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此間的少年
春天的風(fēng)吹開了凌河的冰,水面上或灰或白的鴨子……
“鵝鵝鵝,曲項(xiàng)向天歌,白毛……白毛……白毛啥子來著?”一個寬袍大袖姿態(tài)故作瀟灑的少年立于河岸,瞅著河里的幾只戲水鴨子,皺眉凝思,苦惱于毛后邊是啥句子。
“吼……”“啪……”一聲突然的驚嚇,后邊不知是誰輕推了下書生,于是乎剛才還姿態(tài)飄逸的少年,立刻成了滾地葫蘆,非常不雅的以平沙落雁的狼狽姿勢滾了下去。
“……浮綠水,對了,白毛浮綠水,哈哈,我想起來了”。
岸坡上干枯的雜草,夾雜著幾根斜斜的枯葦。
“劉蠻子,你個鐵憨憨給我站住”少年爬起來,顧不得清理自己身上的塵土就狂追而去。
四月初的天氣江南芳菲已盡,昌州的野草卻剛剛冒出嫩芽。
蒼茫的大地漸漸解凍松軟的土地隨著涼涼的春風(fēng),一股清新的泥土氣息。
“啊!”那個背后搗亂的少年被抓住脖子嘻嘻哈哈的說道“我投降了,別打了”。
“嘭”的一聲,
書生照著那個被叫劉蠻子的少年,狠狠地踹了一腳這才解恨的拍拍雙手上的泥土拍打身上的塵土。
“靠,你賠我衣服,剛才滾下去被什么東西給把袖子刮破了”書生怒道。
“一件破衣服生什么氣啊,你這衣服怪怪的從哪弄來的”劉蠻子不屑的說道。
“你這種窮鬼加憨憨懂個屁,我娘會揍我的,我費(fèi)了半天口舌才讓我娘給我做的這件衣服”書生繼續(xù)說道“我娘花了幾十兩銀子托人從大晉買來的”。
“這么牛批?,我咋沒見人穿過這種衣服”劉蠻子不屑的說道“上月刺史大人建宗祠都沒見他們穿這種衣服,能是啥好玩意”。
“刺史是邊塞出身哪里懂我漢人風(fēng)骨?”書生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啥風(fēng)骨啊?”劉蠻子繞到書生背后,摸著他屁股上刮破的一個大洞笑道“是不是露著半個屁股的風(fēng)骨?”
“你tmd的趕緊賠我衣服”書生恨恨的說道。
“咱們是好兄弟不是?賠不賠的多難聽啊,我家里的衣服你隨便挑,全拿去我也不心疼”劉蠻子說道。
“你家窮的都討了好幾年飯,你家的破衣服怎么能跟我這件比?幾十兩銀子呢,剛穿上就讓你搞破了,我娘真的會打我的”書生臉上神色很擔(dān)憂的樣子。
少年書生名叫崔霄,字云霄。
被崔霄蔑稱劉蠻子的少年名叫劉耀,是個窮困獵戶,父親劉聰很多年前就已經(jīng)去世,他跟母親相依為命,自從跟著崔霄學(xué)了幾個字之后,意氣風(fēng)發(fā)的也給自己起了個字叫“耀威”。
“你懂啥?我崔家乃中原數(shù)百年的大族,歷仕數(shù)朝,祖上名人輩出,豈是你這種土包子能懂得?”崔霄眉毛一挑說道。
“那為啥你這么寒酸小氣呀,不知從哪里弄一件奇怪的大袍子,肥的能裝下臥虎山上最肥的野豬,怪怪的,你還自以為很牛批的樣子,我看你才是鐵憨憨”劉耀嘴一撇。
“我很寒酸嗎?我很小氣嗎?”崔霄說道“本公子書香門第,等成年后以我的才智學(xué)識授予官職指日可待,到時候你個鐵憨憨再惹我生氣直接把你抓到昌州大牢里關(guān)你小黑屋”崔霄傲氣的微抬下吧。
“大族有啥了不起的?我還是大漢皇族呢!”劉耀不屑一顧的樣子“我乃中山靖王之后,大漢高祖苗裔,蜀漢先主同宗,不比你那個整天吹牛屁的牛批崔家牛批的多?”
“那你家為啥這么窮?不但窮連到府學(xué)聽書的資格都沒有,識的幾個字還是我教的,你記住我可是你的老師,要尊師重道,家里有什么好吃的要先給老師送來,知道不?”
“我才不稀罕讀什么破書,當(dāng)今亂世崇尚武力,我劉耀志在四方,明年我十六歲就去應(yīng)征入伍”劉耀說道“你知道不,上月刺史建宗廟,我跑去看熱鬧……”
“我當(dāng)然在,就在慕容四少身后站著,不過你是跑去蹭吃的吧?
刺史大人建廟祭祖時大肆布施,前來觀禮的連叫……花子都酒肉管飽”崔霄故意把“叫花子”三個字音拖的長長的,斜著眼睛輕蔑瞅著劉耀,就差把“乞丐”倆字寫在劉耀臉上了。
“哼,我還稀罕什么酒肉???我是昌州城的神射手,最有天賦的獵人,我想吃什么自己到臥虎山上隨便取”劉耀自信說道“還有,崔夫人最喜歡我打的野兔,每次打獵歸來大家分獵物,我可是把自己那份分一半給你家的”。
“你也吃了不少吧?”劉耀嘿嘿笑道。
“那倒是,鮮嫩的烤野兔的味道我娘最喜歡了,不過我家的茱萸胡椒什么的還不是都讓你拿走了,我爹上次出使見大趙皇帝帶回來不少的調(diào)料都便宜你了”崔霄沒好氣的說道。
“對了,你爹是刺史府長史,應(yīng)該知道內(nèi)情吧,上次大人建宗廟的時候,周圍的人都嘀咕慕容氏要自立為王,不過大家都只是悄悄地說,你說是真的嗎?”劉耀說道。
“這種事我哪里能知道?刺史大人的心思誰知道,我爹雖然在刺史府為官,充其量是大人的幕僚,哪里知道那么多”崔霄沉吟一下繼續(xù)說道“不過大人志向不小,近年中原持續(xù)戰(zhàn)亂,不少中原人遷來我昌州避難,大人大肆籠絡(luò)遷來的能人異士”。
“崔霄,這么看刺史大人的事情應(yīng)該是真的了?”劉耀起身說道“你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征兵嗎?我箭法百發(fā)百中,投軍從戎定能成就一番事業(yè)”。
“啪”崔霄手里的書砸了一下劉耀亂蓬蓬的腦袋“你想啥呢,你這個頭還沒有馬背高,而且你也不會騎馬,上了戰(zhàn)場還不被人踩成肉你呀”。
“騎馬有啥稀罕的,我都騎過張英俊家的牛,李美麗家的驢我也騎過,騎馬還不是一樣,不就跑的快點(diǎn)嗎?”劉耀不服氣的說“就是讓驢背硌的有點(diǎn)蛋疼,李美麗聽到驢叫聲跑出來后,踢了我屁股一腳,氣的我都想把他的驢腦袋給射上幾個窟窿”。
“哈哈,李美麗的驢子是拉貨的沒有鞍子,沒把你硌成太監(jiān)算你小子走運(yùn)”崔霄笑的前仰后合的。
“刺史大人建廟儀式那天,有好多漂亮姑娘呢”劉耀說道。
“咋地了?李美麗的驢子沒把你硌成太監(jiān),這么快就起色心了?毛都沒長齊就想討媳婦了”崔霄不屑的嘲諷。
……
貼膜王田伯光
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