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陳毅一頭霧水,刑堂長老杜元良的臉色,也有那么幾分難看。
過了一陣,杜元良才道:“你想怎樣?”
錢逍道:“衍月門是延州大宗,萬藥谷不愿招惹,我可以理解。但這妖女得寸進(jìn)尺,趁機(jī)加害于我,門中各位長老非但不庇護(hù)門下弟子,反而為虎作倀,支持這妖女對我使用‘迷心印’,卻不知這印記一旦種下,弟子從此再無半點自由,往后的日子就如陳毅般,變?yōu)檫@妖女手中的牽線傀儡,對她言聽計從,就連心中所思所想都瞞不過半分。這般下場,比起死亡還痛苦幾分,若是將這受印之人換作杜長老你,難道你就聽之任之,不打算拔劍反抗嗎?”
杜元良眉頭大皺,道:“楚茵茵當(dāng)日所言,根本不是什么‘迷心印’,而是‘同心印’,效果也不像你說的這般霸道,只是讓兩人心意相通,武功共用罷了,并沒有迷人心智的作用。錢師弟,你說的這些問題,洪長老也有過考慮,他專門差人去衍月門問過,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后,才支持楚茵茵對你種下印記,這其中必有誤會,不如你將人放了,再慢慢闡清……”
錢逍大怒,道:“放了這妖女,我便如同砧板上的魚肉,再無半分反抗的余地,錢某寧可死在此地,也絕不會受那‘迷心印’的控制!”
兩人爭得激烈,全然沒注意到別院門口,不知不覺的多了四五個人,除了身為谷主的白池外,還有清河道人、洪超,和兩個面孔陌生的先天境界的高手。
楚茵茵正滿心絕望,無意間抬頭,恰好看見門口站著的幾人,當(dāng)即喜極而泣,道:“師傅,救我!”
錢逍一驚,這才注意到院門處多了幾人,他手中長劍微微一緊,楚茵茵脖子上立刻就多出一道血線。
為首的宮裝麗人見狀,當(dāng)即大怒,隔著十多米就是一劍刺來,只見她的三尺青鋒上,似有一輪明月升起,劍氣射出后,也不知何時就一分為三,化作三道清輝般的光芒,盡數(shù)刺在楚茵茵身上,正當(dāng)眾人面露疑惑的時候,這劍氣竟又從楚茵茵后背透體而出,再度刺在錢逍胸口上。
錢逍只聽過拳腳上,有隔山打牛的功夫,從未見過有人揮出的劍氣,竟也能有這般詭異的變化。
這三劍,當(dāng)真是斬了他個措手不及。
好在北冥神功名副其實,在劍氣抵達(dá)胸口時,竟自發(fā)的進(jìn)行防御,那劍氣先破北冥真氣,又被長春勁阻攔,最后又被身上的皮甲阻擋,連連削弱之下,竟只在他胸口刺出三個半寸深的傷口,并沒有達(dá)到一擊致命的效果。
錢逍被人偷襲,胸口受了劍傷,當(dāng)即就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楚茵茵小腹,將她直接打得吐出口血來。
他擦了擦胸口的血,目光森冷如冰:“誰再動一下手指,錢某就是下地獄,也要將這妖女一并帶下去!”
那宮裝麗人也愣住了。
她是先天中最頂尖的高手,離丹境也不過一步之遙,使的也是這江湖上一等一的劍法,這次出手倉促,又使用特殊技巧,威力弱了那么三分,即便這樣,也不會比普通先天高手揮出的劍氣弱,別說是普通的內(nèi)力境武者,便是換做洪超這樣的先天高手,也很難靠著護(hù)身真氣硬抗下來,然而眼前這人分明不是先天高手,硬受了這么三劍之后,竟只是受了那么點皮肉傷?
這已經(jīng)不是天才的范疇了,天才只是武道進(jìn)境快,絕對不可能在內(nèi)力境的時候,就能有如此之強(qiáng)的護(hù)身真氣,這人身上必定有大秘密,修煉的必定是一部曠世奇功,也難怪茵茵千方百計的想要在他身上種印,若能得此人相助,日后定能橫行天下!
僅僅數(shù)秒之間,這宮裝婦人心中已經(jīng)是閃過無數(shù)念頭,看向錢逍的目光非但沒有了敵意,反而變得火熱。
隨后,她開口道:“錢少俠好內(nèi)功,妾身祝明月,衍月門門主……”
錢逍極不耐煩的打斷:“哦,想要控制錢某的,就是你教育出來的好弟子?”
祝明月苦笑,知道錢逍對她們師徒二人成見已深,如今無論她說什么做什么,都不會相信,但她還是道:“迷心印,是創(chuàng)立《梵天迷心功》這門功法的祖師才擁有的神通,妾身不知錢少俠從哪聽來的名字,但如今,衍月門中只有同心印的使用方式,并沒有錢少俠口中的迷心印的使用方式,少俠認(rèn)為茵茵借種印的名義,試圖加害于你,卻是一個天大的誤會,妾身可以在此立誓,楚茵茵若是有一絲一毫的害人之心,定會廢她一身武功,并將其逐出師門……”
錢逍哈哈大笑,道:“她的武功如今已經(jīng)被我所廢,用不著你在這兒假惺惺的發(fā)誓,何況錢某聽過《梵天迷心功》的心法,迷心印神通不是別人告訴我的,而是錢某自己推演出來的!”
祝明月一驚,看向錢逍的目光越發(fā)火熱。
但想到這人聰明反被聰明誤,因為推演出的迷心印神通,硬是和自己的師門翻臉,又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感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太過聰明有時也不一定是好事,反而會惹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最后,祝明月只道:“錢少俠既然信不過,妾身也不再多言,少俠有何要求,只管提出來就是,只要能做到,妾身定不推辭!”
錢逍道:“只求全身而退。”
祝明月道:“有妾身在,定保少俠平安?!?p> 錢逍冷笑:“當(dāng)今世上,我最信不過就是你們師徒二人,你做出的保證有個屁用!如今這萬藥谷中,即便是恩師洪超,錢某也只敢信三分,你們?nèi)羰钦嬗姓\意,就將安想容長老從刑堂放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錢某如今只敢信她一人而已!”
萬藥谷眾人聞言,只覺得身造雷擊,看向錢逍的眼光,也充斥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眾人中,白池反應(yīng)最為劇烈,他當(dāng)即就暴怒,道:“絕不可能!”
在場眾人的臉色越發(fā)復(fù)雜,最后,還是那祝明月站出了來,道:“白谷主,此事關(guān)乎劣徒性命,已不是萬藥谷內(nèi)部的事情,還請給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