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打架!
今夜的有鳳閣被人砸了場子,被一路砸到沁兒的院子里,且來者是尋常人惹不起的人。那閣里當(dāng)然是會自救的,如何自救暫且不提。
這么大的動靜,自然會驚動來陪太子讀書的無所事事的二柱。但是沒有得到召喚,二柱即便知道沁兒院子里有了變故,也不能冒冒然跑進(jìn)去。
不過二柱一直是焦急且警惕著的,因為陳亮亮在院子里。
對二柱而言,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的相處,在其的心中,如今的陳亮亮與親哥也沒什么區(qū)別,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是那種即使為了陳亮亮付出生命都在所不惜的關(guān)系。
在國公府里的照拂、塞錢給他替老娘治病、在出事后竭盡全力奔走保了他和妹妹的平安以及老娘的入土,甚至于昨夜還弄出那三角眼讓他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在這世界上,他找不到第二個像陳亮亮這么關(guān)心他、且不求任何回報對待他的人。
人是要懂得感恩的,否則連畜生都不如。所以在秉持著這一信條的二柱的心里,他覺得自己能夠回報陳亮亮的,唯有自己那還算有用的一雙拳頭。
所以在聽到那聲扯破嗓子的急切嘶吼時,二柱的全身肌肉陡然繃緊了。
他知道陳亮亮的心性,若不是面臨天大的危險絕不會如此。
下一刻,沒有絲毫猶豫的二柱如同一只瘋了的牛一般沖了起來。
……
二柱的塊頭很大,非常壯實。陳亮亮曾為此向二柱調(diào)侃過,問是不是你家的飯都被你一個人吃了,否則為啥妹妹那么瘦弱,而你卻這么壯。
二柱憨笑著回應(yīng),說還真是這么回事。他飯量大總是吃不飽,在家里時母親和妹妹總是會借口吃飽了,把飯省下來給他吃,怎么推讓都推讓不過。
二柱說他現(xiàn)在還有一個心愿,便是要早日替妹妹置辦上一份豐厚的嫁妝,然后把妹妹風(fēng)風(fēng)光光嫁出去。至于自己的終生大事則是完全不在考慮之中。
陳亮亮對此很是感動和感慨。
這就是血脈親情,這才是血脈親情。
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
……
踏……踏……
二柱像是一輛一往無前的坦克一般沖了進(jìn)來。
陳亮亮欣慰笑了起來,
他又想起了二柱的心愿。
嫁妝?
傻小子,嫁妝才算什么,我給巧妹包了個大大的紅包哦,說不定將來能拆開的。
……
這聲大吼也驚動了才出門沒多遠(yuǎn)的錢照,片刻之后二柱的沖勢似乎讓錢照醒悟了什么。于是姐弟二人停了下來,打著傘站在雨地里,默默看著廳里。
瘋牛一般的二柱讓擋著陳亮亮的護(hù)衛(wèi)們感到了緊張,一齊看向主子羅康。可惜到了此時,朱澤教給羅康的已經(jīng)用完了,所以羅康只能將求助的目光再次投向朱澤。
然而朱澤對羅康的求助視若未見,一直在微皺著眉、饒有興致地盯著陳亮亮。
陳亮亮冷笑著。
好奇我如何破局?
行,那你就慢慢看著吧。
二柱來得極快,快到根本沒有給羅康思考應(yīng)對的時間,加上又沒能得到朱澤的幫助,所以羅康很是煩躁。
瘋牛馬上就到了,護(hù)衛(wèi)們可都等著他的指示呢。
只見羅康不耐煩地?fù)]了揮手。
“把這頭蠢牛制服就行,這會務(wù)必別弄出什么亂子,等衙門的人過來一起帶走?!?p> 羅康本來有五名護(hù)衛(wèi),去了一人去告官,另有四人擋在門口。此時這四人終于得到了指示,便舞著刀嗷嗷叫著撲向二柱。
其實舞著的刀只是嚇唬人的,因為羅康已經(jīng)定了基調(diào),只要求把人制服,務(wù)必不能出亂子。所以這招對普通人或許有用,但對面若是不管不顧來拼命的,那等若是與人打架前自斷一手。
你又不能真把刀砍人身上,那還不如扔掉刀用拳頭。
一個蠢貨,一群蠢貨!
陳亮亮哈哈大笑著撲向戰(zhàn)團(tuán)。
打架嘛,哥也是一直從小打到大的!
搞笑的是,他本想在這個世界第一次施展出自幼練出來的斗毆技巧,可還沒輪得到他出手,四個人便都已哎哎喲喲地倒在了地上。
一觸即潰!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二柱正式出手。
果然是練過的,身手不凡??!
一拳一個、一記窩心腳一個、旋風(fēng)腿又倒了一個,最后一個則是被掐住喉嚨后、識相地自己躺在了地上。
然后二柱撿起一把刀,威風(fēng)凜凜地護(hù)在陳亮亮身旁。
其實一打四,即便二柱的身手再好,也絕不可能如此輕松。妙就妙在二柱是來玩命的,全是兩敗俱傷的打法,拼著受你一刀也要先打倒你。護(hù)衛(wèi)們一見這打法全傻眼了,沒嚇唬住人不說,刀還完全成了拖累。
明明可以砍中人,卻不得不在即將砍中時收刀,然后自己就只能以悲催收場。
雖然羅康的四個人已經(jīng)全部倒地,但門外還站著十多個朱澤的手下,看起來這些應(yīng)該都是軍中的人。然而朱澤一直未出聲,那這些戰(zhàn)斗力極強(qiáng)的軍人便只能干看著。
陳亮亮拄著一把撿起來的刀、向著羅康和朱澤大聲嚷道:“刀啊……這可是明晃晃能砍人腦袋的兵器,所以弱弱問下哈,那啥……蓄養(yǎng)私兵……算不算是觸犯了律法?”
正被自己護(hù)衛(wèi)以四敵一都被人如此輕松打倒給氣到七竅生煙的羅康的陡然張大嘴巴。
朱澤也愣了愣,隨即像是重新打量了陳亮亮一番,眼神中充滿中正視的意味。
陳亮亮這便明白了,于是哈哈大笑。
他的確不知道這個時空的律法允不允許富貴人家蓄養(yǎng)私兵,不過按后世的經(jīng)驗,這應(yīng)該是絕對不會被允許的。
此時羅康與朱澤的表情明確告訴了他,他和經(jīng)驗沒有錯。
你養(yǎng)家丁護(hù)衛(wèi)沒問題,但若護(hù)衛(wèi)拿上了兵器,便變成了實質(zhì)上的私兵。
你養(yǎng)私兵也沒問題,畢竟刀劍這玩意兒沒啥技術(shù)難度,偷偷摸摸擁有的人家多了去了。雖然這年頭兵器很值錢,但架不住有錢人更多,所以本就是一個民不舉官不究的事兒。
其實即使舉了,像羅康這等人仍是不會有啥事兒。但你現(xiàn)在既然要跟我走官面上的程序,我便也能拿你的“私兵”說事。
別看朱澤一直沒發(fā)聲,但如果他與二柱想借著打倒四人的余威逃走,那朱澤必定會讓那十幾位虎視眈眈的真正護(hù)衛(wèi)出手,到時你不僅走不成,還會多一個畏罪潛逃的罪名。
此時多了“私兵”這個由頭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羅康你不僅養(yǎng)私兵,還用你的私兵在城里作亂、意圖殺人,你到底是想干嗎?
面對你的作亂,我可以選擇先離開吧?
以后?
以后你到國公府要人去,且先把羅康的私兵交代明白才能去要人。
什么?你朱澤不讓我走?
那你朱澤又想干嗎?
這種情況下,與二柱一人一刀的我即便殺了你的人,也完全是正當(dāng)防衛(wèi),根本不用負(fù)責(zé)任。而你卻根本留不住我,因為你不僅不敢殺我,連傷我都不敢。
所以我拍拍屁股不再奉陪了,你能耐我何?
是你們要走官面上的程序的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