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現在才來,是不是路上惹禍了?”一個聲音突然從桃花樹林中,熟悉的傳了過來,李翊云與葉紫籮紛紛看去,卻被盛開的桃花遮擋,只能聽到熟悉的聲音。
只見在那千百株桃花樹中,一個身影背對李翊云等人,正蹲在一棵桃花下,不知在搗鼓著什么,卻見他四周泥土堆積,顯然已經挖了不少時間。
此時他站起身,轉過身來,卻見他長眉雪白,胡須雪白,看似只有四旬左右,像個中年男人,卻已是白發(fā)白須。
葉紫籮對此人不曾逢面,可李翊云見了,卻是大吃一驚,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這挖泥土的老者,正是當初與李翊云在嘉定城打賭的老者,那時看去,給人的感覺像個老態(tài)龍鐘的七旬老者,此時看去,卻只是個白發(fā)中年男子。
李翊云思緒萬千,瞬間連貫一通,頓時大徹大悟,驚道:“原來,原來前輩就是白發(fā)宋醫(yī)仙,我李翊云有眼不識泰山,當初還以為……”
沒錯,此人正是白發(fā)醫(yī)仙宋九瑯,卻聽他說道:“小伙子,年紀輕輕,就不要輕易亂答應別人的事,你雖然好心,可你要想想自己的能力呀,萬一失敗,你如何面對托福你重任的人呢,這只是其一,其二,不要動不動就給人下跪,你那不就叫求人辦事,那就是愚蠢,那是威脅,你還年輕,你太沖動了?!?p> 李翊云抱拳一拜,道:“前輩教訓的是。”
宋九瑯走了過來,將那挖泥土的鋤頭拋給了李翊云,后者一把接過,宋九瑯坐在了百里蘇與李奎山的身旁,品了口茶,原來在那棋盤邊,居然還有另一個茶杯,可李翊云因為當時太過難過,故而并未在意。
只聽陳月兒道:“宋醫(yī)仙的大恩大德,我陳月兒無以為報,但凡宋醫(yī)仙有所要求,我桃李山莊能做的,一定竭盡所能?!?p> 宋九瑯道:“那倒不必,李夫人過重了?!?p> 又對李翊云道:“小伙子,我?guī)土四?,是不是該幫幫我呀??p> 李翊云見宋九瑯綁了自己的大忙,救活了陳月兒,自然萬分感激,說道:“宋神醫(yī)有所吩咐,我李翊云萬死不辭,哪怕上刀山下火海,義不容辭?!?p> 宋九瑯哈哈一笑,對百里蘇道:“百里閣主,雖然對你有點成見,但說句實話,你確實收了個好徒弟,就是太仁義了,這點不好呀?!?p> 又對李翊云道:“不要你上刀山,也不要你下火海,鋤頭給你了,我和李莊主夫婦說好了,我要收集一百株桃樹根,去,給我挖足一百株,挖好了,通知我一聲。”
又對李奎山道:“到我下了?”
李奎山請示宋九瑯上臺,與百里蘇下棋,顯然三人是敗者退,而李奎山的上一場,就輸了,只聽宋九瑯不瞞的道:“兩個人還下不過一個,我才不信,接著來,這次我先下。”
百里蘇點了點頭,應是,表示同意。
而李翊云與葉紫籮兩人則去剛才宋九瑯挖桃樹根的地方繼續(xù)挖。
等到李翊云與葉紫籮挖好了整整一百株桃花根,李翊云與葉紫籮也同時發(fā)現,三個人的棋術,也是不分伯仲,李奎山與宋九瑯兩人可謂是聯合一起與百里蘇下棋,百里蘇卻無一敗績。
最后,天色漸晚,冷風刺骨,眾人在屋舍中用過晚膳,在陳月兒的安排下,為宋九瑯與百里蘇等人安排好了住宿。
眾人回了房間,不知何時,大雨傾盆,嘩然而下,電閃雷鳴,烏云滾滾,煞是陰沉,在那桃李山莊的外面,不知何時,突然有數十騎沖將進來,桃李山莊在這數十騎下,桃樹毀了近半百株。
因為大雨喧鬧,電閃雷鳴,故而眾人不易發(fā)現,卻聽一人速來稟報,眾人聞聲而驚,均沖出房間,聚在大廳,眾人開門一瞧,卻見外面數十騎在莊中圍繞打轉,只可惜那桃樹盡毀,完好無幾。
陳月兒叫道:“你們給我住手,來者何人,為何來我桃李山莊鬧事?”
忽聽數十騎中圍繞在內的一騎,突然說道:“我們?yōu)榱髟崎w閣主百里蘇前輩而來,并非鬧事而來?!?p> 陳月兒道:“胡說八道,我桃李山莊的桃花,毀之大半,你竟說什么為百里前輩而來,哪又為何毀我山莊,無恥之徒?!?p> 忽聽那人道:“這個絕非有意,流云閣主聲名遠播,我龍沙幫早已久仰大名,聽聞消息,流云閣主恰在此處,故而率眾親臨,這般大的排場,你這桃花樹,自然保不住,抱歉了?!?p> 陳月兒聽了這話,愣了愣,看了眼百里蘇,百里蘇道:“龍沙幫,沒想到他們竟是為我而來,看來李夫人的桃花樹,還是因我而毀,我百里蘇難辭其咎?!?p> 陳月兒道:“百里前輩何出此言,區(qū)區(qū)幾株桃樹,來年開春,一樣盛開,與百里前輩無關?!?p> 百里蘇卻對外面大聲道:“不知來者何人?!?p> 忽聽外頭那人道:“我乃龍沙幫執(zhí)法長老張邛,特來此地邀請流云閣主,還請閣主買個面子,入我龍沙幫坐坐,絕無惻隱之心?!?p> 原來那人是龍沙幫執(zhí)法長老張邛。
百里蘇笑了笑,道:“深夜來此,就為此事,閣下是否有些小題大作了,要請我百里蘇,何須如此大費周章。”
張邛道:“倘若排場小了,萬一請不動閣主,我家龍幫主豈不歸罪于我,這罪名,我可擔當不起?!?p> 百里蘇道:“如此甚好,那就請閣下進來一宿,待大雨稍停,再走不遲?!?p> 張邛猶豫少許,最終躍將下馬,眾人見他走來,剛到門口,忽見一個黑色盔甲的老者,手持一把長柄刀,疾得沖進,李翊眼明手快,龍臨劍一抽,‘格格’出聲,卻見那黑衣盔甲老者的長柄刀尖,明晃晃的與龍臨劍格擋在一起。
李翊云龍臨劍一甩,瞬時將那長柄刀反彈而過,那黑衣盔甲老者緊握長柄刀,退了幾步,陳月兒與李奎山、宋九瑯均是一驚,李奎山忽道:“老者何人,竟敢暗箭傷人?!?p> 說的也沒錯,百里蘇本意叫她進來避雨,可來人進來之際,竟直接長柄刀一揮,險些傷了人,倘若不是李翊云出劍得快,指不定誰會受傷。
那黑衣盔甲老者冷笑兩聲,道:“好樣的,不愧是流云閣主的弟子,佩服佩服,我張邛一生從未佩服過誰,你小子倒是第一個。”
張邛看著擋他長柄刀的李翊云,目中漸露敬佩之意,又對李奎山道:“我就是張邛,龍沙幫執(zhí)法長老,剛才之舉,多有得罪?!?p> 百里蘇道:“久聞張長老大名,不知張長老來此找我何事?”
張邛道:“并非我邀請你,而是我家?guī)椭飨胍娨娔?,不知閣主可愿賞了臉。”
李翊云搶先道:“賞臉是沒問題,就怕你們龍沙幫是龍?zhí)痘⒀ǎ腥o回?!?p> 張邛面容一僵,哈哈一笑,道:“這位少俠真會開玩笑,我龍沙幫與閣主并無恩仇,何來有去無回一說,此次邀請,我龍沙幫,乃是真情實意的想要邀請閣主。”
李翊云道:“你說的輕巧,萬一到了你們龍沙幫,有人要害我們,該怎么辦?”
“誰敢!”
張邛道:“我張邛在龍沙幫雖不是什么身份尊貴,但我好歹也是執(zhí)法長老,幫主有時也得忌憚我三分,我敢向諸位保證,此去龍沙幫,倘若有所好歹,我張邛的這顆項上人頭,就給你們當尿壺,決不食言,我張邛用腦袋向你們擔保?!?p> 百里蘇道:“張長老的豪情相邀,我百里蘇豈能不允,不過龍沙幫從何處得來我在此地的消息?”
張邛略顯得意,輕笑道:“這個可是龍沙幫的探子所得來的消息,難道這個百里閣主也這般感興趣?”
百里蘇搖了搖頭,道:“好,明日啟程,前往龍沙幫?!?p> 李奎山剛要說話,卻又欲言而止,本想不好阻攔,可百里蘇于他有莫大恩惠,他也難以反駁他的決心,只得作嘆。
李奎山略感失落,道:“既然如此,我李奎山也不好阻攔,此去龍沙幫,我李奎山愿為百里先生馬首是瞻?!?p> 百里蘇搖手,道:“這可不行,龍沙幫是因我而來,我可不能將桃李山莊再牽扯進來,此行有我徒兒與葉姑娘相隨,已然足矣,李莊主已退隱江湖,還是少管江湖中的事情,以免引火燒身?!?p> 李奎山聽聞,雖然覺得有理,但又不能親眼看著百里蘇等人往火坑里跳,可百里蘇主意堅決,李奎山只得大嘆口氣,道:“好,百里先生都這樣說了,我李奎山要再強求,可就有些不識好歹了?!?p> 又道:“來人,去給龍沙幫的諸位安排客房。”
又對張邛道:“張長老,我這小舍可容不下你們這么多人?!?p> 張邛道:“李莊主大可放心,此行我龍沙幫早已在數里外安營扎寨,不勞李莊主操心,明日一早我來迎接百里閣主,告辭?!?p> 話畢,轉身即走,躍將上馬,率眾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