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探監(jiān)
“嗯”。
風箏答應一聲,看到旁邊慕容飛時不時的偷瞄自己一眼,“好討厭”風箏暗想。
“昨晚你不是說要去看你劉耀哥嗎?干娘做了些吃的讓我給你送到府學,怕你放學之后太晚耽誤了,所以讓我給你送來”。
“我差點忘了還要去看劉耀了,今天是事情太多了好煩人”崔霄自語道,全然忘了還要去探監(jiān)。
都是因為他讓慕容飛去跟慕容魁求情導致的,要不然此刻這一群人大部分可能都在府學里搖頭晃腦的讀書呢。
“可為什么慕容魁也跟張昆一樣魔怔了呢?以大人的智商,這種小案子一眼就看透了,他為什么也跟張昆一樣,非要劉耀這個昌州底層獵戶的命呢?”
崔霄絞盡腦汁也捉摸不透,但內心深處有強烈的疑惑,慕容魁在昌州民眾里的形象是非常親民,非常和善的,他出門的時候甚至會因為不小心碰了路邊的水果攤子而停下道歉的!
但在劉耀這件事上,慕容魁居然一反常態(tài)的偏執(zhí),連二十多年的心腹崔盛都不敢隨便給劉耀求情……
……
看熱鬧的人群興高采烈,大人笑孩子哭的,這一群少年錦衣健馬,引來遠處不少懷春少女掩面偷看,馬動銀光滟滟春,貪看少年信步隨。
出了城門,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青草幽幽綠林叢叢,春去夏來,城外野草樹木一派旺盛的景象。
城南十里亭。
每日都有離人在此分別,年邁的老母送別過外出的游子,年輕的戀人在此抱頭痛哭過,肝膽相照的好友在此作別過,長亭里有人吟過詩作過賦,深情厚誼攔不住時光的腳步。
“,慕容飛,聽說饒州的妹子野蠻潑辣,還不拘小節(jié),大街上只要看中了哪個男人,上去不問青紅皂白就往家里拖,拖回家就拜堂入洞房,還有在野地里看中的就當場G和,你可要小心點,別下次回來的時候,帶著一群山野女人,嘿嘿”陳式調笑道。
周圍一陣哄笑。
另一人說“山野女人沒什么趣味,不要也罷,我聽說饒州王的女兒宇文倩,長的如花似玉,慕容飛你要是能給拐回來當上宇文銘的女婿,不費一兵一卒,就能保的我昌州平安,也是大功一件”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崔霄也跟著起哄說“饒州蠻荒之地日夜風沙襲人,哪有什么如花似玉的女人?全是一些野性難馴的母老虎,慕容飛你這樣柔弱的小白臉,要是被她們搞去還不一個勁的往死里糟蹋啊,別到時候沒被敵人的刀劍傷著,卻被一群村姑給把你收拾的腰酸腿疼背抽筋就影響我們昌州的形象了”。
崔霄一副語重心長的諄諄教導讓慕容飛怒火中燒,“要不是替你幫那個傻批獵戶求情,老子至于被發(fā)配到大定關喝西北風嗎?”
“啊……這個……那個……”崔霄一臉尷尬“大喜的日子,慕容飛你不要提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我們都很羨慕你這么年輕就擔當重任……”崔霄搪塞過去。
“要說男女那點事,還是崔霄你說的地道,聽的我都起意了”陳式說道。
崔霄連忙低聲說“陳式別胡說八道,我一個書呆子哪懂什么男女之事?這里還有幾個美女呢,你不要胡說八道壞了我的名聲”。
在列的都是年輕人,生性活潑,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氣氛鬧哄哄的……
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分別終歸還是要來了。
慕容平東去,過了遼水轉向北直行,大概要行幾百里里才能到玄郡,一路山高水長路崎嶇,他這樣的公子哥肯定要受一番苦的。
而慕容飛西去營州的半道折向北,然后翻越臥虎山才能到達大定關,翻山涉水旅途不易。
十里亭外大家列于兩旁,與兩人平時想處好的紛紛向前擁抱送別,多愁善感的已經輕聲的啜泣默默流淚,一旁看熱鬧的風箏心里也淡淡的升起一絲絲傷感,想著自己終有一天也要離開這里。
揮一揮手送兩個人離開,崔霄心中浮現出一股莫名的心緒,昨日還在一起讀書的同窗,今天就這樣離開了,突然感覺到自己長大了,再也不是曾經可以肆意打鬧的孩子,再也不是可以胡鬧在先生茶杯里撒入胡椒的頑童,從此之后,可能不再有父母為自己遮風擋雨。
今天離去的是慕容飛,明天離去的可能是自己或者其他人,這一天終歸是要來的,分離的這一天遲早要來,只是來的這么突然,令人猝不及防,仿佛一覺睡醒自己已經是大人了,時代的滾滾洪流將每一個人帶向未來,他們注定要奔走四方,也許功成名就,也許埋骨他鄉(xiāng)。
……
意氣風發(fā)揮斥方遒的喧鬧過后,一切歸于平靜。
崔霄與風箏共乘一馬回刺史府歸還馬匹,此時天色尚早,但是誰也沒有心思再去學堂,只好各自分散三五成群跑去酒樓喝酒。
崔霄打發(fā)風箏回家后,自己帶著菜籃向府衙大牢走去,刺史府和昌州府兩座府邸相連,只是昌州建州后,在相鄰的空曠地上又起了一座大宅,將兩個單位分開。
崔霄來探監(jiān),牢頭突然殷勤起來,但是也沒拒絕崔霄扔過去的碎銀子。
“不用跟來,我自己進去就行”崔霄看見牢頭諂笑的跟著自己,不耐煩地打發(fā)他離開。
“吆,我當時誰呢,原來是崔公子大駕光臨啊,哼”。
劉耀盤坐在牢房里,渾身上下黑乎乎的,散發(fā)著不知名的異味,只有兩只眼睛賊溜溜的轉著,看上去像個活人。
除了說話的時候牙是白的,渾身上下其他地方都黑乎乎的,想一塊剛從煤窯里挖出來的優(yōu)質塊煤!。
崔霄直接忽略劉耀怪里怪氣的,說道“怎么了?氣性這么大,誰惹你了?看你黑不溜秋的,我在大門外都能聞到你身上的臭味,不知道洗個澡?除了將來拖你出去砍頭的劊子手,我估計也沒人愿意靠近你,一點也不知道講衛(wèi)生懂禮貌!”
劉耀鼻子一歪“哼,關你屁事?這里連喝的水都沒老子去哪里洗澡?
你來干嘛,不在家陪風箏吃喝玩樂酒池肉林,還記得我這個鐵憨憨?”。
“你也知道自己是鐵憨憨呀?”
“哼”
“不是有小箏隔三差五的來看你嘛,人來的少點不容易讓人懷疑,你不知道外邊多兇險!老子在外邊幫你求爺爺告奶奶差點被發(fā)配到大定關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去吃土”。
劉耀怒道“你求爺爺告奶奶的結果,就是判了老子死罪?還是小箏妹子好,心里記掛著這里還有個哥哥,隔三差五來看看我這個不幸的可憐人,嗚嗚……”
劉耀說著說著把自己給說哭了。
崔霄打開菜籃,他極少碰這些東西,長這么大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掀開包袱,一碗碗的端出來放在牢門邊,“老子連親爹娘都沒伺候過呢,頭一回端盆端碗的就伺候你小子”。
劉耀在一旁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但是不得不說,崔夫人做的食物比劉大娘做的精致太多了。
劉大娘一般都是把東西扔到鍋里,然后將調料也扔進去直接大火猛煮,開鍋就能吃。
而宋楠則要精致的多,除了配料多樣外,還很注重色香味,每一碗都精心擺放,收汁入味恰到好處。
“吃不吃?你不吃的話我全吃了,今天一早起來沒來得及吃飯就去送慕容飛送到現在,餓的前胸貼后背,那小子就是因為給你求情才被發(fā)配到大定關吃土的,要不是老子機靈的話估計這回也在路上了,你這孫子成天蹲在這里好吃好喝的還這么多意見!”
崔霄也不管劉耀,自己撕下一條雞腿大口啃了起來,拔開酒壺塞子自己灌了幾口,邊嚼邊說道“小箏說是我娘親手做的,好香,就是有點辣,蔥姜胡椒放的有點多,……呼呼,好辣”。
貼膜王田伯光
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