹死了,那可真稱得上是暴殄天物!”
只是這片刻之間,水里就沒了動靜。
錢逍有心救人,但又不敢將后背暴露給這采花賊,只怕到時候人還未到河邊,就會被這賊子偷襲殺死。
兩人繼續(xù)對峙片刻,那采花賊見錢逍步步緊逼,半分沒有去救人的意思,忍不住破口大罵:“口口聲聲說我是賊人,你卻眼睜睜看著那女人淹死?你好歹也是宗門弟子,看著人模狗樣一身正氣,心思怎么如此歹毒?”
錢逍冷笑,只是手中的刀法越發(fā)的兇狠兩分,一邊進攻,他一邊開口道:“你也別想激我,我若是去救人,必定遭你從背后偷襲,到時候人救不到,還會把自己的一條性命搭進去,只要我和那女人都死了,你就能高枕無憂了。但如果把你留下,就算那女人淹死了,我好歹也幫她保住了貞潔,到時候她的丈夫非但不會怪我,反而還會感激我,你猜我會怎么選?”
采花賊聞言大驚,一時連手中的劍法都有些變形,等他稍稍穩(wěn)住心神,看錢逍的目光,都帶上了幾分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