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我連氣也不敢再喘。原木見狀,道:“先別管其他的,不能再在這里呆了,不然不知道會生出什么變數(shù)。”
姚琪點了點頭,立馬帶頭向門口走去。原木將手電筒交到我手上,一手換著我的腰,一手拉著我另一只手,將我環(huán)在他的懷抱內(nèi),慢慢跟著姚琪向前移動。雖然原木在我身旁,已經(jīng)讓我感到些許安心,但是由于過于安靜和極度黑暗,我仍覺得雙腿似乎灌了鉛,每抬起一步都覺得吃力。
而在離大門已有不遠的距離時,我聽見了后面?zhèn)鱽怼芭距?,啪嗒”的聲響。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但是仍未停下腳步。雖然我并沒有原木與姚琪的法術(shù)和身手,但我的保命本能告訴我遇事一定快點跑。
原木的手緊緊握住我,我亂成一團漿糊的思緒終于理清了點。身后啪嗒啪嗒的聲音仍舊在向我們靠近,但是它十分規(guī)律,似乎是跟著我們步伐而產(chǎn)生的響動。就像有一個人正在背后向我們走來…
我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又不敢回頭證實自己的想法?!芭距蹦锹曇籼^于沉重,“它”在地板上踏著似乎要用力才可以站得穩(wěn)。而前方的姚琪在門口突然停了下來,光線打在門外的走廊上顯得有些慘白。
“怎么了?”我快步拉著原木走到他身旁??匆娧矍暗木跋?,我也愣在了原地。
先前來的電梯口與樓道口早已不見,門外的走廊已經(jīng)變得狹長而無法見底。而手電向前照去,卻照不到路的盡頭,似乎這個走廊是無限向前延伸的。而更糟糕的是,身后的“啪嗒”聲,聽起來已經(jīng)離我們的距離十分接近了。
姚琪揚了揚手里的手電筒,問道:“走嗎?這看起來,可是鬼打墻?。俊?p> 原木似乎也有點猶豫,但也隨即點點頭:“身后那東西應(yīng)該是我們暫時解決不了的,不管怎么樣得先出去再說?!?p> “好。”姚琪應(yīng)了一聲,便帶頭靠墻向前走去。他一手摸著墻,一手拿著手電,一步一步走得十分穩(wěn)。
原木環(huán)著我緊跟在姚琪后面,而身后的聲音開始變得急促起來,“它”似乎正急切地想要跟上我們。我心里一緊,感到有些不妙,此時那聲音都在快貼近我的身后的位置響起,原木反應(yīng)更快,一個推手把我送到了姚琪旁邊,而另一只手取了我手里的手電迅速轉(zhuǎn)身向身后照去。
那聲音瞬間停止了,此時安靜得似乎這個地方只剩下我們?nèi)?,我有些不知所措,緊緊拽住姚琪的衣服。而原木緩緩抬起他手里的手電向前方照去,離他半米遠的地方,是那具人體模特正以一種詭異的姿勢立在走廊中間。
那人體模特被人捆綁的四肢十分扭曲,但從雙手擺動定格的弧度和腳抬在半空的姿勢可以看出來它正模仿我們的動作,想要跟著我們走。那鐵絲似乎束縛了它的動作,令它走得及其緩慢,并且在它塑料的身體上留下了道道劃痕,像是皮開肉綻一般。
原木見狀也不再著急回去,而是快步走到其旁邊,沖著它身上的鋼絲仔細端詳起來。姚琪也是個止不住好奇心的主,全然不顧我還在他身后瑟瑟發(fā)抖,興沖沖地跑到原木身邊與他一同觀察起人偶來。我一個人也怕得不行,過去也不是,不過去也不是,最終還是覺得在原木身邊更有安全感,慢慢挪著步子向那人偶走去。
“姚琪,這好像不只是鋼絲那么簡單。”原木盯著那扭曲的鋼絲,上面還滲有暗紅色的斑駁,若不仔細觀察是無法看出來的。
姚琪點了點頭:“如果我觀察得沒錯的話,這應(yīng)該是捆尸索。”說罷,又拿手仔細在鋼絲交錯的地方細細摩挲:“這鋼絲每一次交叉都是在它五臟六腑或者關(guān)節(jié)要處,應(yīng)該也是為了更好地控制它的行動。”
我聽到這里有點愣住了,控制它的行動,而不是束縛住它…?姚琪接著摸了摸人體模特的外殼,搖了搖頭,說道:“這也不是簡單的人體模特,應(yīng)該是在尸體外面套了一層外殼,再用捆尸索固定,這樣它就變成了聽施術(shù)人話的人俑?!?p> “那里面裝的是…人?”我忍著快要吐出來的沖動,向人體模特臉上看去,外面那層薄膜透過光后依稀能夠看清里面的樣貌,那人俑大張著嘴,眼睛木愣地望向前方,似乎身體已經(jīng)被什么東西所吸干,看不出一點肉色,同時身體布滿了青色和紫色的塊狀物體。而晃眼間,它似乎看了我一眼。
我深吸了一口氣,拽了拽原木的衣袖:“我們現(xiàn)在走吧?”
原木搖了搖頭,道:“現(xiàn)在離開的話,它應(yīng)該會一直跟著我們,鬼打墻應(yīng)該也是它的杰作,我們是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出去的?!?p> 姚琪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沒問題的啦,交給我處理了,你忘記我家是做什么的了?”
說起來,姚琪家里祖業(yè)便是趕尸,這讓我不禁稍微安了一下心。姚琪見我慌亂的臉色消失了,指揮著原木將我?guī)У缴赃h一點點的地方。我有些疑惑:“難道你使用的還是家族秘術(shù)嗎?”
姚琪聽完我的話一臉壞笑:“倒不是秘術(shù),只要你能夠受得了人俑融化時散發(fā)出的尸臭味,也不是不能留在這里。只不過我還是勸你要想清楚,畢竟是這具尸體死后就馬上被做成了人俑,這味道怕也是積得有些久了。”
我馬上擺了擺手:“不麻煩您老了,原木我們走吧?!痹舅坪踔牢疫€未完全脫離恐懼,牽著我的手帶著我向前走去。盡管他的手也有一絲冰涼,但還是十分讓我安心。每一次靠近原木時,那種熟悉的感覺總會在心頭涌現(xiàn)。我正亂七八糟地想著,原木的腳步停了下來,我也趕忙站定,跟著他一起在遠處觀望姚琪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