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嘯看著眼前的賈云騰。
“所以,不光是為了神機(jī)門。你也擔(dān)憂劉公公會站在寧丞相那一隊,
想殺了以除后患!”
賈云騰露出了一絲贊許的笑容,幾年來,閻嘯對于官場權(quán)力之事,也頗有自己見解了。
“可是我想錯了,劉公公雖然為人邪惡,對權(quán)力也足夠渴望??晌医裉炜吹竭@個人,覺得他并不會屈居人下。
起碼,不是寧丞相可以操縱的了的。
我怕今天這些事,會讓劉桐也被逼成為一方爭奪霸權(quán)的勢力!”
賈云騰是個生意人,習(xí)慣了去權(quán)衡利弊,他要做一件事,一定是極有把握。
他的謹(jǐn)慎和周全,才成就了他富可敵國的家業(yè)。
“今天宴席上盯著他的人太多了,我沒想到劉桐實力,居然我?guī)煾敢膊皇菍κ?..”
“閻嘯,不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若是楚前輩年輕二十歲,劉桐必敗?!?p> 閻嘯苦澀地?fù)u了搖頭,以他的境界,實力差距一眼就看得出來,即便楚萬里年輕二十,也不過是相當(dāng)而已。
“這江湖,怕是真的要亂了...”
“明天開始,很多消息會不脛而走,尸丹,丟尸案,都會給整件事籠罩一層迷霧。
如果我猜的不錯,
接下來要大難臨頭的,
是少林?!?p> 賈云騰就像一只等待獵物上門的老狐貍,滿眼的精光。
閻嘯想了一下,便明白了。
少林最重要的不是他的高手,和江湖地位。
而是那數(shù)以百萬計的信徒。
一個國家的基礎(chǔ)是百姓,而在這個愚昧黑暗的年代,信仰無疑是一盞他們心中的燈,得了少林,也就得了大部分的民心。
試想,奪位之時,皇城里少林高僧大手一揮,振臂高呼這是天意。
那百姓會馬上跪迎新天子!
“如果皇帝命不久矣的消息再傳出去...”
那就真的變成亂世了,
現(xiàn)在的皇帝,雖說不算昏君,可也無作為,朝廷都在這些大官手中掌控,他若病死,會有無數(shù)人揭竿而起。
那等亂世,堪比東漢之末,和隋唐交接!
沒想到,
今年的福祿宴,很可能開啟了一個時代,也可能預(yù)示著終結(jié)了一個王朝。
而此時此刻,樓內(nèi)樓外,都是這場盛大節(jié)目的見證者,和參與者。
賈云騰和閻嘯就這樣默默地喝著酒。
——————
樓外面,清風(fēng)徐徐。
這雨后的涼爽讓杜喇嘛心情好得很,誰還愿意回那個又潮又悶的柴房?
他盤著腿坐了下來,看著倒地的阿七,和邪笑著的劉桐。
他按耐不住自己想去試試劉桐武功的心,可既然答應(yīng)了如心大師,他就不能現(xiàn)在對無關(guān)之人動手!
真難受啊...
黃伯風(fēng)此刻站在三樓的外面陽臺,對著劉桐比了下殺的手勢!
劉桐會心一笑,一腳過去把半坐著的阿七踢躺下,直接踩在了他的心口!
“愣頭青,誰叫你踩了老虎尾巴呢?”
右拳淡淡白氣蒸騰,一拳就砸向了阿七的腦袋!
阿七就看著這個拳頭不斷地在放大!
自己的手使出了能用上的所有力氣!
嗖!
又一個銅板!
沒有打向黃伯風(fēng),也沒有打向劉桐!
杜喇嘛抬起了腦袋,他的角度看的最為清楚。
四樓天字三號房的窗戶,打出了一個洞。
這個洞,很圓。
而阿七,已經(jīng)永遠(yuǎn)無法再扔他的銅板了。
這一拳,打的他七竅流血!
他憋著全身的力氣給自己的老板傳了最后的信息!
樓外有危險!
他睜著的雙眼還隱隱帶著笑意,
阿七了解賈云騰,
他相信賈云騰一定會給他復(fù)仇。
嗒,嗒...
兩個人影從四樓落了下來。
賈云騰的輕功,居然可以比肩閻嘯!
他掃了一眼劉桐的腳下,又看了看三樓的黑衣人,手上的骨節(jié)都被自己攥得發(fā)白!
“你們殺了他?”
賈云騰依舊保持著儒雅,他正微笑著,看著劉桐。
這個微笑已經(jīng)足夠生硬,甚至看著有些詭異。
“原來賈老板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就這手輕功,足夠我學(xué)幾年了。”
劉桐一臉不在乎的模樣,當(dāng)真可惡至極。
阿七在他眼里不過是個下人,就像他在深宮殺小太監(jiān)一樣,豬狗一般的東西,也值得記?。?p> “我問你,是不是你們殺了他?”
賈云騰的臉,逐漸變了顏色,他的怒氣就像燒紅了的水壺,積蓄在一點(diǎn)隨時能爆發(fā)出來!
嗒,
黃伯風(fēng)落了下來,飄逸的身型平穩(wěn)地落了下來。
“我殺的,你能奈我何?”
他的聲音帶著戲謔和嘲弄。
本就是為了閻嘯而來,多殺一個又能怎樣?黃伯風(fēng)根本不把這兩個人放在眼里!
“那就好?!?p> 賈云騰長舒了一口氣。
“總得有人給他陪葬!”
刷!
一道白光如同霹靂一般甩向了黃伯風(fēng)!
啪!
黃伯風(fēng)伸手去抓!
后背卻被打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那是一節(jié)長鞭!
通體銀亮,關(guān)節(jié)處都嵌了金剛石,虎皮的護(hù)手和虎骨的鞭把,這一下直接把黃伯風(fēng)抽了一愣!
“天池圣教?”
他愕然道!
黃伯風(fēng)和劉桐這個等級的人,江湖不會超過十個。
大多都在隱居。
這天池圣教的教主,白刑,便是其中一位。
他的離怨神鞭,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殺器!
只是見過的人甚少,所以不及碧霄刀出名。
他只是沒想到,
從商這么多年這么成功的賈云騰,居然是天池圣教的人?
“不管我來自哪里,也要送你下地府!”
賈云騰就像一頭狂獸!身上的氣息無比強(qiáng)大!阿七跟了十五年,是他一手帶大!
不管是誰殺的他!
都得死!
閻嘯在一旁也看得出神!
他知道賈云騰武功不錯!可沒想到他居然是長白山的高手!
“九曲黃河繞江山!”
賈云騰一步撤后!
他的長鞭足有三丈!
重重鞭影里夾雜著九式殺機(jī)!
劈打卷掛纏!
像一面天羅地網(wǎng)罩向了黃伯風(fēng)!
“哼!”
黃伯風(fēng)只是被他的身份驚了一下,如今看他的武功和內(nèi)力,雖說足夠強(qiáng)大,可也達(dá)不到自己的水準(zhǔn)!
他無招無式,兩手并成爪,探入這萬千鞭影里,摘下了所有實招!
“你師傅來,還差不多,就憑你?”
賈云騰呆住了!
他怎么這么強(qiáng)!
自己這一招絕對可以問鼎天下武功的前列!比起打狗棍都不遑多讓,怎么會被他空手給破了?
“小子,練武的人就像一個瓶子。
你是一個油瓶,裝了再滿,也碰不過一個空的水缸。
實力才是硬道理,招式不過是加持。”
黃伯風(fēng)難得來了興致,他不會殺了賈云騰,殺了他白刑那老東西找上門了也怪麻煩。
“你讓開,我要的是他!”
單手一指,指向了閻嘯。
還沒等賈云騰回過神來,一個身影伴著洪鐘一般的的聲音從天而降!
“哈哈哈哈,這么巧?老夫也要他!”
咚!
楚萬里!
剛剛長鞭啪地一響,驚醒了許多人。
寒虛子和如心大師也落了下來,林賢也先一步躍到了閻嘯的身邊,給了他一個鎮(zhèn)定的眼神。
這林賢,是在安慰我嗎?
閻嘯哭笑不得。
林賢鄙夷地看了看劉桐,又看向了黃伯風(fēng),他的身份他已經(jīng)猜的七七八八。
他心里很清楚,
這個人惹不起!
“嘿嘿嘿”
巷子里的南宮雪,看到了自己的獵物,他盯著林賢的眼神就仿佛看自己的愛人一樣,他的眼睛像針一樣鎖定著林賢。
今晚恐怕難以擄走他了,
看看再說!
另一邊柴房前杜喇嘛看到如心,馬上站了起來!
如心卻給了他一個別動的手勢。
今晚福祿宴殷靈真假難辨,萬佛陵一案眾說紛紜,沒法確定是不是殷靈,就算是,也不知道是哪一個殷靈。
本來想從閻嘯下手,可如今確定不了的情況,還是不惹他為妙。
如心大師可不想在這個敏感時刻給少林豎敵,他也感覺到了最近一段時日會有大事發(fā)生!
杜喇嘛見狀扭了扭脖子,又坐了下來。
“都說閻王好送,小鬼難纏,你這惡鬼戴了個面具,莫非是見不得人?”
楚萬里上前一步,擋在了閻嘯和賈云騰的身前!
“手下敗將,還不乖乖回山里種地,跳出來丟人現(xiàn)眼嗎?”
雖然人數(shù)落后,可劉桐心知寒虛子和林賢不會輕易動手,如心雖然瞄著他,可有著黃伯風(fēng)撐腰壯膽,倒也沒什么好怕!
咣當(dāng)!
大門被一腳踹了開來!
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左一下右一下地曳了出來。
“嗝~”
杜喇嘛離得老遠(yuǎn)都聞見了酒氣。
洪道看來是酒醒了一輪,被吵吵的不耐煩走了出來。
“各位,剛剛我是被誰給打了?”
原來這丐幫幫主喝的斷了片,宴席上的事全都忘了,揉著自己的胸口走到了近前。
眼前的黃伯風(fēng)和劉桐被他完全的無視。
正當(dāng)洪道想再問問時,
林賢伸出了手,
“他。”
洪道轉(zhuǎn)頭看去,
劉桐!
“噢?”
呼!
又是那個葫蘆!
洪道猿臂一拋!
銅葫蘆帶著破空之聲砸向了劉桐!
我行我素的洪道,可不會跟劉桐講什么道理!
劉桐白云訣即刻運(yùn)氣,雙掌托出接下了這一招!
不好!
他的力氣怎么變的這么大!
劉桐只覺得手掌發(fā)麻!
童子功都接不下這破葫蘆!
“老子送你上西天!”
葫蘆后面,便是洪道那斗大的拳頭!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