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菡嫌棄地笑了,“許小姐能幫本公主什么?”
“就是,真那么有本事,那查出背后造假的真兇?。≈粫谶@里耍嘴皮子,遇到正事就推三推四!”說話的,是某位大臣的女兒,雖然身份地位不及許夢,可都是白身出生,性子直接,不帶怕過誰的,所以這話就很難聽了。
許夢臉色不變,一臉的以大局為重,隱忍著看向那名同窗。
眼見著氣氛不怎么友好,王均慕煩躁地深吸一口氣。
這個許夢究竟是怎么回事?
之前沒發(fā)現(xiàn)她是這么蠢的一個人??!
齊思寧左右看了一眼,見火候差不多了,才捏著手帕,走到王均慕身邊,面對沈嫣菡,說道:“公主,人都到齊了,要不,您先看看菜單?”
沈嫣菡挑眉。
今兒王成是主人,王均慕與王成關(guān)系好,身份又高,王成反而成了陪襯。
這并不重要,反正這個飯局也是王均慕籠絡(luò)大家的一種手段。
可齊思寧的姿態(tài)就有點意思了。
主人都沒開口,她就開始安排了,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樣。
“齊小姐餓了?”沈嫣菡向來是不會委屈自己的,懟人這種事,最能讓人身心愉悅,“也是,齊夫人雖然心疼齊小姐,可也是從小就做慣了粗活,胃口好,飯量大,本公主能理解?!?p> “公主……”齊思寧紅著眼,委屈地看著沈嫣菡。
其他貴女們幸災(zāi)樂禍。
看,這就是人性。
明明都是一個圈子里的,可只要事不關(guān)己,他們更喜歡看熱鬧。
“大家都入座吧,我們坐下聊?!蓖蹙秸泻舯娙俗?,看向齊思寧的目光帶著歉意。
入座后,王均慕坐在了沈嫣菡左側(cè),沈嫣菡的右側(cè)自然是周辰。
齊思寧和許夢同時走向王均慕身側(cè)的位置。
許夢仗著自己大氣不扭捏的人設(shè),舉手投足之間不像齊思寧那般中規(guī)中矩,步子邁得大,搶先一步坐下。
齊思安憤恨地瞪了一眼,不情愿地和齊思寧挪了個位置。
吃的東西陸陸續(xù)續(xù)被端了上來。
每一道菜都精致地讓人不忍心下筷。
沈嫣菡詫異地看向王均慕。
王均慕溫潤一笑,薄唇一張一翕間,頗有玉蘭花的優(yōu)雅和款款大方,“都是公主喜歡吃的,公主嘗嘗味道,雖然不及御廚的手藝,可也是人間美味?!?p> 眼底的寵溺是真,舉手投足間對沈嫣菡的照顧也是真。
不親昵,不疏遠,恰到好處的溫柔。
沈嫣菡一直都知道王均慕是個厲害的,小小年紀,心思和手段就如成人般老練。
都是新貴,彼此間沒有太大的矛盾,更何況大家都知道,今兒飯桌上的都是自己人,將來要聯(lián)姻的話,就是彼此了,所以飯桌上的齷齪不是很激烈。
沈嫣菡沒讓知書在身邊伺候,而是喜歡什么,自己動筷。
王均慕見沈嫣菡多吃了兩個白灼蝦,體貼地拿起專門的工具,幫沈嫣菡剝蝦殼。
“公主,”見眾人吃了幾口,填了肚子,王成起身,端起酒杯,對沈嫣菡說道:“草民感謝公主那日的出手相助,更感謝公主專程到府上探望?!?p> 舉著酒杯,環(huán)視了一眼,王成目光真誠,“同時,我也感謝各位同窗的關(guān)心,能與大家成為同窗,是我的榮幸!”
“言重了?!?p> “哪里,哪里。”
下面一片謙虛的聲音。
沈嫣菡轉(zhuǎn)了轉(zhuǎn)手里的酒杯。
果酒。
雖然不算她喜歡的味道,但聊勝于無。
小小地抿了一口,就被王均慕制止了,“公主,果酒味道雖好,可后勁兒大,不宜多喝,若是公主喜歡,臣讓人送兩壇到公主府。”
“不用了,我家菡菡不喜歡。”周辰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搶在沈嫣菡開口前,幫她拒絕了。
王均慕只是寬容地笑了笑。
周辰與之一比,就顯得蠻不講理了。
有酒助興,大家很快就放開了。
周辰偷偷拉了拉沈嫣菡的袖子,“有些無聊?!?p> “回去?”沈嫣菡征求著周辰的意見,順便看了一眼地上的刁饞。
狗盆里的東西已經(jīng)被吃了個底兒朝天,刁饞正挺著大肚子在地上酣睡。
周辰自覺地抱起了刁饞。
“臣送公主吧?!蓖蹙饺潭笺∈囟Y節(jié)。
他越是這樣,沈嫣菡越是鄙夷。
人看皮,鬼看骨。
養(yǎng)成了幾百年的習(xí)慣,不是那么容易改掉的。
再說了,王均慕的五官也沒那么出色,不過是因為身邊圍著的都是庸俗的人,才襯托得他氣質(zhì)高潔,如謫仙一般。
沈嫣菡腦海中一閃而過的身影,讓她不禁皺眉。
晦氣!
怎么會想起那個人!
收回渙散的思緒,沈嫣菡還沒來得及開口拒絕,周辰就懟過去了,“慕世子放心,我會把菡菡平安送回公主府的。你是今兒的主角,你走了,剩下的這些人怎么辦?”
“可是……”
“慕世子,我與公主是一起出來的,定然會把她平安帶回去,這里還需要慕世子?!爸艹綇膩韺ν蹙骄蜎]多少尊重,王均慕從未在這種事情上給周辰臉色,相反,雖說不是禮遇有加,但也絕對是十分包容了。
沈嫣菡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兩人上了馬車后,低聲問道:“你們周家是不是還負責(zé)軍糧?”
周辰有些詫異,卻還是老實地點頭,“我們周家主要是負責(zé)軍糧,之前皇帝揭竿起義的時候,就是我們周家負責(zé)軍糧,開朝后,皇上就把這塊給我們了?!?p> “難怪?!?p> “怎么了?”
沈嫣菡只意味不明地斜睨了周辰一眼。
沈嫣菡一走,包廂里的人就自在多了。
實在是沈嫣菡給人的壓迫感太強,畢竟是正經(jīng)公主,舉手投足間與生俱來的氣勢和優(yōu)越感讓這些人自慚形穢,雖然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所以,沈嫣菡前腳一走,包廂里的眾人就齊刷刷地吐了一口氣,心底竟然有了送瘟神的愉悅。
王均慕與身邊的人低聲說著話,雖然不明顯,可微微蹙起的眉頭,顯示他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而他身邊的人,說到激動的地方,更是手舞足蹈,很是亢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