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可期,它仿佛魔咒般如影隨形的蟄伏在青春的尾巴上,也曾一度成為不諳世事少年的信仰。子陽如此、阿發(fā)如此、我亦如此。其實,沒有人能夠理清楚當初對未來強烈而美好的憧憬,是青春幻想主義的作祟還是盲目到極致的自信?可我發(fā)現(xiàn),每一個走過青春的人,都會經歷過這種內心的歷程。
不論,它是青春幻想主義的作祟,抑或是盲目的自信,都不妨礙我們對它的熱衷。
子陽又去了她家凡凡所在的學校,大勇與超陪自己的女友去了,阿發(fā)毫無斗志的躺在床上搜尋未看過的電子書。我習慣性的背起書包,塞上耳機朝著圖書館走去。迎面走來的男女有說有笑,與我擦肩而過。關于他們說了什么新鮮的消息,我全然未聞,耳邊全是轟炸式的音符。不知道什么時候起,我對于身邊的一切沒有那么在意了,懶的去處理復雜的人際關系,懶得去認識一個全新的人,也懶的去麻煩別人。感覺自己與這個世界逐漸的偏離了,朝著另一個不被大眾所看好的地域走去。
未來銅陵之前,母親曾不止一次對我說過:我不敢面對現(xiàn)實。那個時候的我并不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來到這里之后我嘗試著去解析它。有的時候,并不是我們沒有去面對現(xiàn)實,只是我們所面對的,并不是被身邊人所認可的,從而產生了歧義。那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用直接而又強烈的姿態(tài),站立在母親的對面。我知道,她一直都希望我過著平穩(wěn)、不上不下、不好不壞的生活,而當時的我是脫離了馬戲團的獅子,滿懷心意想著的全是遠方。在母親妥協(xié)的那刻,我并沒有為自己的勝出而竊喜,反而郁郁寡歡。因為,母親建立了多年的權威出現(xiàn)了裂痕,自責愧疚縈繞在心頭,卻始終沒有去改變自己的立場。
帶著滿腔熱血,前往銅陵。去之前我想好了,如果規(guī)定的幾年沒有達到自己的預期的標準,會回來接受母親的安排。有人會說未戰(zhàn)先衰,其實并不是這樣的,因為看過了太多有理想、有熱血、有激情的年輕人了,最后基本上都帶著異域的風塵回到熟悉的一畝三分地,過著按部就班的日子。
踏上前往銅陵的汽車那一刻,內心響起了一道聲音,沒有歇斯底里的咆哮與吶喊,反而如波浪般無聲,卻異常的沉重。我的心,在那瞬間似乎降落到身體的最低處。我回不去了,從這一刻開始,與過去的自己將會越來越遠。這是一條怎樣的路,我喜不喜歡?我不知道,可我唯一知道的是,它與母親描述的道路,有著光年都無法逾越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