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和尚與宋知府下棋,曹修回客棧休息的時候,江寧縣衙,知縣書房里。
劉里在房中來回踱步,心里有些氣結(jié)。
一名書吏推門而入,他向劉里報告牛二的情況。
書吏說:“大人,牛二全都招了,可他說那件青衫,不是他們的人放的,肯定是曹知縣栽贓陷害……”
“現(xiàn)在,誰還管他這個,誰還信他的話?這個笨蛋,可把本縣害慘了……”
劉里接連嘆了三口氣,隨后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想到,他在江寧已經(jīng)做了兩年半的知縣,政績呢,卻是平平,基本沒有什么建樹。
這樣不行啊,他還想著去汴梁做京官呢。
本來,曹修一案,能成為他去京城的敲門磚。
但牛二這群豬隊友,一打的人啊,連一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都打不過。
這樣也就算了,現(xiàn)下,案子還被知府截了胡。
劉里越想越氣,給自己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一旁懵逼中的書吏提醒道:“大人,牛二的那群兄弟說了,無論大人怎么判,都務(wù)必要保住牛二和另外九個好漢的性命,不然……”
劉里斜了他一眼,“不然什么,他們還想怎樣?”
“好漢們說,如果大人沒辦法救牛二,那他們只好自己想辦法,大不了大家魚死網(wǎng)破?!?p> “這句話怎么說?”
“大人還記得您的小舅子前幾年搶占民田,還把人打死的事吧……”
劉里想了想,他一生為官也算清廉,可偏偏卻有了這樣一個不爭氣的親戚。
而能保下這個親戚也多虧了那群潑皮。
“好啊,他們居然敢威脅我……”
突的,劉里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他看了一眼書吏,說道:“那你就告訴他們,想救牛二也是不難,本縣可從中斡旋,可是,對方那個冒牌知縣太狡猾了,本縣勢單力薄,就問問這群所謂的好漢有什么好辦法了,不管他們?nèi)绾危坏┳龀?,本縣定全力支持……”
書吏想了想,道:“大人,你是說?”
“哼,這群頭腦簡單的家伙能有什么辦法,無非就是找那臭小子的麻煩罷了,可若這個西貝貨被他們打怕了,愿意說實話,如此,本縣的功績不也算保住了嗎?”
劉里感覺自己即將擺脫陰霾,心中大樂,不禁笑了出聲。
“不僅如此,學(xué)生知道曹知縣身邊的兩個伴當(dāng)武功高強,十個牛二都打不過,若這群潑皮去尋麻煩,很有可能沒逮到狐貍,反惹一身騷啊,而我們可先在暗中觀察,找準(zhǔn)時機,而后再做行動……”
“沒錯,你說的沒錯,與本縣的想法不謀而合。”
劉里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可忽然,臉色又沉了下去,“哼,本縣更希望的是那個冒牌貨如實招供,這樣一來,本縣既能收拾掉潑皮,又可以破了牛二殺人案,還江寧百姓一個安寧啊。”
書吏擔(dān)憂道:“可大人,你應(yīng)該知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我們最多只能從這兩個中選一個罷了?!?p> 劉里瞥了他一眼,十分有底氣地道:“哼,小孩子才做選擇,本縣自然全都要!”
“只是大人,若這位曹知縣是真的呢?他可是魯國公之孫……”
“這……呵呵,這也與本縣無關(guān),本縣沒出手啊,本縣什么都沒做……”
“大人英明……”
……
曹修沒有想到,剛離開縣衙,就有一堆人算計他。
等到客棧,夜已經(jīng)很深了。
客房中,宋采薇問起公堂上的事情,待聽到后面,竟也是咋舌不已,無比擔(dān)憂道:“下次可不能這樣了,你死了,我怎么辦……”
“哈哈,放心放心,只此一次,下不為例?!?p> 曹修點了點頭,羅指揮的關(guān)心是帶有目的性的,而宋姑娘呢,是全心全意為他好,聽了她的話,心下不禁一暖。
就在這時,羅指揮跟吳常進(jìn)來了。
曹修轉(zhuǎn)頭看去,身后還跟著一位女子,是公堂上出現(xiàn)過的甄品茹。
這位大嬸怎么會跟來?
心下奇怪,和宋采薇的話題也到此結(jié)束。
羅指揮走過來,跟曹修道:“今日,讓你認(rèn)個人?!?p> 曹修看了甄品茹一眼,“就是她嗎?這位丟了衣服的大……大姐姐。”
怎么說,對方雖然有點老,但直接叫大嬸,太不尊重了。
說起這位大嬸,曹修記得,昨晚,當(dāng)他看見墻角下包袱里的青衫時,便想到牛二的人可能會來栽贓,于是和羅指揮他們定下了以假亂真之計。
讓吳常先把原主的衣服藏好,然后去偷一件跟那件青衫相差無幾的衣服回來,反栽贓牛二他們。
雖然這樣做,有點臟,可為了生存,沒有辦法。
而今,失主竟找上門來,倒令他有些意外了。
羅指揮看向懵逼中的曹修,問他:“你大可推斷一下,此女的身份……”
曹修道了一聲呵呵,羅指揮都這樣說了,還能是什么人,于是道:“這位姐姐,在公堂上說話那么好聽,肯定是我們皇城司的人?!?p> “這位小弟弟說話也很好聽啊?!遍T口的甄品茹朝曹修眨了眨眼,而后微微福身,對羅指揮道:“江寧府密探甄三娘見過羅大人,曹知縣……”
羅指揮點了點頭,而后望著甄品茹的眼睛道:“玉人何處教吹簫?”
甄品茹紅了下臉,下意識回道:“隔江猶唱后庭花?!?p> 羅指揮繼續(xù)道:“南國有佳人……”
甄品茹跟著道:“波撼岳陽城?!?p> 宋采薇看了曹修一眼,問道:“他們在說什么?”
曹修想了想,一開始以為羅指揮在開車,可沒有證據(jù),隨即,明白了,小聲回道:“這應(yīng)該是某種暗號?!?p> “沒錯?!币慌缘牧_指揮瞧了曹修一眼,說道:“小子,把這些暗語記住,半個月后,去溧元縣,少不得要找皇城司的人了解情況……”
曹修驚奇道:“怎么,連溧元這樣的小縣城也有我們的人?”
羅指揮點了點頭,鄭重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們是陛下身邊的一條狗,陛下想要知道什么消息,我們必須第一時間告訴他,所以我們的人幾乎遍布天下……”
啊呸,他才不是狗。
恰在這時,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曹修不說話了,只見門口進(jìn)來的是一名書吏,他定睛一看,這人有些眼熟,好像在江寧縣衙見過。
那書吏沒有看曹修,而是直接走到羅指揮面前,跪下道:“江寧縣衙密探林七,見過羅指揮,羅指揮不好了,江寧知縣他要……”
雁蕩山的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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