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顧不得那么多,跟火獅道了聲:“火獅,你就在此處呆著,我過去取?!?p> “吼!”
哪知,火獅卻突然咆哮起來,聲音有些顫抖,似乎在提醒他,前面危險(xiǎn),不可以去。
但他還是直接縱身躍了上去。
范蠡慢慢地放低身體重心,伸手去夠那株百花草。
好不容易夠著了,卻發(fā)現(xiàn),無論他怎么逮都逮不出來。
他索性從腰間掏出把匕首來,用力一撬。
“轟隆隆!”
霎那間,山頂突然劇烈搖晃起來,如同地震一般。
范蠡的身子被甩了出去。
山崖底下,濃霧彌漫,似乎深不見底。
范蠡的身子使勁往下沉墜,他有種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的感受。
難道,今日他也要命喪于此?
范蠡心中不免升騰起幾許悲涼。
還有好多的事沒完成,還有西施在等著他呢,還有越國的大業(yè)為完成......
他怎么能就這樣死了?
突然,他感覺自己的腳似被什么東西縛住了,力量之大,直拉著他往天上沖,沖得他頭暈?zāi)垦5摹?p> 腳上刺痛不已,就仿佛被劍刃的利器扎著,骨頭都像是要碎裂了一般。
穿出迷霧,仔細(xì)一看,自己的雙腳上的東西,竟然是偌大個(gè)尖牙利齒的蛇頭。
那蛇頭足足有三十多斤重的西瓜那么大,而他的雙腳正被它叼在口中,絲絲滲血。
這是什么怪物?
如何能潛伏在那么小的山頂上?
范蠡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那顆頭延申得足夠高,他看清了方才地震的那座山崖究竟是什么時(shí),他才心驚不已。
原來,那座長(zhǎng)著百花草的山崖,根本不是什么山崖,而是這怪物的巨背。
如龜殼般堅(jiān)硬,裂紋如同條條溝壑。
看上去,恐怖至極。
它身子輕微一顫,它的那背便成不同的角度顛簸和傾斜。
蛇頸龜身?
范蠡猛然想起曾經(jīng)在《山海經(jīng)》里看到過的上古神獸玄武。
這玩意和卷冊(cè)里記載的它,簡(jiǎn)直一模一樣。
區(qū)區(qū)小地方,為何會(huì)鎮(zhèn)壓著如此龐大的巨獸呢?難道僅僅是為了守護(hù)那一株百花仙草?
來不及多想,他必須要盡快想辦法脫身,否則,即便不掉下山崖摔死,也會(huì)成為這神獸的腹中美食。
“吼!”
突然,火獅朝著玄武奮不顧身地撞擊過來。
它那龐大的身子,在這頭巨獸面前,渺小得就如同桃子之于西瓜一般。
這一撞,玄武紋絲不動(dòng),火獅倒是重重摔到地上,揚(yáng)起滿山塵土。
范蠡心疼火獅,拿起匕首朝著玄武的蛇鱷就是一扎。
幽藍(lán)色的血,從玄武的上頜冒出來,濺得他一身都是藍(lán)點(diǎn)。如同白袍上開出了無數(shù)多朵藍(lán)色的曼陀羅花,絢爛又詭異。
玄武吃痛,大嘴一松,范蠡又從蛇口掉了下去。
不過,這次他早有準(zhǔn)備,一個(gè)側(cè)翻,徑直躍到了龜背上。
玄武拼命搖晃身子,想甩他下去。
范蠡趕緊找了個(gè)縫隙,單手扣得死死得。
另外只手里的匕首,則猛然刺入了龜背的更高處。
范蠡眼里盯著那株發(fā)光的百花草,就這樣一晃一晃地往上爬。
蛇頭用力一甩,狠狠地撞擊到龜背上,就差了那么幾個(gè)巴掌的距離,就打到他身上。
很顯然,玄武甩不掉他,又吃不了他,就想用蛇頭砸死他。
火獅見著主人有危險(xiǎn),就又撞了過來。
這一次,他剛好撞到玄武的蛇頭上。
“砰”地一聲,如同山崩地裂般,發(fā)出劇烈聲響。
蛇頭又轉(zhuǎn)而去咬火獅。
范蠡趁著這個(gè)時(shí)機(jī),瘋狂往上爬。
最后,全然靠著一股執(zhí)念,才總算接近了那株仙草。
他快速用匕首一挖,那株仙草便落入了他的手中。
方才長(zhǎng)著仙草的山間一下子坍塌下去,玄武背上瞬間如同火上爆發(fā)一般,噴射出紅艷艷的漿。
那些漿沿著龜背的縫隙不斷滿延,冒出絲絲熱氣。
“火獅,載我!”范蠡高呼一聲。
火獅立馬躍了過去,在半空中接住了他。
一人一獅,朝著山谷墜落,最后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火獅?你有沒有事?”范蠡清醒過來后,一邊摸著火獅的火毛,一邊淚如雨下。
火獅安靜地躺在地上一動(dòng)不動(dòng),任他哭了好半天,才懶洋洋地抖了抖身子,站了起來。
“火獅你還活著?”范蠡抱著它的頭,即有一種劫后余生的喜悅,又有滿腔難以言說的感激。
火獅低著腦袋,在他身上蹭了噌,發(fā)出低低的嗚鳴聲。
范蠡抬頭看那山崖,紅通通的一片,上方天空黑壓壓地一團(tuán)濃煙。
糟了,火山爆發(fā),上清鎮(zhèn)的百姓不會(huì)有事吧?
范蠡連忙將火獅收到亞獅鏈當(dāng)中,讓它得以好好休養(yǎng)。
接著,范蠡忍著雙腳的劇烈疼痛,強(qiáng)行展開了避雷奇步,快速往回趕。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他便回到了城西門。
奇怪的是,這邊安安靜靜的,山上的巖漿似乎就困在了龜背上,半滴都沒有落下來。
范蠡這才放心趕回衙門中。
朝露和文種他們都守候在西施房間里。
看到范蠡返回,皆驚喜不已。
“師傅,你取到百花仙草啦?”文斧盯著他手里那株亦仙亦幻的草,何止是驚訝。
范蠡顧不上和他搭話,徑直奔向西施的床榻。
“師妹,沒事了,我終于采到仙草了,你振作些,馬上就會(huì)好起來了。”
他這時(shí)才想起,仙草是摘到了,可是該如何服用呢?
于是問文斧:“文斧,你可知道這百花草的用法?是燉是煮還是敷?”
文斧尷尬地裂了裂唇:“師傅,我只聽說這草能治瘟疫,可是并不知道該如何使用啊。”
這時(shí),朝露說道:“既然是草藥,那就舂爛了連汁帶草服下去試試?!?p> 范蠡顧不得多想,忙找來石舂,將仙草舂爛了,一勺勺給西施喂了下去。
這一次,西施瞬間好轉(zhuǎn),青黑色的面上,立馬就有了血色,甚至氣色比得病前都還好。
她緩緩睜開眼,如夢(mèng)似幻。
“師兄,我真的好了?”
她抬起手,仔細(xì)觀看著,上面所有的紅點(diǎn)都消散了,潰爛的地方也都愈合了。
范蠡欣慰一笑,卻一頭倒在了地上。
“師兄?!?p> “蠡哥哥!”
“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