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書房,蒼離發(fā)現(xiàn)除了坐在書桌前的吳先生之外,居然還有一人在里面,此人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溫文儒雅,面帶微笑,讓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可這人看到離走進來后,馬上走到蒼離面前,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隨后開口道
“蒼平見過叔父”
“嗯,你不必多禮了”
“謝叔父”
一套禮儀下來,二人又到一旁靜靜地站著,名為蒼平的少年總是時不時偷瞄一眼吳先生。只見那吳先生拿著一本薄書,時不時翻一下,看得津津有味,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蒼平與蒼離二人一般。
而蒼離則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好像入定了一樣??伤麅?nèi)心深處卻在苦笑不已。
“這蒼平還是一如既往的古板,現(xiàn)在幾個晚輩中也就他每次見我都要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上一禮?!鄙n離不由暗暗想到。
蒼平今年已經(jīng)二十余歲,而蒼離兩個月前才剛滿十歲,可蒼平論輩分依舊是他的晚輩。
因為蒼平是蒼離大哥的兒子,論輩分的確該稱一聲叔父。
可現(xiàn)在蒼離才十歲,這么被一個二十多歲的人行晚輩之禮總感覺有些別扭。雖然他承認自己內(nèi)心已經(jīng)是個三十好幾的大叔了,但還是感覺別扭。
而且這種年齡比自己大的晚輩蒼家還有不少。一開始蒼家的所有晚輩都向他行晚輩之禮。
但在他的要求下已經(jīng)基本沒人向他行禮了,畢竟沒人愿意向比自己還小的人行晚輩之禮吧!他們自己估計也覺得別扭。
但只有蒼平是個例外。
這一切可都多虧了書桌前這個吳先生。
再說說這吳先生,他可不得了,他是當朝進士。不過已經(jīng)告老還鄉(xiāng)了。他現(xiàn)在在開陽城內(nèi)開了個私墊,手下不少學生也中了舉人,最差的也能混個秀才當當。
因此開陽城不少富商都花重金聘請他給自己的孩子開些小灶。甚至有人希望吳先生能聯(lián)系一些以前的同僚們?yōu)樗麄冃袀€方便。
不過這些都被吳先生給拒絕了,開什么玩笑,他吳鳴在官場打摸了幾十年,什么樣的富豪他沒見過,開陽城的這幾個和他們一比也不過是富一點的“乞丐”罷了。
而且他一直以來都把清正廉潔當作自己立身處事的根本,無論在朝堂還是在民間都負有盛名,如今雖以告老還鄉(xiāng),但也絕不會因為幾個臭錢去玷污自己的名聲。
至于給孩子們開小灶的話,如果真的是可造之才,自己也不介意幫上一把,當然更重要的還是他的品行。
將無能之人放上高位,將無法抑制心懷鬼胎的手下,反而可能淪為其傀儡。而將無德之人送上高位,危害猶勝于此!
可即便如此,這么多年過去了,這個開陽城能讓他看的入眼的也就只有蒼平一人,而蒼離還在考察期內(nèi)。但在他看來蒼離遠在蒼平之上,即便他只有十歲,但他的一些觀點想法連自己都覺得驚嘆不已。但是蒼離實在太年幼,而且自己對其了解不深,也不好早下結論。
不過正他還因為年幼,也有時間慢慢培養(yǎng)他,畢竟品行是可以后天培養(yǎng)出來的。
想到這里,王先生也忍不住將目光從書本上挪開,看了一眼二人。
只見蒼離依舊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站在一旁的樣子,不由得露出一副贊賞的表情,而蒼平剛和他的目光對上,就立馬挪開目光低下頭去,看到這里不由得眉頭一皺。
“自己在官場打摸幾十年了,時間久了這氣場也練出來了。這蒼離在老夫面前還能鎮(zhèn)定自若,心性當真不錯??!”
至于是不是因為蒼離是小孩子不懂這個,吳先生完全沒有往這方面想,這半年來的接觸讓他明白,眼前的這個孩子完全是個神童,不能以常人的標準去衡量。就是性格太孤僻了一點。但也和家庭有些關系。
如果讓蒼離知道吳先生的想法,絕對會笑出聲來。自己哪是什么制定自若,完全是自己前世帶來的“本能”。
蒼離前世算半個宅男,也不怎么喜歡社交,說好聽一點是害羞,說難聽一點是交流障礙。
而每次不得不去的時候,假如自己不用做什么的話,他就會默默的找個角落蹲著淡化自己的存在感。剛剛只是因為氣氛實在太尷尬,忍不住發(fā)動了被動技能而已,居然無意間所獲了吳先生的贊賞。
可吳先生可不管蒼離怎么想,依舊自顧自地想到
“至于蒼平,還是太浮躁了,還是需要一番打磨啊?!?p> “畢竟跟了我都快八年了,這么連這么點城府都沒有?!?p> “不過也不難理解,畢竟他一直都被成為開陽城的第一天才,可如今發(fā)現(xiàn)自家后院就又一個更妖孽的存在,難免會受一些打擊,而且我馬上就收了他當徒弟,而且這個徒弟還是他的叔父。而且這個叔父不僅比他年輕還比他妖孽?!?p> 想到這里,吳先生忍不住微微一笑
“如果我也有這么一個叔父,我的表現(xiàn)估計也不比他好到哪去吧。”
隨即又露出一份憂愁的表情。
“從老丞相送來的密信上來看,最近朝堂之上可不怎么太平,齊暉那個狗官最近是越來越放肆了,不僅在朝堂之上拉幫結派,還上書陛下要求削減軍餉,哼,他瘋了么!??!”
“如今趙,衛(wèi)兩國對我大齊虎視眈眈,之所以沒動手只是他們邊上的大玄國也盯這他們兩國,無法全力出手而已。再加上邊關兵力充沛才沒動手。
一但削減軍餉,這股平衡被打破。難保齊,衛(wèi)兩國會不會挺而走險,到時候......”
“哎,不過齊暉也得瑟不了多久了,他知道以為我是厭倦了官場才告老還鄉(xiāng)的嗎?我若還留在官場只怕早就被他害死了,要不是老丞相的密令,我一定和他死磕到底?!?p> “如今向我這樣’告老還鄉(xiāng)‘的官員們還不少,一部分像我一樣留在明面上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另一部分則設法假死轉(zhuǎn)移到暗處,收集證據(jù)。到時候我們兩股力量一起發(fā)力,保證讓齊暉這個狗賊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又看了一眼蒼離。
“不過扳倒齊暉也不是一兩天就能搞定的,老丞相說即便搜集齊了證據(jù)也不一定能弄死他,這怎么可能,就老丞相透露給我的這部分齊暉受賄的證據(jù),都夠他死上好幾次了,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他?!?p> “不過老丞相這么說,多半是齊暉背后有什么靠山吧,不過究竟是誰有這么大的本事?”
“哎不管了,就是最后弄不死他,也可以廢了他,讓他沒力氣再在朝堂之上蹦跶?!?p> “到時候我就帶蒼平入朝為官,大展宏圖?!?p> “至于蒼離么?等我們搞定齊暉那條老狗后有的是時間慢慢調(diào)教他?!?p> 想到這里,吳先生才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書卷對屋雷兩人說道
“怎么樣啊蒼離,蒼平。我昨日留給你們的功課做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