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人還未進(jìn)來,聲音就先到了。
阮珊冰立即回頭。
“回小姐,奴婢看到了,人剛到拐角。奴婢怕引起懷疑,所以先上來了?!?p> 阮珊冰點頭,焦躁的情緒這才緩了緩,走到桌邊坐下,猛地灌了兩口茶。
等阮珊冰的情緒平撫得差不多了,包間的房門被人推開。
阮珊冰立即迎了上去,“思寧姐。”
齊思寧神情倨傲地點頭,走到了桌邊。
阮珊冰再怎么著急,也得端著架子。
若不是父親要她刻意巴結(jié)齊家,她怎么會在齊思寧面前低頭做?。?p> 論身份,她可是前朝的貴女,齊思寧不過是個鄉(xiāng)下的泥腿子!
壓下心里的鄙夷和不滿,阮珊冰焦急地看向齊思寧。
“放心吧,不會牽連到你?!敝廊钌罕趽?dān)心什么,齊思寧直接說道。
阮珊冰絞了絞手里的手帕,“思寧姐,不是我不信任你,我只是想確認(rèn)一下,這件事,真的是貴人讓你做的?”
齊思寧抬頭,好笑地看著阮珊冰,“阮小姐既然不相信我,當(dāng)初又何必與我合作?”
為什么合作?
自然是為了良娣的位置!
齊思寧給了她一個這么大的誘餌,她不巴巴地上去,傻子不成?
而且,她想得很清楚。
就算齊思寧是為了引、誘她,故意給的假誘餌,她也不損失什么。
沈嫣菡本就是她要除掉的人,齊思寧有機會接近沈嫣菡,最容易下手,最關(guān)鍵的是,她是沈嫣菡的親人。
沈嫣菡或許會防著外人,可對親人,總會有那么一點點渴望。
畢竟在新朝中,沈嫣菡孤苦伶仃一個人。
親人,是她唯一的依仗!
所以,不管從哪方面來說,與齊思寧合作是最有勝算的方法。
“思寧姐,你別誤會,”阮珊冰勉強賠笑地說道,“我不過是擔(dān)心事情鬧大了,被牽連還是小事,就是怕耽誤了我們后面的計劃。”
齊思寧冷笑,“這點不勞阮小姐操心,這件事到此為止,沈嫣菡沒有機會查到最后。”
聽齊思寧這么一說,阮珊冰才徹底放心。
家里的那幾個贗品,是她偷龍轉(zhuǎn)鳳換掉的,如果真被查出來,被父親責(zé)罰是一回事,沒有除掉沈嫣菡也沒什么可惜的,最讓她坐立不安的是,她將要面對的各種流言蜚語和牢獄之災(zāi)!
家里那日半夜遭賊,不過是個順?biāo)浦鄣挠媱潯?p> 可惜,只成功了一半!
好在,父親的心思都在古董上,那晚的事沒有報官,只是加強了府中的防衛(wèi)。
有了齊思寧的話,阮珊冰心里也算有了底兒,不過還是不放心地追問了一句,“思寧姐,我們接下來要做什么?不會就這么放過沈嫣菡吧?”
當(dāng)然不會就這么算了。
只不過,現(xiàn)在風(fēng)口浪尖上,貴人那邊已經(jīng)讓她暫時停手了。
“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我會讓人通知你。”齊思寧的態(tài)度讓阮珊冰很不滿,卻很束手無策。
翌日。
葛松平一大早就被人從床上叫起來,黑沉著臉趕到牢房的時候,那名伙計的身體都僵了。
這種紅果果的挑釁,不僅僅是針對長公主的,還針對他!
最讓他一籌莫展的是,他該如何向長公主交代?
嫌犯是長公主交到他手上的,人是在他的牢房里死的,他能怎么辦?
還沒想出萬全的策略,甚至他人還在牢房里勘察所謂的蛛絲馬跡,沈嫣菡的人就到了。
葛松平認(rèn)命地嘆氣。
原本以為,大理寺少卿這個位置,只要專注地負(fù)責(zé)查案,與長公主是半點交集都不會有的,誰知道長公主現(xiàn)在喜歡折騰官府了。
這種事,自然要嘴皮子利索的知書負(fù)責(zé)交際。
“葛大人,這件事,您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
還不是用眼睛看!
忍住嘴邊的粗口,葛松平答道:“死者是中毒而亡,仵作在他的飯菜里發(fā)現(xiàn)了砒、霜?!?p> “那大人可知是何人所為?”
“暫時還沒查到,不過,本官一定會給長公主一個說法。”
“大人,不是奴婢咄咄逼人,實在是死者是這件事的關(guān)鍵證人,長公主無緣無故被人陷害,現(xiàn)在證人還不明不白地死在牢里,這些,對長公主不利啊?!?p> 葛松平心里再次咒罵了一句。
“所以,長公主的意思是……”身在官場,葛松平也有不為人知的圓滑。
知書從袖籠里掏出一張字條。
葛松平接過去,默默看了一眼。
因為嫌犯的暴斃,這件案子陷入了死胡同。
可從“秀雅閣”里出去的古董是真的,所以,責(zé)任不在“秀雅閣”,也就是說,阮天等人的損失要自己負(fù)責(zé)。
是繼續(xù)查下去找伙計背后的人,還是吃下這個啞巴虧,是阮天等人要頭疼的。
無憂院。
沈嫣菡坐在院子里,一邊吃著水果,一邊查看著最近不小心查到的一些東西。
這些,都是她讓墨畫去查的,包括這次“秀雅閣”出現(xiàn)贗品的事,也是在她資助了墨畫所在師門一筆不菲的費用后,由墨畫的師兄師弟們查到的東西。
“公主,為什么不繼續(xù)查?”墨畫是直腸子。
按照她的想法,既然已經(jīng)查到了這里,自然要再接再厲,把幕后主使揪出來,這樣不上不下的,多難受。
而且,還有隱患!
鈺棋替沈嫣菡說道:“公主的意思是,這次我們只打草驚蛇就好,對方肯定會有所行動,這樣我們才能順藤摸瓜。而且,公主認(rèn)為,對方肯定不止針對‘秀雅閣’,書局和其他鋪子,肯定也被盯上了?!?p> “那就更不能忍了,”知書一臉憤慨,“敢對公主的產(chǎn)業(yè)動手,對方是不想活了?”
“想不想活是不知道了,但一定是有恃無恐?!?p> 這點沈嫣菡想得很清楚。
能不顧忌她的身份,做出這么多事,肯定有依仗。
所以,會是誰呢?
沈嫣菡看向客院的方向。
與此同時,齊思寧心里也忐忑不安。
雖然在茶樓的時候,她趾高氣昂地奚落了阮珊冰一番,可她心里同樣沒底兒。
萬一事發(fā),阮珊冰把罪名都推到她身上,她連找個背鍋的人都找不到。
一夜無眠,在聽到那人死在牢房的消息后,情緒才緩了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