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救人

　　尹淮順著中間的胡同走了進(jìn)去，只見路邊僅僅有三兩個老人坐在自家門口，詢問一番，這才來到那個半大老頭的家門口。

　　“有人嗎？”尹淮敲了幾下門。

　　門內(nèi)絲毫沒有動靜，正當(dāng)尹淮失去希望，轉(zhuǎn)身離去時，只聽旁邊的門內(nèi)傳來“啊吆，啊吆”的哭喊聲。

　　尹淮微微皺眉，又折回到門前，附耳上前，只聽門內(nèi)“啊吆”的哭喊聲不斷傳來，透過門縫看到，里面是一個自行車修理廠，再往左側(cè)看去，里面有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孩，正被幾兩自行車壓著半截身子。

　　“你怎么樣?！币创蠛耙宦?，里面的小男孩還在“啊吆啊吆”的哭喊。尹淮用力推了一下門，發(fā)現(xiàn)門還反插著，見小孩都這樣了，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往后退了幾步，跑起來，猛地一腳，踹在門上，眼前的門正是木頭打造，經(jīng)過多年風(fēng)雨的洗禮，看起來也并不結(jié)實(shí)，僅僅一腳，便把門踹開。

　　尹淮急忙跑到小男孩的身邊，把壓在他身上自行車挪開，剛準(zhǔn)備問他句“你還好嗎”，只見這小男孩已經(jīng)昏迷過去。

　　“這可麻煩了?！币窗档酪宦?，掏出手機(jī)，給醫(yī)院打了過去，然后又給周繼康跟韓聰打了個電話。

　　韓聰急匆匆的趕來，周繼康接通后，并未給尹淮說話的機(jī)會，說了聲有些線索后，要去追查看看后，便掛了電話。

　　尹淮想了想，這邊有自己跟韓聰兩人足夠了，便沒在打電話催促他，既然他那邊有些線索，不妨先讓他先去調(diào)查一番，等處理完這個小孩的事，再一并去找那個半大老頭。

　　這個世界上最快的車，不是人們口中的跑車，而是救人性命的救護(hù)車。

　　打完電話才過去幾分鐘，救護(hù)車“哇嗚，哇嗚”的來到了。車子停穩(wěn)后，從車內(nèi)下來兩個醫(yī)生，小心翼翼的把小男孩放到擔(dān)架，抬到救護(hù)車上。

　　其實(shí)尹淮本想等韓聰來了后，打個車把小男孩送去醫(yī)院，但見他盆骨處，大腿處已腫起一塊，便沒敢動他，生怕稍一碰他，再讓他落下個殘疾。

　　李滄區(qū)的一個縣城醫(yī)院中。

　　一個肥頭大耳的醫(yī)生慢慢的從搶救室走了出來。

　　他對著尹淮二人問道：“請問你倆誰是這小孩子的家人？”

　　尹淮道：“我們路過時，正好聽見院子里聽到有小孩子哭喊聲，但敲了敲門，里面除他之外并未有人，所以我破門而出把他救……”

　　尹淮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肥頭大耳的醫(yī)生沒好氣的打斷：“行了，他的家人呢？”

　　尹淮道：“不知?！?p>　　肥頭大耳的醫(yī)生哦了一聲，然后說道：“他的骨盆破裂，大腿骨折，若不及時處理，恐會落下終身殘疾，若不及時手術(shù)，怕是……還是先把手術(shù)費(fèi)交一下吧。”

　　尹淮輕皺眉頭，道：“能不能等他的家人來在算一下。”

　　肥頭大耳醫(yī)生淡淡道：“若是耽誤，恐會誤了良機(jī)，若是錯誤良機(jī)，那這小孩紫的腿，可就不好說了?！?p>　　尹淮冷聲問道：“多少？”

　　肥頭大耳醫(yī)生眼光閃過一絲喜悅感，不過很快轉(zhuǎn)瞬即逝，說道：“5000?！?p>　　韓聰怒視道：“這么多？你怎么不去搶啊。”

　　肥頭大耳醫(yī)生冷哼一聲，沒有理他，轉(zhuǎn)身向前走去。

　　韓聰剛想再說話，卻被尹淮伸手?jǐn)r在身前，他朝著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道：“黑心醫(yī)院，呸?！?p>　　尹淮低聲道：“沒必要跟這種人一般見識?！?p>　　韓聰平復(fù)了一下心情，道：“算了，尹兄弟，我們把這個似不相識的小孩子送到這來已經(jīng)夠了，沒必要為了這個他耽誤了正事?！?p>　　尹淮搖搖頭，說道：“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韓聰再想說什么，已經(jīng)來不及了，見尹淮已經(jīng)跑到了那個肥頭大耳醫(yī)生的身邊。

　　“在哪結(jié)賬？”尹淮問道。

　　肥頭大耳醫(yī)生，從口袋中拿出一份賬單，說道：“拿著它，去一樓結(jié)賬，然后再把結(jié)賬單拿上來?！?p>　　尹淮沒敢多留，拿著賬單急忙跑到了一樓，待結(jié)完賬后，拿著結(jié)賬單，又飛快的跑了上來，交到肥頭大耳醫(yī)生手里，前后竟沒超過五分鐘。

　　“還請趕快救治吧?！币吹?。

　　肥頭大耳醫(yī)生露出一絲難得可貴的笑容，道：“好，請在外面等會，最多半個小時?！?p>　　話音剛落，肥頭大耳醫(yī)生轉(zhuǎn)身朝著急救室走去，諾大的走廊中，只留下了尹淮跟韓聰兩人。

　　韓聰傻愣的眨了眨眼，問道：“尹兄弟，這錢你付了？”

　　尹淮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韓聰吃驚的說道：“五千塊錢吶，這可不是小數(shù)目，尹兄弟，你就為了這么一個剛剛見過面的小孩子，況且這孩子還在昏迷中，見都沒見過你，你就大手一揮，咔的一下，五千塊錢就這么劃出去了？你現(xiàn)在還能笑的出來，我真是佩服你啊?！?p>　　尹淮撇撇嘴，只聽手機(jī)鈴聲響起，便沒有在接話茬，打開一看，是周繼康打來的。

　　“小周的電話，我先接一下?！币凑f著，接起電話，問道：“小周，怎么了？”

　　周繼康在電話里不滿的大叫：“老尹，這個半大老頭子，可他娘的氣死我了，不知哪根腦神經(jīng)搭錯了，我還沒說上幾句話，這老東西對我罵了起來，我強(qiáng)忍著，又說了幾句，竟然拿起地上的石頭朝我扔了過來，我跟你說，要是他年輕，我早就把他打到醫(yī)院去了，這種人，我還是第一次見?！?p>　　尹淮安慰道：“算了，別跟他一般見識了，他都一把年紀(jì)了，你再把他氣進(jìn)棺材里去了，那你可得賠錢了?！?p>　　聽到尹淮的笑話，周繼康心中的怒氣消去了大半，說道：“老尹，想不到你損人也挺厲害的，算了，你都這么說了，我也懶得跟他一般見識了，對了，你們在哪呢？時間也不早了，咱們準(zhǔn)備回去吧?！?p>　　尹淮道：“在醫(yī)院呢?！?p>　　“你咋了？是不是身體出問題了？”周繼康急忙問道。

　　尹淮無奈道：“不是我，是我去找那個半大老頭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受傷的小男孩，順便把他送到醫(yī)院了?！?p>　　周繼康松了一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去找你，咱們準(zhǔn)備回去吧?！?p>　　“好，你過來吧?！?p>　　十多分鐘后，周繼康沒來，反倒來了一個半大老頭。

　　他一襲灰色衣衫，腳上還踏著黃膠鞋，鞋上還有些許泥土的痕跡，一副剛從地里回來的樣子，滿頭灰色的頭發(fā)，臉上布滿了皺紋，一臉焦急的樣子，剛跑到走廊里，便對著尹淮大喊：“我的孫子在哪呢，他沒事嗎？”

　　“沒事沒事，還請放心。”尹淮安慰道。

　　半大老者剛欲繼續(xù)大喊，只見里面出來一個小巧的女護(hù)士，她不滿的說道：“里面正在做手術(shù)，禁止喧嘩?！?p>　　“那我孫子他……”半老老者小聲問道，語氣中盡是擔(dān)憂，一副祈求的樣子，望著門口的女護(hù)士。

　　“他沒事，再過二十分鐘就出來了?！迸o(hù)士沒好氣的撂下一句話，便轉(zhuǎn)身回到了搶救室。

　　半大老者聽到這話，心中的石頭落了大半，在尹淮的攙扶下，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捂著頭，滄桑的眼角下，落下了兩行淚。

　　尹淮安慰道：“老先生，剛才的醫(yī)生不是已經(jīng)說沒事了嘛，你就放心吧?！?p>　　韓聰跟著說道：“對啊，還有二十分鐘就出來了，在這等會吧?！?p>　　老者嘆了口氣，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又過了十五分鐘，周繼康從醫(yī)院的樓下急匆匆的跑了上來，剛喊了一聲“老尹”，看到半大老者后，他臉色震驚，指著他說道：“你……你……你怎么在這里?！?p>　　尹淮微微皺眉，問道：“怎么了？”

　　周繼康指著半大老頭說道：“就是他，就是他我罵了半天，還拿起石頭來扔我，他就是洪秀元?！?p>　　洪秀元輕抬眼皮，瞅了一眼周繼康后，又垂下了頭。

　　“你這是……”周繼康剛想大喊，只見尹淮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急聲說道：“里面正做手術(shù)呢，小聲點(diǎn)。”

　　周繼康問道：“老尹，這是怎么回事？”

　　尹淮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給說了一遍。

　　周繼康驚道：“不會這么巧吧?！?p>　　“還真就是這么巧。”韓聰上前插嘴道。

　　周繼康冷哼一聲，說道：“老尹，這次我倒要看看這半大老頭還能說什么?！?p>　　又過了五分鐘，搶救室的門被打開，前前后后七八個醫(yī)生護(hù)士，推著救護(hù)車，從里面出來。

　　半大老者洪秀元急忙跑上前，擋在眾醫(yī)生跟護(hù)士身前，看著他還在昏迷中的孫兒，顫聲問道：“我孫兒他……他……他沒事了嗎？”

　　其中一位護(hù)士答道：“老先生，他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現(xiàn)在正推往病房的路上，你若是繼續(xù)擋在前面，怕是要再回?fù)尵仁伊??！?p>　　洪秀元連著哦哦了兩聲，趕緊退到一旁，看著眾醫(yī)生跟護(hù)士的背影，喊道：“輕點(diǎn)推?！?p>　　“你們說剛才是你們把我孫子送來的？”洪秀元問道。

　　正在跟兩人討論明天事情的尹淮回頭道：“是?！?p>　　洪秀元瞇起眼睛，冷聲道：“這么說，我孫子的傷是也你做的了？”

　　尹淮還未開口，韓聰搶先說道：“你怎么血口噴人?！?p>　　洪秀元冷哼一聲，道：“如若不然，你們怎么會好心把我孫子送來?！?p>　　韓聰冷笑一聲，指著他，大聲嚷道：“我還未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老頭，我倆好心幫你把你孫子送到醫(yī)院，而且我尹兄弟還給你孫子墊上了5000塊錢的手術(shù)費(fèi)，若不是我尹兄弟好心，你那個孫子說不定跟你恐怕陰陽兩隔了?！?p>　　“這個老頭就是不分青紅皂白，亂捏是非，簡直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敝芾^康說道，此時的兩人竟有些同仇敵愾。

　　老頭氣的臉色漲紅，不服氣地辯解道：“肯定是你們做的，你們就是怕事情鬧大了，警察來抓你們，所以才把我孫子送去醫(yī)院，我告訴你們，若是我孫子出現(xiàn)任何意外，我滅了你們仨?！?p>　　“你這個老東西，你要是在年輕個十歲，老子不把你打進(jìn)醫(yī)院，老子跟你姓?！敝芾^康攥緊拳頭，對著半大老頭惡狠狠罵道，最后時還不忘罵了一句娘。

　　半大老者挺起胸膛，往前跨出一步，大聲道：“你動我一下試試，你個小兔崽子。”

　　“試試就試試，我……”周繼康掰了掰拳頭，剛欲上前，卻被尹淮伸手?jǐn)r住，“老尹，這事我是真看不下去了，你給我讓開，今天我非打殘他不可。”

　　“你來啊。”洪秀元不甘示弱的大聲喊道。

　　尹淮壓抑住胸中的那口悶氣，說道：“子曰：‘人不敬我，是我無才；我不敬人，是我無德’，算了，我們走，沒必要跟他多做糾纏?！?p>　　“尹兄弟，可你為那個小孩出的那錢……”韓聰急忙說道。

　　尹淮笑道：“無妨，一點(diǎn)錢而已，更何況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走吧?！?p>　　“你們不能走?！焙樾阍蠛鹊?。

　　“你這老東西。”周繼康挽起袖子，呵斥一聲，準(zhǔn)備上前。

　　尹淮攔住周繼康，上前一步，眼神變得冰冷起來，冷聲道：“老先生，你想怎么樣?！?p>　　洪秀元被尹淮的氣勢，嚇了一驚，腳下的步子稍稍往后退了半步，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氣，繼續(xù)說道：“我……我不想怎么樣，我只想等我孫子醒了之后，再……再……”

　　“再詳細(xì)盤問一番？”尹淮問道。

　　洪秀元點(diǎn)頭道：“是?！?p>　　尹淮斥聲道：“老先生未免太過了吧?！?p>　　洪秀元臉色一會青一會紅，最后咬了咬舌頭，道：“等我孫子醒來，若這真是一場誤會，我姓洪的決定把錢還給你們，可如果是你們……那我告訴你們，那就等警察來了處理?！?p>　　周繼康冷笑道：“就他這種人，說不定還是被夕陽開除的，就他這種人還能為我們作證，去了幫倒忙還差不多，說不定一去就站到凌老狗那邊當(dāng)狗吧。”

　　尹淮小聲道：“讓我來處理?！彪S即，走到半大老者身前的一米處，說道：“洪老先生，我們雖不知你與凌家人有什么過節(jié)，但你可以想一下，我們此次出行，就是為了集結(jié)人手，前去揭發(fā)他的罪狀，讓他倒臺，在這種事的節(jié)骨眼上，就算我們以前是無惡不作的壞人，你覺得我們現(xiàn)在會動手害你孫子嗎？”

　　洪秀元覺得說的有些道理，但還是反駁道：“那說不準(zhǔn)是你們賊喊捉賊，總之等我孫子醒來，你們才能走?！?p>　　“老頭，你不要欺人太甚。”韓聰冷聲道。

　　洪秀元冷哼一聲，道：“尖嘴猴腮，梳著中頭，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p>　　“你?！表n聰剛喊完一個“你”字后，氣的渾身發(fā)抖，攥起拳頭，欲想動手，此時此刻，只要他跟周繼康兩人互相打一個眼色，兩人便可直接上前，把他打到醫(yī)院躺上一個星期。

　　尹淮呵斥道：“老先生，以貌取人，不免太過了嗎？”

　　“我說錯了嗎？”洪秀元道。

　　尹淮質(zhì)問道：“放眼華夏歷史上下五千年，尖嘴猴腮之人多只有多，三國‘鳳雛’龐統(tǒng)、張松，春秋晏子，哪怕秦皇亦是如此，比比皆是，請問老先生，難道他們是壞人嗎？”

　　“他們自然不是。”洪秀元聽到這番話，如同秀氣的皮球，但還是攔在當(dāng)場，指著韓聰?shù)溃骸八麄兌际谴蟛胖?，他，是嗎？?p>　　“是?！币春V定道。

　　尹淮口中的一個“是”字，加上剛才的那一番話，讓韓聰內(nèi)心感動不已，眼眶中隱有淚水在打轉(zhuǎn)，此刻他的心中決定，日后追隨尹淮，而不是尹老虎。

　　半大老者剛想說些什么，只聽走廊中走來那個肥頭大耳的醫(yī)生。他眉頭微微皺起，不耐煩的說道：“你們在這嚷什么，這是醫(yī)院，不知道嗎？”

　　洪秀元歉意的笑了笑，試探性問道：“醫(yī)生，那我孫子他？”

　　“他醒了，五樓502?！狈暑^大耳醫(yī)生不耐煩地說完后，轉(zhuǎn)身朝著樓梯走去。

　　“阿彌陀佛，上天保佑。阿彌陀佛，上天保佑。阿彌……”洪秀元嘴里一邊念叨著，一邊朝著樓梯跑去，沒在管尹淮一行人。

　　周繼康看著那老頭的背影已經(jīng)朝著樓上跑去，對著尹淮問道：“老尹，我們走還是？”

　　“留下，那5000塊錢得要回來。”韓聰堅決道。

　　尹淮道：“我們還是先上去看一眼，再做決定吧?！?p>　　兩人點(diǎn)頭同意，三人一并來到樓上，走到門口，在門縫中已然看到那個小男孩已經(jīng)醒了過來，而且爺孫倆正在開心的嬉笑，韓聰剛要破門而入，卻被尹淮攔了下來。

　　“我們走吧?！币凑f道。

　　韓聰?shù)纱罅藘芍谎劬?，“尹兄弟，錢不要了？”

　　周繼康雖然知道尹淮的情況，但覺得就這樣給了一個這樣的人，實(shí)在有些不妥，便說道：“老尹，我們還是把錢要過來再走吧。”

　　尹淮笑了笑，語氣很堅決：“時間也差不過了，我們也該回去集合了?！?p>　　兩人垂著腦袋跟在尹淮的身后，三人一塊來到了醫(yī)院的大廳中，正好看到那位肥頭大耳的醫(yī)生，尹淮上前問道：“醫(yī)生，那個小孩子情況如何？”

　　肥頭大耳的醫(yī)生說道：“小孩子正在發(fā)育期，倒是無需移植骨髓，只要勤加鍛煉，他的腿一定能恢復(fù)，不過還得需要在醫(yī)院住上幾天觀察觀察?！?p>　　尹淮直接問道：“住院費(fèi)多少？”

　　肥頭大耳醫(yī)生道：“一千八?！?p>　　“知道了，謝謝?！币凑f完，便要上前繳費(fèi)，卻被身后的兩人給強(qiáng)行拉住。

　　“老尹，你瘋了嗎？還要為了那個老頭子破費(fèi)嗎？”

　　“你忘了他剛剛是怎么對我們的了嗎？”

　　“我們還是走吧，再不走時間便來不及了?！?p>　　“子曰：‘人不助我，是我無為，我不助人，是我無善’……”

　　尹淮話未說完，便被周繼康打斷，“別子曰那曰的了，我們還是快走吧，我敢保證，就算是孔圣人在世，也不愿意管他?！?p>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拉著尹淮往外走，奈何尹淮力氣頗大，兩人拉著他硬是躊躇不前。

　　“行了?！币创蠛纫宦?，說道：“你們兩個在醫(yī)院拉拉扯扯像什么樣子?！?p>　　兩人吐了吐舌頭，沒再說話，垂下頭，像一個犯錯的孩子。

　　尹淮轉(zhuǎn)過身，朝著走去醫(yī)院結(jié)賬的地方走去，兩人相視一眼，又把尹淮死死抱住。

　　“我跟你們說，這是我今天做過最開心的事情，你們倆給我放開?！币春浅獾?。

　　“可是……”

　　周繼康話未說完，又被尹淮打斷：“我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康子，更何況我們認(rèn)識快兩年了，你是我兄弟，我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所以這件事你得支持我。”

　　周繼康搖搖頭，兩人不約而同的撒開了手。

　　尹淮對著兩人笑了笑，說道：“醫(yī)院空氣的不好，生病人士頗多，說不定還會有什么傳染病，你倆先去門口等我吧，我結(jié)完賬馬上就來?！?p>　　病房中。

　　半大老者洪秀元跟他的孫子嬉笑一番后，便開始問道：“洪鴻，告訴爺爺，你的傷是怎么回事？”

　　名叫洪鴻的小孩道：“爺爺，我本想幫你修自行車，可一不小心車子癱了，正好壓到我的腿上跟腰上，當(dāng)時我疼的‘啊吆啊吆’的大叫，剛好外面有人，我想喊‘救命’，就是喊不出來，只能‘啊吆啊吆’的大叫，最后有人踢破了咱家的大門進(jìn)來了，再之后我就暈過去了，就不知道后面的事了?！?p>　　洪秀元單手捂著腦門，嘆了口氣，呢喃道：“原來是我錯怪人家了?！?p>　　那小孩問道：“爺爺，你說什么呢？”

　　洪秀元搖搖頭，道：“沒什么沒什么，你沒事就好?！钡壑须[有兩行淚水，順著滄桑的臉頰滴落下來。

　　此時的他心中甚是愧疚。

　　那小孩撇撇嘴，道：“爺爺，你是不是又冤枉人家了，我跟你提醒過多少次了，自從爸爸媽媽死后，你就對誰都懷疑，你就不能相信人家一次嗎？這世界還是好人多。”

　　半大老者搖搖頭，嘆了口氣。

　　這時，門內(nèi)走進(jìn)來了一位小護(hù)士。

　　她手里拿著一張票單，說道：“老先生，請問您是這孩子的家人嗎？”

　　洪秀元起身道：“是。”

　　小護(hù)士道：“請跟我來辦理住院手續(xù)吧?！?p>　　洪秀元猶豫了一陣，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道：“請問，住院費(fèi)多……多少錢？”

　　小護(hù)士笑道：“剛才那位幫小朋友付手術(shù)費(fèi)的先生已經(jīng)付過了，請直接跟我來辦理住院手續(xù)吧。”

　　“那他們呢？”洪秀元急忙問道。

　　小護(hù)士答道：“他們剛才還在這的，客能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了呀?！?p>　　洪秀元無力地垂下頭，一屁股坐在床上，搖頭嘆息道：“我糊涂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