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憶了下,夜落隱約記得焰靈嬌的娘家人從來沒出現(xiàn)過,就更加奇怪。
“算了,回去再說!”
一切是謎,夜落暫時壓下疑惑,帶著穿山獾繼續(xù)往下殺。
與此同時,下方戰(zhàn)斗接近白熱化。
焰靈嬌的火焰拳頭極具威力,雖然占據(jù)優(yōu)勢,三眼巨蟒防御卻太強,加上半空中還有不少紅羽禿鷲騷擾,一時間也無法擊殺巨蟒。而岸邊上的白鱗蛇不斷噴灑毒物,還也給護衛(wèi)造成了不小的麻煩,絞殺速度緩慢。
“別再做無謂掙扎,今天誰也逃不掉?!?p> 傲立崖頂,銀衣人勝券在握。
焰靈嬌怒叱:“哼,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姑奶奶就先把你拿下?!?p> 蹭!
在三眼巨蛇身上借力,她踏著峭壁沖向崖頂。
禿鷲快速撲上攔截!
“滾開?!?p> 赤焰激蕩,焰靈嬌手中凝聚出一把烈焰長刀,朝著紅毛禿鷲斬去。
唳叫聲中,禿鷲倒飛,翎毛紛落!
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烈焰刀氣,銀衣人眼底閃過陰鶩:“師尊說的沒錯,這個丫頭來歷神秘,所以專門找了一個她外出采藥的日子行動,沒想到還是被攪局。看來,只有用邪獸曲第三重奏才能應(yīng)對?!?p> 低喃之間,他開始念誦晦澀法訣,很快眉心位置卻緩緩?fù)蛊鹨坏楞y灰色暗紋,有點像生出第三只眼,只不過沒有開裂。緊接著銀灰色開始擴散,在臉上形成符文一樣的圖案,一直延伸到嘴邊,并且附在笛子上。
笛音轉(zhuǎn)瞬一變!
好像金屬摩擦,極其尖銳刺耳。
與此同時,他控制的妖獸眼中紅芒熾烈,如同滴血,連身上都被絲絲血氣包裹。
“唳!”
十幾頭受傷的紅毛禿鷲發(fā)出凄厲叫聲,再次撲下,跟焰靈嬌的赤焰刀氣對撞在一起。
氣流橫掃,禿鷲再次倒卷!
刀氣卻被擊散……
三眼巨蟒更加狂暴,看準(zhǔn)了機會,信子飛射而起,纏住焰靈嬌腳腕往下一拉,焰靈靈嬌呼一聲,就朝著巨口落了下去。
“嬌嬌小心!”
孔婆婆緊張呼叫。
眼看著焰靈嬌要落入蛇口,她手腳之上赤焰爆發(fā),撐住巨蛇的上下顎,卡住蛇口,勉強沒有掉進去。
不過赤焰太強,三眼巨蟒的信子無法承受灼燒,嚎叫著撞向河面。
水花飛濺,一蟒一人沉入河中!
銀衣人有些虛弱,看到焰靈嬌沉入河底露出一絲自得,陰聲說道:“夜笑笑,沒有幫手了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何目的?!币剐π@才正視對方,冷聲詢問。
銀衣人卻沒有解釋:“現(xiàn)在你們是強弩之末,快快束手就擒,到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p> “做夢!”
夜笑笑斷然拒絕。
銀衣人爆閃殺機:“這是你自找的,那我就屠光他們。”
話音落,他不斷吹奏!
剩余的紅毛禿鷲愈發(fā)狂暴,沖向岸邊,配合白鱗蛇的攻擊。
孔婆婆急切看向夜笑笑:“小姐,靈嬌雖然沒事,短時間卻無法脫身。而這個銀衣人能發(fā)揮出邪獸曲第三重奏,很難應(yīng)付,是不是老身……”
“這……”
夜笑笑面色微沉,接著瞟了一眼夜落的方向,微微搖頭:“婆婆你盡量不要暴露太多,把往生琴給落兒試試。”
“嗯?”
孔婆婆也是一愣。
夜笑笑卻笑了笑:“記得當(dāng)年三嫂生下落兒后,發(fā)現(xiàn)他的靈魂虛化成霧分辨不出三魂七魄,極度虛弱,家里一直想盡辦法幫落兒強化靈魂,可惜毫無進展。后來三哥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一門移魂秘法,能把至親之人的一部分魂力轉(zhuǎn)移給那孩子,從而壯大靈魂,當(dāng)時族中血脈至親一起嘗試了下,雖然沒有讓這孩子恢復(fù)心智,卻讓落兒的靈魂強了許多,起碼能做到識文斷字,而且靈魂中蘊含了一絲我們這些親人的魂力,可以相互感應(yīng),這次他失蹤不就是憑著一絲聯(lián)系,才循著感覺探詢到了正確方向嗎?”
“是啊小姐,那……”
孔婆婆知道這些事情。
夜笑笑接著說道:“你忘了嗎?以前落兒經(jīng)常拿著往生琴亂彈幾下,偶爾還會催出一絲琴韻,這一點其他人根本無法做到,怕是跟三哥魂力傳給落兒有關(guān)。而天命靈相便源自靈魂,現(xiàn)在明白了吧?”
“這……對??!”
眼睛一亮,孔婆婆正好瞟到夜落已經(jīng)接近山腳,索性抱起往生琴喊了一聲:“乖,給我接住?!?p> 唰——
古琴飛射而去。
夜落剛掃清山麓黑衣弓手,看到飛逝而來的古琴,愣了一下,還是縱身去接。
而銀衣人微微挑眉,隨即感受到夜落只有體魄境的修為,又釋然呢喃:“一個體魄中期而已,還能玩出什么花樣?等處理掉夜笑笑身邊的人,再搶回夜笑癡天命靈物不遲?!?p> 銀衣人繼續(xù)吹奏。
這時候夜落已經(jīng)旋身接住古琴,下意識低頭端詳。
古琴漆黑如墨,長約三尺六寸五,有冰裂斷紋,琴體下部扁平,上部呈弧形凸起,分別象征天地,整體與人身相應(yīng),有頭、頸、肩、腰、尾、足。其上有七弦,前五弦內(nèi)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外合五音,宮、商、角、徵、羽,另外兩弦代表文與武。
光暈內(nèi)斂,古樸大氣!
“好琴!”
心中贊嘆,夜落卻充滿狐疑:“孔婆婆為什么要把古琴扔給我呢?難道她知道我懂音律,可是即便當(dāng)年在歸墟時候琴棋書畫我樣樣精通,甚至自創(chuàng)一種指法,體魄境便能催動法器古琴。可這是天命靈物,除了便宜爹無人可以操控?。 ?p> “對了……”
只是瞬間糾結(jié),夜落就想起來殘魂轉(zhuǎn)世之體以前似乎能引動一絲琴韻,目光就堅定起來:“雖然不明白為什么我能引動一絲琴韻,似乎婆婆想讓我以此琴擾亂邪曲,那便試試?!?p> 場面處于劣勢,夜落沒時間多想,趕緊盤膝坐下,把古琴放在膝上。
穿山獾護衛(wèi)左右!
這一刻,邪獸曲越發(fā)尖厲妖異,壓制周圍一切聲音,籠罩河谷四方。
一次次沖擊靈魂,讓人躁動!
夜落按著琴弦,卻沒有動作,而是呢喃自語:“要先擺脫笛音侵?jǐn)_,靜下來,才有機會阻斷它?!?p> 下一刻他閉上雙眼,沉寂心神,嘗試擺脫周圍一切聲音的干擾。
這就像殘魂在最初的時候,漂流在虛無亂空,沒有休止,隨著時間的推移,記憶被消磨,慢慢停止思考,只剩下無盡獨寂。
現(xiàn)在夜落漸漸找回一絲那種感覺,很快擺脫周遭一切,所有都好像與他無關(guān)。
邪曲還在回蕩……
傳遞到夜落靈魂中,也變得不再那么激烈,與山風(fēng)、細(xì)雨、江流、喊殺聲沒有任何區(qū)別,都清晰,卻很平淡,音存在,卻沒了高低之分,失去對比,在夜落的感受之中便等于不存在。
萬音皆存,萬音又皆空!
“這樣的感覺好無趣。”
莫名在心底萌生一個念頭,夜落特別想打破這沒有生氣的平淡和孤寂。
“我想要一個特別的聲音!”
處于空冥中,夜落靈魂進入一種很奇特的狀態(tài),身隨念動,手指驀然撩起。
錚——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撥弄哪一根琴弦,只是無意識輕動。
然而這道聲音卻蕩起波紋,向著四方傳遞,風(fēng)聲雨聲江濤呼喊驟然被這一道輕音所壓下,連那笛音都失去了它的邪性,好像被封攝在銀衣人嘴邊。
四方之內(nèi),只剩下一道琴音!
這是靈魂之音……
一頭頭妖獸眼里浮現(xiàn)掙扎,狂暴攻擊驀然停頓,茫然四望。
“大小姐……”
孔婆婆興奮開口。
夜笑笑瞇起眼睛:“這孩子果然沒讓我們失望?!?p> “是啊。”孔婆婆滿是激動,招呼護衛(wèi):“速度斬殺妖蛇!”
“?。 ?p> 護衛(wèi)驚醒,看到周圍的白鱗蛇周身血氣消退,狂暴氣息和實力已經(jīng)不足之前的一半,立馬展開反擊。
形勢瞬間改變!
懸崖上——
銀衣人完全沒有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情況,死死盯著夜落,不死心的激蕩體內(nèi)力量,繼續(xù)吹動笛子。
妖異聲音更加尖利狂暴!
“錚……”
又是一道琴音。
好像很討厭被騷擾,帶著更強的壓迫之勢,涌向笛音所在。
笛音再次被打斷!
“噗……”
一口逆血噴出,銀衣人竟然被反噬。
他臉上的符文逐漸消散,蒼白無比:“這怎么可能?那可是夜笑癡的天命靈物,沒有抹掉靈魂烙印,為什么還有人能彈奏出這么強大的音符?”
“陰鴉,快去給我看看。”
銀衣人咬牙切齒。
話音落,立在他肩頭的灰色烏鴉振翅穿入高空,無聲無息出現(xiàn)在夜落頭頂幾百米之處。
沒人注意到這個情況,夜落也沉浸在空冥狀態(tài),偶爾撥弄一下琴弦,更不可能察覺。
這時候,銀衣人掐動印訣,念念有詞:“蠻技,轉(zhuǎn)瞳之術(shù)?!?p> 嗡——
周身幽光蕩漾,他和那只陰鴉的眼睛同時變成灰色,尤其是瞳孔,一片銀白,而且里面映出了夜落的樣子。
銀衣人竟然能借助陰鴉看到夜落!
轉(zhuǎn)瞬他的眼睛又恢復(fù)常態(tài),透著難以置信:“這容貌怎么和之前看到的畫像那么神似,夜笑癡的傻兒子,對,叫夜落。難道說……那兩個廢物連個傻子都沒弄死?不對,這小子是體魄中期修為,根本不是夜笑癡的傻兒子能比,而且他剛才還帶著兩頭穿山獾擊殺了那么多人,現(xiàn)在又能使用夜笑癡的天命靈物,這……”
銀衣人混亂了!
下一刻他卻爆發(fā)殺機:“不管是不是夜笑癡的傻兒子,都必須死?!?p> 揮動笛子,幽光沖向陰鴉和紅毛禿鷲。
“呱……”
陰鴉發(fā)出瘆人叫聲,羽毛全都炸立起來,張開利爪撲向夜落。
同時紅毛禿鷲也被幽光纏繞,擺脫迷茫,升空之后,排在兩山之間,橫跨河谷形成一座禿鷲橋梁。
銀衣人縱越,踏著禿鷲背部,向著山麓疾馳。
“不好!”
孔婆婆一驚。
她早看出銀衣人修為做不到御空飛行,以為對夜落沒威脅,沒想到對方可以用這種辦法接近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