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寺的香客稀少,寺內(nèi)有些冷清,佛像的金箔已有些駁落,除了住持之外,也只剩四個弟子在此清修。
常寧到佛堂內(nèi)上了柱香,又求了一支簽,她高興的把簽文在沈弋白面前晃了晃。
“你看,上上簽,此行肯定有收獲。”
沈弋白觀察了一番四周的環(huán)境?!按颂幉惶裼醒嫩E象?!?p> “妖難道不畏懼佛門?”
他輕輕哼了一聲?!澳侵皇侨祟惖男叛??!?p> “不是說動物都死在后山嘛,就去后山看看唄?!?p> 沈弋白突然對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沒過一會兒,一個披著袈裟的老僧人便進(jìn)了佛堂。
“兩位施主,是想為家中祈福嗎?”
沈弋白先開了口?!凹抑凶罱虚L輩生病,想請方丈代為誦經(jīng)祈福?!?p> 常寧懂了他的意思,便從錢袋里拿出一錠銀子。“一點(diǎn)香油錢,不成敬意,勞煩方丈了。”
住持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的孝心定會感動上蒼?!?p> “現(xiàn)在天色也晚了,我們想在寺內(nèi)打擾一晚可否?”
“施主安心在廂房休息,誦經(jīng)祈福也需一夜?!?p> 到了夜晚,確定其他和尚都睡下之后,整個寺院除了蟬鳴和微弱的誦經(jīng)聲外再無其他動靜,沈弋白便準(zhǔn)備前往后山調(diào)查。
常寧本來想跟著去,他卻堅(jiān)決不同意。
“來之前說過一切都要聽我的,這寺內(nèi)應(yīng)該沒有問題,你待在這里哪里都不要去?!?p> 她雖然心有不甘,但礙于承諾,也只能乖乖聽話。
他給了她一張紙符?!叭绻星闆r就撕了這張符,我會知道的?!?p> 沈弋白離開后,常寧在屋里無聊的走來走去,白天茶水喝多了,突然有想如廁的感覺。
她舉著一根蠟燭出了房間,外面漆黑一片,又十分安靜,竟還有幾分瘆人。
這是佛門重地,沒什么好怕的,沒什么好怕的。
她一面安慰自己,一面尋找著茅房的方向。
路過佛堂門口時,還聽得到里面的誦經(jīng)聲和敲擊木魚的聲音,讓她稍微安心了一些。
可能是為了對佛像的敬重,茅房蓋得離廂房和佛堂都有些遠(yuǎn),常寧好不容易才找到它的位置。
完事之后,她正準(zhǔn)備原路返回的時候,一陣風(fēng)吹過,腰間的鈴鐺突然動了動。
她警惕的舉著蠟燭朝四周看了看,還是一如既往的寂靜無聲。
應(yīng)該只是風(fēng)吹響的吧。
她剛邁出腳步,鈴鐺又動了動。
不對。
她拿起鈴鐺看了看,嘗試著朝另一個方向走了兩步。
鈴鐺果然又跳了兩下。
常寧又緊張又興奮,沈弋白說過,這串鈴鐺只有當(dāng)附近有妖時才會響,那就說明……
她猶豫了一會兒,想起了沈弋白留下的那張符。
要不要先通知他?
萬一弄錯了,他怪罪她只會拖后腿怎么辦。
常寧下了決心,還是先去確認(rèn)一下為好。
她拿著鈴鐺,朝那個方向慢慢走了過去,走了大概十幾米,便看見了一間很不起眼的小木屋。
鈴鐺一直在不停的跳動,看來就是這里了。
她輕輕的推開門,里面放置著一個破木架,角落里堆了一些碎瓦片,梁上還結(jié)著蜘蛛網(wǎng)。
應(yīng)該只是一間堆放雜物的屋子。
她借著微弱的燭光,看到地上似乎有一道暗門,門的把手上有一道鎖。
這里有地窖?
她掏出身上的匕首,想要嘗試撬開鎖。
幸好這不是什么好鎖,沒多大的功夫便給撬開了。
她打開了暗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迎面襲來,她的心跳得極快,把蠟燭朝地窖口湊近了一些。
她看到一條尾巴從地窖口一閃而過,好像是蛇的尾巴。
她咽了口唾沫,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地窖里。
突然,地窖里有一雙眼睛和她對視了!
她猛然關(guān)上暗門,驚魂未定的坐在地上,她沒有看錯,那不是蛇的眼睛,是一雙人的眼睛!
在她沒功夫注意的時候,小屋的門悄悄的關(guān)上了。
“姑娘,你不該來這里?!?p> 常寧回過頭,住持站在她身后,目光冰冷的看著她,寬大的僧袍手袖里,露出一截匕首的凜凜寒光。
“既然你看到了,就不能活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