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宛青
唐小漁急忙跑了過去,在白衣女子即將倒下的那一瞬,接住了她。
女子嬌軟的身子倒在她懷里,淡淡的馨香縈繞,臉色卻蒼白得近乎透明。
唐小漁趕緊將人扶回飄香樓。
夏掌柜迎上來扶著另一邊,一臉的吃驚:“這不是剛剛那位白衣女郎嗎?好好地,這么暈了?”
唐小漁也是一臉懵:“我也不知道呀,既然看見了,總不能讓她暈在大街上!”又一臉無奈對夏掌柜,道:“我看她臉色蒼白得很,先把她扶到我房間里去吧?”
二人合力把白衣女子扶回了唐小漁的房間,讓她躺在床上。唐小漁又連忙給她喂了半杯清水,女子依然不見醒轉(zhuǎn)。她還真沒有這種英雄救美的經(jīng)驗,此刻把人扶回來了,卻又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辦。
夏掌柜見她一臉的焦急,便安撫道:“先不要急,也許是剛剛被馬驚到了?!碧菩O想起自己上一世就是突然猝死的,到底還是不放心,“要是驚到倒還好,就怕當時真的被那馬傷到了,或是其它什么的,而我們又不知,既然把她帶回來了,送佛送到西,我們還是給她請個大夫吧?!?p> 夏掌柜拿她沒辦法,又覺得似乎是這么個理,只得無奈道:“你這個丫頭!好吧,你守著這里,我先出去了,請大夫的事我讓二寶去春和堂走一趟?!?p> 唐小漁朝夏掌柜感激一笑,搬了張凳子便坐在一旁等。
沒有等太久,二寶請的大夫就來了,正是春和堂的林大夫。
唐小漁見來的是林大夫也是十分高興,迎上去甜甜開口:“林大夫!我們又見面啦!”說起來上次她能從關爺手中脫身,多得了林大夫給的藥粉,她一直想要和他說聲謝謝來著。
林大夫呵呵笑了一聲,打趣了一下:“我一個老頭,還是個做大夫的,經(jīng)常見到可不是什么好事哦!”
唐小漁一拍腦袋:“好像是哦!”,倒是林大夫被她又逗得笑了,一張古板的臉再也古板不起來。
想起還在昏睡的白衣女子,唐小漁急忙引了林大夫上前。
林大夫白胡子都一大把了,因此倒也沒有刻意避嫌。白色的方巾鋪在女子皓白的手腕上,林大夫閉上眼睛不急不躁開始把脈。只是,隨著把脈時間的推移,林大夫的神色越發(fā)嚴肅,兩條花白的眉毛幾乎都要皺到一起去了,片刻后,他收回診脈的手,瞇眼沉思了一會,又像是自言自語:“這位女子的脈象,看似平穩(wěn),實質(zhì)虛弱,精氣神先天不足,后天折損……真是怪哉!”
唐小漁聽得云里霧里,又不敢打斷林大夫的思考,好一會兒,林大夫才摸著胡子給她說道:“這位姑娘暫時沒什么大礙。丫頭,你先給我說說當時是怎么回事。”他來的時候從二寶口中大概了解了一些,還以為是驚嚇到了,現(xiàn)在看又不像,所以才想知道得更清楚一些。
于是,唐小漁就把她今天看到的說了一遍,“我見她一直待在原地不動,心中奇怪,又見她臉色蒼白,怕她暈倒在大街上,就把她帶回來了。林大夫,你說這位姑娘暫時沒什么事,是什么意思呀?”
林大夫沉吟了一下,斟酌著說:“不好說。老夫也只是猜測,不好妄下定論。不過她這次暈倒,受驚卻是誘因。我看這位姑娘的暈厥癥,并不是第一次發(fā)作?!?p> 唐小漁一驚,連忙問:“暈厥癥是什么?”
林大夫便說:“暈厥是一種短暫的意識喪失,通?;加羞@種病癥的人,常常毫無預兆便會暈倒,如果不得到及時控制,這種情況以后只會越來越頻繁。”
唐小漁聽完莫名覺得難受:“這個可以治好嗎?她為什么還不醒呢?”
林大夫搖了搖頭:“無妨,讓她多休息一下吧,我給她開些固本培元的藥,等下讓我的藥童送過來。至于其他,等這位姑娘醒過來后讓她到春和堂來尋我吧?!?p> 林大夫幾番未曾說完的話,讓唐小漁隱隱意識到,這位白衣女子的昏厥也許沒有那么簡單,她也沒有再問,她和那位白衣女子萍水相逢,有些隱私,未經(jīng)允許,是不能說的。林大夫自有他的崇高醫(yī)德。
送走了林大夫,唐小漁又回了房間照顧白衣女子,直到傍晚時候,白衣女子才從昏睡中醒來。
唐小漁剛好去廚房端了稀粥過來,就見白衣女子已經(jīng)坐了起來,正認認真真地打量著房間里的一切。
昏迷了大半天的女子終于醒來,唐小漁十分高興,腳步都變得輕快許多,她把托盤輕輕放在桌子上,語調(diào)輕揚道:“你醒啦!”
白衣女子沒有回答。自唐小漁進來后,她的目光便一直追隨著對方,眼中的疑惑和不解一閃而過,突然,她扶著額、蹙著眉,十分痛苦地搖著頭,腦海中只覺一片混亂,什么也想不起來。就聽見一個清脆的聲音好像在叫自己,她一頓,竟慢慢平靜下來,愣愣地看著面前的女孩,只見面前的女孩一身店小二的裝扮,烏黑清亮的大眼里漾滿了水光,臉上寫滿了擔心與焦急。
唐小漁蹲在床前,一臉的擔心:“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的手想伸出去碰觸一下床上的白衣女子,又怕引起女子的痛苦不適,一時便頓了頓,停在了半空。
突然,一只溫涼的如凝脂白玉般的手輕輕握上了她的手。唐小漁微一抬頭就見白衣女子輕輕笑了一下,雖然臉色依然虛弱而蒼白,她笑得并不明顯,但唐小漁就是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的和善和感激。
“對不起,嚇到你了。是你救了我嗎?謝謝你?!卑滓屡虞p輕握著她的手,聲音依然微弱,卻如清水滴落般輕柔動聽。
唐小漁朝她燦爛一笑,說道:“你沒事就好。這里是飄香酒樓,我是這里的店小二。”
白衣女子握緊了她的手,鄭重向她道謝:“謝謝你?!彼戳艘谎鄞巴獾奶焐?,又問:“我昏迷多久了?”
唐小漁如實相告:“大半天了,因為實在擔心,所以自作主張給你請了大夫。大夫說,你得的是暈厥癥?!?p> 白衣女子并沒有任何驚訝,只是蒼白的臉色更顯蒼白透明,她努力扯出一抹笑,回了唐小漁一個安撫的眼神。
唐小漁怕她想起自己的病情,便趕緊岔開話題,“對了,你一定餓了吧?我給你端來了白粥,林大夫說,你醒來要先喝點粥才能喝藥,這粥我已熱了三回啦?!?p> 白衣女子一臉感激:“謝......”才說了一個字就被對方打斷了。
唐小漁一臉尷尬,說:“你要再謝,我就覺得不好意思了?!?,她眼眸一亮,對白衣女子說:“我叫唐小漁,你要是愿意,我們以后就是朋友了?”
白衣女子亦報以她一個善意的微笑,輕聲道:“我叫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