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讓我知道了我身上的這個冥信跟水晶卷煙廠有莫大的關(guān)系,但也讓我陷入了更深的失落,因為這樣的話,小莉的死可能就更我這個冥信沒有關(guān)系了。我現(xiàn)在看小莉的死跟林氏集團(tuán)有很大關(guān)系,但是跟我冥信的出現(xiàn)好像又失去了一點聯(lián)系。本來已經(jīng)漸漸清晰的真相,又變得煙霧繚繞了,
“寧哥,那你現(xiàn)在的冥信可能就跟李莉姐沒有多大聯(lián)系了吧?”
“目前的情況是這樣的,”
“那按照劉醫(yī)生的說法,你的冥信應(yīng)該就能夠不去除吧!”
“我不敢確定,因為在方爺爺?shù)恼{(diào)查中,顧舜寧的妻子死了。而在劉醫(yī)生整理的楊醫(yī)生資料當(dāng)中,楊醫(yī)生燒掉顧舜寧的冥信介質(zhì)之后,顧舜寧的情況有好轉(zhuǎn)。邏輯上說,顧舜寧妻子應(yīng)該是在好轉(zhuǎn)之后死的?!?p> “什么意思?”
“就是,我一直覺得‘還魂’不是想要害我,反而我覺得他在幫我抵抗‘龍宮’?!蔽胰嗔巳嗵栄ǎ安还茉趺凑f,這個冥信的介質(zhì)一定要找到,但是去除要慎重。我不想莫名其妙的死了?!?p> 我說的話舒瑤并沒有懷疑,但是看她的樣子也不是完全相信,但嘴上還是說支持我的決定。太晚了,明天舒瑤的父親還要過來,我讓舒瑤先睡了。我打算晚點吧,最好明天早上一早就離開,最好跟舒先生錯過??赡芤驗樾呃?,沒有保護(hù)好舒瑤。
第二天,一早我就走出了書房,文秘書還是坐在沙發(fā)上,整理自己的文件。
“文先生,您一晚上沒有休息嗎?”
“霍先生早啊,睡了一小會,哎,昨天不是開會嘛,這邊要整理的文件很多,書記馬上也要過來了?!?p> “那文先生您先忙,我有事要先出去了!”
“霍先生不等舒書記過來嗎?”
“不了吧,不打擾他們父女了。況且你們還有正事要辦?!?p> 說完我就走了出去,門口和電梯口都有兩個警察在值班,我向他們表示了感謝和敬意。正當(dāng)我按下樓鍵的時候,電梯正好上來,陳隊長從電梯走了出來。
“哎,霍寧,你怎么這么早出去啊?!?p> “陳大隊啊,我出去有點事情。”
“怎么,不等舒書記過來啊?”
“他老人家日理萬機(jī),我就不耽誤別人跟自己女兒享受天倫的那短暫時光了。”
“行,那你去忙吧?!?p> “哎,對了,陳大隊,昨天那個劉浩?”
“那小子,可能跑不了了,身上的命案都有不少,之前被人摁了下來,現(xiàn)在可能沒那么容易了,怎么你想報私仇?”
“本來沒有,被你這么一說,還真有點?!?p> “你要想親自動手,那恐怕有點難,這小子已經(jīng)被省公安廳列為本次掃黑除惡行動的第一個典型了,無數(shù)雙眼睛看著,這個私仇我就幫你報了,你記著我這個情就行了?!?p> 接著我又跟陳隊長寒暄兩句,下樓了??赡芤驗槭娆幍纳矸?,很多人都自然變得熟絡(luò)了起來。我坐在樓下的早餐店,不知道什么原因這里反而比平時熱鬧了不少,但大多數(shù)還是老面孔。熟悉的人,總能給自己帶來安全的感覺。
我很快吃完了自己的早餐,我開車去了林氏集團(tuán)的那個工地。這里一切都很正常,那家不好吃的店還是照常開著,我到的時候可能民工已經(jīng)上工了,所以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整條街昨晚就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一樣,除了潮濕的地面提示昨晚可能下了一場大雨。我向那家不好吃的小店走過去,老板看到我就迎了上來。
“小老板要吃點什么?。俊?p> “我不吃東西,我想來看看有沒有影響你的生意?!?p> “沒有沒有?!?p> “對了,老板,給你打聽一個人?!?p> “您說,”老板擦了擦門口的桌子,然后給我倒了一杯水,“您坐下說。”
“行,你再給我弄點吃的吧”要問別人一些事情的話,總得消費一下吧,
“好勒!”
“對了,老板,我想問一下,那天那個曾大哥,就是曾勇,經(jīng)常來這里吃飯嗎?”
“你是說,這個工地安保室的那個曾勇吧。”
“對對,算是常客吧,每周隔幾天就會來這里吃個午飯,周圍的小年輕都很怕他,特別昨天那個。而且每次來都能吃不少白飯,所以我有點映像?!?p> “隔幾天?”
“對,這個曾勇除了中午來,別的時候也不會來?!?p>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具體隔幾天?!?p> “三天,五天,六天好像都有過吧,你這么一問我還真有點,搞不清楚。”老板轉(zhuǎn)頭對店員說,“小趙,老曾多久來一次?。俊?p> “四天吧,這每天來的人也不少,這個實在是有點記不清了。我記得昨天才來過吧。”
“行了,你忙吧。小老板這個我確實記不住了,但是他就是隔幾天就來,”
“行吧,沒關(guān)系,還是謝謝老板?!蔽矣悬c失望,本以為可以靠間隔時間來推測一下曾勇是不是那天早上值班的人。
“沒事?!?p> “那行,早餐算我請你們了。我先走了?!闭f完我就準(zhǔn)備離開這里。
“小老板不吃了早飯嗎?”
“不吃了?!?p> 我走出了這家不好吃的店,準(zhǔn)備到處轉(zhuǎn)轉(zhuǎn),然后再去找劉醫(yī)生。
總之,緣,妙不可言,雖然晚上沒有看清楚臉,但是聲音我卻記得很清楚,是劉平。劉平頭發(fā)亂糟糟的,皮膚黝黑,滿臉都是刀割的皺紋,破舊的西服里面裹著紅色的秋衣,以及褶皺的西褲下面還算干凈的皮鞋,胳肢窩夾著一個四處破洞的公文包。正面向我走來,大概是昨晚沒有注意到我,徑直走向了這家不好吃的店。跟我擦肩而過的一瞬間,他似乎記起了什么,然后看著我,接著就跪在了地上,很難想象一個大我十幾歲的人就這樣跪在我面前,我拉起他,但是他身體就像固定在地上一樣,只是抬頭看我,眼淚一涌而出,我有點手足無措。
“劉先生,你先起來吧,你這樣我也不知道怎么辦?!?p> “大哥,大爺,您行行好,放了我兒子吧,我就一個兒子,你讓我做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p> “你兒子是被警察抓走的,我能怎么救你兒子?,F(xiàn)在唯一能救你兒子的就是他自己,積極承認(rèn)自己罪行,或者提供更多的線索,幫助警察掃黑除惡?!蔽也⒉煌閯⑵?,劉浩是自己找的,他必須為他的囂張跋扈買單,這個世界是公平的,但我還是在劉平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份無奈,我看他紅腫的眼睛,大概昨天晚上到現(xiàn)在他可能已經(jīng)找了很多人去完成這件事情了。劉平可能一晚上已經(jīng)聽了不少這樣的話了,我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看這個可憐的父親。劉平砰砰砰的砸著地板,眼淚帶著血水灑了出來。
“劉先生,你這樣做是真的沒有什么用的?!?p> “他媽媽死了,現(xiàn)在他也死了。我活著還有什么用?”
“你先起來!”我伸出手去拉劉平,打心底里說,我真的希望劉浩死個一百次,這種人怎么能有這么盡心盡責(zé)的父親呢?!皠⑾壬?,你與其求人,不如求己,你自己掌握多少涉黑的信息,能救你兒一命,但是他必會受到懲罰,你應(yīng)該知道他做的事情,他必須要負(fù)責(zé)。”
我想劉浩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他犯事不會直接影響到劉平,但是成員組織這方面跟劉平脫不了干系,到時候還是會吧劉平自己牽連進(jìn)去,他心里也很清楚??粗鴦⑵讲辉谒涝业匕辶耍艺蛩汶x開,但是突然想到了曾勇的事情。
“劉先生,你兒子我救不了,但是有一件事情想問問你,或許對你兒子的事情會有幫助。”我不想騙人,劉浩是決計救不了的,但是我又想知道曾勇的事情。
劉平一聽對他兒子有幫助,“您問,您問,我知道的我都說?!?p> “秦勇?!?p> “你怎么知道這個名字”劉平遲疑了一會,“跟秦勇有什么關(guān)系?”
“跟曾勇沒有什么關(guān)系,我想知道你跟秦勇有什么關(guān)系?”我把劉平從地上扶了起來,“我們?nèi)デ懊娴牟枨f聊吧?!?p> “行!我跟秦勇是同鄉(xiāng),從小他就壓我一頭,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打小就給他欺負(fù)。后來參軍去了。十年前才回的村子,后來好像又被警察抓了關(guān)了三年半,具體也沒有說。但是他兒子就一直住在奶奶家,但是這個孩子腦子有問題,秦勇出來不久后,他兒子就被趕出了特殊學(xué)校,然后被收進(jìn)了精神病院,今年三月份的時候才放出來,但是治療需要大量的錢啊,秦勇有案底都沒人敢用,我這才托關(guān)系給他弄了個假名字,然后給匯鴻安保的人說,他當(dāng)兵的時候犯了錯誤。匯鴻看他功夫不錯就收下了,但是也不敢用做私人保鏢?!?p> 到了茶莊,我們選了一個靠里面的雅閣坐下,我不懂茶就隨便點了一壺,劉平好像對茶也沒有興趣。
“這么說是他來找你給介紹的?”
“是啊,他爺爺對我們家一直有恩,不是他爺爺當(dāng)時救助我爸,估計我們家早就沒了,他媽來求我,我雖然很氣他小時候老欺負(fù)我,但是也拒絕不了啊?!?p> “他是什么時候來找你的呢?”
“他兒子剛出來的時候吧,他媽媽只是說孩子治病要花很多錢,讓給他兒子找個保鏢的工作。那時候正好,我們在跟匯鴻安保合作,我本來也不喜歡匯鴻安保,所以就把這個有前科的人給介紹進(jìn)去的。”
“是因為匯鴻安保公司會減少你兒子身邊的人吧。你倒是讓你兒子做了土皇帝啊”
“我說的這些能救我兒子嗎?”
“他兒子叫什么?”
“秦冠羽。”
“那秦冠羽的媽媽呢?”
“我不知道,秦勇從部隊回來就有這個孩子。”劉平抹了抹眼淚,“我能救我兒子嗎?”
“他怎么能有你這樣的父親呢?”
“我知道,我做的不夠好,才讓我兒子被抓進(jìn)去的?!?p>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不配。”
“大哥,我也是,”
“你不用叫我大哥,叫我霍寧就行了?!?p> “霍老板,我只想救我兒子!”
“最后一個問題!秦勇是林氏集團(tuán)讓你插進(jìn)去的嗎?”
劉平的眼神變得有一點恐懼和無情,雖然在他的渴求的掩飾下并不明顯,但是一個人的感情變化特別明顯的話,周圍的人是能感受的到的。我知道我很冒失,林氏集團(tuán)不是一個我該問的問題,這可能給我招來殺身之禍。
“霍老板,這跟林氏集團(tuán)有什么關(guān)系。”
“好奇問問,我亡妻被車撞死了,而撞死她的人恰好在林氏集團(tuán)的建筑工地上逗留了很久?!?p> “我說出來可以救我兒子嗎?”
“不可以!”
“那我沒辦法給霍老板答案?!?p> “但是我可以給你一條可以幫到你兒子的路!”
“秦勇跟林氏集團(tuán)沒有關(guān)系,至少沒有通過我認(rèn)識?!?p> “你可以讓舒林,把消息送進(jìn)去,然后讓你兒子把你知道的那些人供出來,可以減刑的。應(yīng)該可以保一條命。對了,如果你要舉報的人里恰好有舒林,那你可以去找刑偵大隊副隊長陳磊?!?p> 我說完,劉平就離開了茶館,我是相信劉平說的話的,一個父親總不能拿自己還在孩子的命開玩笑。而且我感覺秦勇找工作這件事情時間上太巧了,而且一個母親把自己兒子送去做保鏢?雖然邏輯上能夠理的清楚,他兒子從精神病院出來,矯正治療正好需要錢,而秦勇可能就只會功夫??傔€有機(jī)會跟秦勇正面接觸的機(jī)會,說不定還能接觸都那個有暴力傾向的兒子。我結(jié)完賬就離開了茶館,劉平可能已經(jīng)去思考我給他說的出路了吧,我順著街道,回到了我停車的地方,上車之后我給劉醫(yī)生發(fā)了一個短信。
“劉醫(yī)生,我們中午在什么地方見面啊?!?p> 很快就收到了回信,“霍先生訂個位置吧,我來找你就行了?!?p> “那就去過蘭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