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趣的退了出去。
看到Lisa出去,他在電腦上敲了幾個鍵,低頭繼續(xù)批文件,幾分鐘后,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戴上藍(lán)牙耳機,一個女人熱情洋溢的聲音傳來,“萊斯利先生,我是紐約大都會展覽館的藝術(shù)總監(jiān)阿曼達(dá)?!?p> “你好阿曼達(dá)?!?p> “天吶,真的是你么萊斯利,我太幸運了,居然接到了你的郵件,好吧,那么我們就別繞彎子了,其實你大可不必把你的照片發(fā)到我的郵箱里,想約我的話,直說就好,我的確很忙,但對你,我永遠(yuǎn)有時間?!?p> 季佑打開夾著照片的文件夾,“我想你以你的眼光判斷一下,這些照片水準(zhǔn)如何?”
“想聽實話么?”
“當(dāng)然。”
“坦白的說,這位攝影師把你拍的很帥,技術(shù)上無可挑剔,但是你知道,我在圖片展覽這行這么多年,經(jīng)驗告訴我,藝術(shù)這種玩意兒,并不看重這些?!?p> 季佑撫摸著文件夾的邊緣,這不是他擅長的領(lǐng)域,“你的意思是說,這些照片并不具備展出的資格?!?p> “我每天都在回答這樣的問題,萊斯利,每天,無數(shù)個電話打進(jìn)來,詢問自己的照片是否有機會展出,太多的年輕人想一炮而紅,還有那些平庸的經(jīng)紀(jì)人、評價家、鑒賞家、雜志、出版社,以及像你這樣對藝術(shù)一竅不通但錢多的能買下整個曼哈頓的富人,每個人都想在中間分一杯羹,沒辦法,我的總裁先生,這就是狗娘養(yǎng)的紐約!”
季佑嘴角抽動,阿曼達(dá)是他非常欣賞的藝術(shù)家和導(dǎo)師,同時也是這行絕對的權(quán)威,“阿曼達(dá),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行還是不行?“
“如果你同意,我很愿意把這些照片放在我的床頭,但是想要在我的畫廊展出,抱歉,不行,即使我對來自你的推薦把要求放到最低?!?p> “Lisa小姐,這是您要的咖啡。”
“謝謝?!?p> Lisa端著咖啡轉(zhuǎn)身,正低頭瀏覽著手機,忽然被一個人狠狠的撞到,Lisa一聲尖叫,熱氣騰騰的咖啡濺的滿身都是。
那男人拿著一臺相機在給人拍照,大概是為了取景的緣故,不斷后退,于是就撞上了她。
“對不起,對不起?!彼B聲說,從桌子上抽出紙巾擦著Lisa衣服上的咖啡漬,不小心又碰到了她的胸口,弄的Lisa滿臉通紅,直接將他的手撥開。
“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他還在不停的道歉,語氣誠懇而局促。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樣子很普通的一個男人,眼角皺紋有點多,但應(yīng)該也就三十多歲。
“燙到你沒有,要不要帶你去診所處理一下?!彼f。
大概好久沒有跟男人發(fā)生身體接觸了,Lisa一時有些不適應(yīng),見對方確實是在工作,擺擺手,“不要緊?!?p> 重新回到吧臺點咖啡。
那男人追了上來,“這杯咖啡的錢我來付,另外,我再請你喝一杯?!?p> “真的不用了?!盠isa回絕的很干脆。
男人堅持,“不,不,必須我來?!?p> 五分鐘后……
“哦……沒想到這杯咖啡這么貴?!八麧M臉尷尬。
Lisa繃不住,扭頭笑了出來。
“越南的咖啡豆品質(zhì)很不錯?!彼χf。
“在我的印象中,越南的咖啡豆一般都是用來做速溶咖啡的?!?p> “那是因為速溶咖啡對原料需求量大,利潤更可觀而已?!彼χf。
“長見識了。”他點頭,“你好,我叫阿健,是這家酒店的攝影師?!?p> 她笑笑,伸出手,“Lisa?!?p> 隨著女權(quán)主義在全世界范圍的興起,親子旅游逐漸成為最流行的旅行方式,基本上,只要是安全舒適的地方都適合親子旅行,而海島無疑是親子旅游的最佳目的地,沒有之一。
晚上10點左右,一個年輕媽媽拖著行李疲憊的走進(jìn)大堂,一看就是長途而來,她原本以為到LUNA能夠感受到體貼入微的服務(wù),沒想到大堂里連個服務(wù)生都沒有,一下子倍感失望。
小朋友倒是很興奮,撒歡的往前跑,一不小心被游泳圈絆倒,整個人朝前栽倒過去。
一雙手伸出,穩(wěn)穩(wěn)的托住了孩子的身體。
“當(dāng)心,小朋友。“
驚訝中的年輕媽媽還沒回過神來,西裝革履的老人抱著孩子走到她面前,將孩子遞給她,畢恭畢敬的彎下腰,“晚上好,歡迎光臨LUNA?!?p> 帶著年輕媽媽來到前臺CHECK IN,自己面帶微笑的站在旁邊,拿著水果和飲料給孩子吃,逗的孩子哈哈大笑,使勁往他懷里鉆。
年輕媽媽看到這一幕,非常開心,隨手從錢包里掏出一張5美元的紙鈔,對方雙手接過,感謝連連。
江楠帶著蕭雨從遠(yuǎn)處一溜小跑過來,跺著腳,“洛董,您怎么站在這兒啊?!?p> 洛天成哈哈大笑,“我怎么不能站在這兒,我剛?cè)胄械臅r候就是門童?!?p> “我擔(dān)心您身體受不了。“
“誰說我受不了,我現(xiàn)在好著呢?!巴π刎?fù)手。
“喲,我們洛董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蕭雨笑著打趣。
洛天成嘿嘿的笑著,突然一聲長長的感慨,“審判會遲到,但從來不會缺席?!?p> 蕭雨一臉茫然,忍不住問:“洛董,您說這句話,什么意思呀。”
江楠笑著說:“97香港金融危機,洛董也是受害者之一?!?p> 蕭雨恍然,“這樣啊。“
洛天成捋著整齊花白的頭發(fā),“新聞里說的黃兆倫和李仁偉,這倆人真的是咎由自取,一點職業(yè)操守都沒有,97年也是我人生中輸?shù)淖顟K的一次,到阿蘭西卡的時候身上只有20美元,差點被海關(guān)當(dāng)成偷渡客,那時候我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我在香港35歲已做到總經(jīng)理,在阿蘭西卡再次從最底層的服務(wù)員開始干起,整整十年之后才創(chuàng)立了LUNA?!?p> 蕭雨看著他,“所以LUNA對您有非常特殊的意義。”
洛天成點頭,“LUNA是我職業(yè)生涯最成功的作品,不出意外的話,也將是我人生的最后一件作品,97年那次失敗,讓我對所謂的職業(yè)投資者徹底失去了興趣,這幫人為了錢簡直什么都干的出來,所以只要有我在一天,就絕對不允許任何職業(yè)投資人、投資機構(gòu)碰LUNA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