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繆賽爾公司的人聊過了?”
見到駱然,張建培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是啊,你怎么知道?”
“繆賽爾可是在軍部會議上‘盛贊’了你一番,說實話,你是怎么想到問那老家伙要他公司的所有圖紙的?”
張建培一副即將憋不住笑的表情,給駱然續(xù)上咖啡,抬頭問道。
“他那又沒什么我需要的東西,況且我對武器裝備感興趣嘛,他問我要技術(shù),我也問他要???公平交換嘛?!?p> 要是繆賽爾在場,估計得被駱然氣死。
你用一項技術(shù),換我整家公司所有的東西,過家家呢?
“你小子真是?!?p> 張建培搖了搖頭,給了駱然一句厲害的評價。
“繆賽爾那個老家伙原本還想給你個研發(fā)中心的副主任當當呢,你是不知道他公司有多少人盯著那個肥差吧?”
“我就是一高中還沒畢業(yè)的學生,副主任跟我有啥關(guān)系嗎?”
駱然滿不在乎的翹起二郎腿,有標準化生產(chǎn)模板在,他還真就對那個什么研發(fā)中心副主任的職位沒什么興趣。
“對了,你怎么老喊繆賽爾老家伙啊?通訊終端里他長得也不老啊?”
“生體醫(yī)藥公司的最新技術(shù),可以對現(xiàn)有的人體進行整形修復。不過那都是表面工作,老家伙已經(jīng)快70歲了,看著年輕而已。”
將咖啡一口灌進肚子,張建培從沙發(fā)上站起。
“赫菲斯托斯的居住資格我會幫你留意的,其他城市我也沒辦法,那里我說不上話?!?p> “謝了?!?p> 駱然沒有送行的意思,將茶幾上的咖啡杯收拾起來。
為了張建培的這句承諾,駱然付出的代價是在一個月內(nèi)供應兩百套單兵電漿防護罩。這份訂單并非來自于邊防軍部,而是張建培本人。
駱然可懶得管這位邊防軍上尉的真實目的,反正經(jīng)過身份認證的防護罩又傷不到人,他只管造就是了。
平淡的周末工坊中迎來了第二位客人,張建培前腳剛走,斯佩后腳踏進了工坊。
他是找駱然訴苦來了。
自從官方公布要塞進入戰(zhàn)備狀態(tài)以來,斯佩店里的智能眼鏡銷量明顯下滑了不少。
原本車水馬龍的商業(yè)區(qū)如今門可羅雀,一層無形的壓力籠罩在要塞的上空。
“這個月的銷量還不到上個月的十分之一,虧大了呀!”
斯佩坐在沙發(fā)上捶胸頓足,高額的宣傳費用支出讓他把上個月賺的錢全吐了出來。
“非常時期嘛大叔,起碼游商那里你還賺了不少?!?p> 駱然笑著遞過一杯咖啡,自己剛才起碼陪張建培喝了三杯,咖啡這東西喝多了晚上容易睡不著。
“那倒也是,人要知足?!?p> “前線的情況似乎不太樂觀,你們兄妹倆要不要跟我一起離開?”
斯佩的游商朋友不少,那些四處游蕩的家伙消息可是靈通的很。
駱然輕輕的搖了搖頭,跟著游商風險太大,他一個人還好,駱靈珊一個女孩子可經(jīng)受不住這種風險。
“我聯(lián)系了朋友,他在幫我搞定赫菲斯托斯的居住證,我和妹妹準備去那里?!?p> 駱然絲毫不隱瞞自己的撤離計劃,只不過那位‘朋友’變成了張建培而已。
“既然你有路子我也就不勸你了,我這次來也算是告別了。下周一我就離開這里,去農(nóng)業(yè)都市養(yǎng)老了?!?p> “這次的暴動好像比十年前更可怕,早走早安心。替我向你爸問聲好,臨走都沒和他好好喝一杯,唉。”
斯佩撐起肥碩的身軀,拍了拍駱然的肩膀向氣閘門走去。
望著他的背影,駱然稍稍有那么點傷感。
駱然從未見過斯佩的家人,這位胖胖的中年從駱然記事起似乎就一直單著。
十年前,母親重病的時候,也是斯佩千方百計的搞來的急救藥物。雖然最終依舊未能挽救母親的生命,但駱然依然對他心存感激。
緊接著,晚餐過后,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踏進了工坊大門。
“胖子?你怎么來了?”
于騰飛從不會不打招呼就來工坊,而且看他的表情滿是低落,駱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駱駝,我是來告別的?!?p> 于騰飛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站在大廳中央低著頭小聲道。
“去哪?”
駱然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于騰飛的老爹是繆賽爾的正式員工,全家搬離很可能被戰(zhàn)火覆蓋的城市也在情理之中。
“赫菲斯托斯,最近的那座工業(yè)都市。我爸早上接到緊急調(diào)令,讓我們明天一早就走。”
于騰飛的語氣中帶上了幾分哭腔,死死低著頭不愿看駱然。
“重陽呢?你跟他說過了嗎?”
駱然走上前去攬住小胖子的肩膀,故作輕松道。
“我剛從他家出來,他把我臭罵了一頓...”
于騰飛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忍不住抽泣起來。
“大男人哭什么?你又沒做對不起我的事。三三可是在家呢,別讓她笑話你?!?p> 駱然實在想不到什么安慰的話,只得拍拍小胖子的后背。
“可是...我,我去跟我爸說,我要留在要塞!”
于騰飛鼓起勇氣,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哎哎哎!瞎胡鬧什么呢?”
駱然一把拉住于騰飛,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胖子,現(xiàn)在不是胡鬧的時候,重陽也不是有意罵你的。他只是...害怕?!?p> 思考了半天,駱然能想到最貼切的詞只有害怕二字。
“聽你爸的話,待在要塞只會越來越危險。我和三三也會去赫菲斯托斯,重陽那邊我再想辦法,咱仨爭取在那里再聚首!”
駱然撒了個小謊,他和駱靈珊撤離的事現(xiàn)在八字還沒一撇呢,再加上王重陽一家?
駱然心里真的沒底。
“真的?你們也去那?太好了!”
小胖子的情緒瞬間穩(wěn)定了不少,抬起頭,眼里滿是驚喜和期盼。
看著于騰飛掛著淚痕的胖臉,駱然不禁啞然失笑。
“放心吧胖子,咱們?nèi)齽偷侥亩际侨齽?!?p> “哥...我們真的也要離開嗎?”
駱靈珊的聲音在身后響起,駱然暗道一聲要遭,扯起一副微笑回過頭。
“別裝傻,我都聽到了。駱然,我們是不是要逃離要塞了?”
駱靈珊冷著俏臉,朝駱然質(zh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