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連綿,頭頂?shù)奶柋粸踉普诒?,昏暗的不像是白日?p> 趙武戴上兜帽,任憑豆大的雨珠打濕身上的衣袍。
自他奉命帶領師弟搜索周邊的群山以來,已經過了半個月之久。
身后跟著的那些少年不過是才走了十幾里路,就已經氣喘吁吁,各個臉上無精打采。
換做以前,他還會停下來好好教訓這群沒見過世面的菜鳥。
但現(xiàn)在他沒有那個心情。
趙武接到的命令是抓獲最近在宗內謠傳很久的殺人魔。
這個殺人魔的真實身份眾說紛紜,有人說他是一個武功高強的凡人,又有人說他其實是一名筑基的散修。
到目前為止,祭靈宗遇害的弟子一共有三十余人,包括三名煉神期修士,死因全是因內臟破裂導致瞬間斃命。
隨著死者逐漸增多,祭靈宗派出的搜查弟子也越來越多,可到現(xiàn)在也沒有人能活著把殺人魔的相貌傳回宗地。
見到他的修士,全部喪生。
想到這,趙武的心情異常沉重。
他加入祭靈宗也不過五年,到現(xiàn)在也只是剛突破至煉神處境而已。論戰(zhàn)斗力,在同境界的師兄面前他連提鞋都不配。
那個宗內有名的煉神第一人的師兄都遇害了,他實在沒有把握能夠抓到殺人魔。
倒不如說,他現(xiàn)在心中正在祈禱千萬不要碰見那人,否則自己的這條小命算是白搭的。
以往出現(xiàn)這種事件時,宗內都會派筑基期的修士去解決。
然而如今那些師兄都在百里荒原,宗地留守的只剩下他們這些不入流的低階修士。
從百里荒原傳回的意思很明確——不惜一切代價拖住那個殺人魔,等到高層修士回宗之后會親手誅滅這個挑釁祭靈宗的惡賊。
也就是說,趙武他們就是引誘殺人魔的誘餌,連一根雜草都不如的棋子。
雨越下越大,天空中隱約傳出幾聲雷鳴,周邊叢林的鳥獸驚散,只有趙武他們還依然機械般地向著大山深處走去。
“師,師兄,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避避雨...”
身后響起少年的哀求,趙武心煩意亂,轉頭剛準備斥責幾句,卻突然瞪大了眼睛——
“怎么少了一個人?”
“呲啦”
天上落下一道紫電,正好擊中了他們左方幾十米外的一棵大樹上,頓時將整個叢林變成一片火海。
趙武卻沒有心思在意那些,他手腳冰涼,額上滴落的不知道是冷汗還是雨水。
四名煉氣期師弟,如今跟在他后面的只剩下三人。
那三名少年似乎還沒有察覺到少了一名同門,此時正因雷擊而嚇得臉色蒼白,手足無措。
“碰上殺人魔了?”趙武的心臟因為這個突然冒出的念頭嚇得快速跳動起來,“不,不可能!一定是掉隊了,那人一定是還跟在后面!”
一名少年見師兄像塊木頭杵在原地,有些急了:“師兄,雷聲這么大,咱們快找個地方去——”
聲音戛然而止。
一根細若毫毛的銀針不知什么時候刺進了那個少年的腦后,針尾系著一條在這個昏暗的叢林中格外刺眼的紅線。
紅線突然繃直,只聽波的一聲,沾著殷紅的銀針離開了少年的后腦。
隨后詭異的叢林響起尸體倒地的聲音。
那個少年眼睛瞪圓,嘴張得大大,沒能把話說到最后就這樣輕易地死去。
“快跑!”趙武幾乎是用嘶啞的聲帶叫喊著,雙腳不受自己控制地跑了起來,連回頭看那些還在狀況外的少年的勇氣都沒有。
“呲啦”
又有一道紫電落在了他的身邊,可他卻無暇顧及,調動全身的靈力向著山頂奔去。
山頂什么人也沒有,他知道,但卻控制不住飛速邁動的雙腳。
“玉簡!對了,快捏碎玉簡!”
趙武的吼聲回蕩在山間,回應他的只有鳥獸的鳴叫。
發(fā)麻的手顫抖著取出玉簡,剛想用力捏碎,卻發(fā)現(xiàn)滑溜溜的玉簡直接順著他的手掌掉落在地。
“使不出力...”
趙武僵硬地扭過頭,第一眼看到的是刺進他腰部的一枚銀針。
視線順著紅線延伸過去,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手指牽著線頭,正慢慢向他走來。
少年黑發(fā)披肩,身上穿著臟兮兮的麻布衣,看起來就像是尋常農家的小孩。
只不過當趙武看見少年陰沉似水的臉龐后,不由地心頭一顫。
那雙眼睛里,帶著難以言明的陰森和殺意。
他很難想象出到底是經歷過怎樣的生死險境,才會讓一個少年露出那樣的表情。
趙武想動,卻發(fā)現(xiàn)此時全身發(fā)麻,連挪動腳趾的力氣都沒有。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少年一步一步地走到面前,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點在自己的眉心。
下一刻,趙武的意識飄散,身體向后倒下...
“這套《九陰摧魂針法》還挺好用的嘛...”
耳邊最后聽到的,是少年低聲的自語。
......
......
放到了眼前帶隊的煉神期修士后,陳歌和之前對待那四名煉氣期修士一樣,熟練地取走他腰間的儲物袋,隨后運起內力,施展百裂拳震碎了尸體的內臟。
那些祭靈宗修士估計不知道,陳歌自從九陰真經大成以后,早就學會更厲害的招式。
除了之前殺掉的那幾人之外,后面的修士小隊包括那個煉神圓滿的中年修士都是靠著九陰大成之后解鎖的《九陰摧魂針法》給解決的。
這套針法能夠以線御針,施展起來毫無聲響,再加上點穴術,中針者瞬間失去戰(zhàn)斗能力,只能任憑陳歌宰割。
不過為了不讓那些祭靈宗修士看出自己的殺招,陳歌每次都會故意施展出百裂拳,用來迷惑他們。
這樣做的效果自然是每次碰上祭靈宗搜查小隊時,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一個個放倒。
“不過取針的過程也真夠兇險的...”說到這,陳歌仍舊心有余悸。
半個月前他趁著月色下山,來到一個村戶準備偷取銀針時,恰好遇上了路過的中年修士。
結果就是一場惡戰(zhàn)。
陳歌邊打邊退,靠著之前從那些祭靈宗修士身上找到的法寶對敵。
可那個中年修士實在是強得匪夷所思,沒有任何法寶護身,僅僅靠著一手奇異的雷霆法術就差點把陳歌逼到了絕路。
好在陳歌最后趁著中年修士大意,祭出銀針刺中后者穴道,這才勉強險勝。
當然,報酬也十分豐厚。
陳歌不僅從他的儲物袋里找回了自己當初上交的四十塊靈石,更是得到了一把形狀奇特的鑰匙,以及一枚玉簡。
驅動靈力閱讀了玉簡上的字后,陳歌差點沒高興地滿地打滾。
原來自從祭靈宗高層離開宗地后,便把宗內的事務暫時交給了中年修士以及另外兩名筑基修士打理。
那兩名筑基修士后來因為前方戰(zhàn)事吃緊,便離開宗門趕往百里荒原,臨行前特意把宗內一處寶庫交給了中年修士看管。
這個寶庫是用來發(fā)放給那些低階弟子獎勵的,平日里都是筑基修士打理,現(xiàn)在卻交給中年修士。
而打開寶庫的鑰匙,此時正被陳歌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