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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方釵

044 賢君明君

怒方釵 華盛文方 2691 2019-08-28 12:00:00

  第二天清晨,寒風(fēng)呼嘯,百葉作響,狂風(fēng)吹過我的臉龐,就像是千刀萬剮一般,不僅表面如此,內(nèi)心更是時時刻刻都在掙扎。

  原本我也想過甘心當(dāng)太后的傀儡王上,太后精明老辣,統(tǒng)管朝野自有太后的手段,不過太后的鐵腕手段太過強硬,臣下不敢不從,平民不敢哭窮,這就是太后統(tǒng)管朝野的手段。

  太后用這樣如此強硬的手段治國,不僅臣下不服,平民也不滿,就會造成更加巨大的矛盾,只會致使岐國動亂,加速滅國而已,雖太后與群臣關(guān)系來往密切,但也并不是鐵板一塊,凡事總是有個缺點的。

  所以我不能茍同太后的治國手段,要做到讓岐國真正的強大起來,這離不開一個明智的君王和群臣的幫輔,更是不能脫離岐國百姓的擁戴之下。

  我站在義州府衙大堂門前,讓寒風(fēng)肆意吹刮我的臉龐,我不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因此不能感受濃重的血腥的味道,但是與太后爭斗,這場爭斗就是血腥的,殘暴的,絕望的,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誰手,誰都不會輕易放棄。

  想讓自己適應(yīng)到處都是血腥的環(huán)境,就必須把自己變得陰冷起來。

  “王上,這里風(fēng)大,”唐雖就站在我的旁邊說,“王上站了許久了,還是先回屋里去吧,屋子里暖和些?!?p>  我依舊頂著寒風(fēng)的肆意妄為,說道:“唐雖,你知道本王是個什么樣的人嗎?”

  唐雖頓了頓,說:“王上為何這樣問我,我雖然與王上結(jié)識了幾個月,但卻始終看不透王上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p>  幾個月而已,怎么可能那么快就看得透我,我繼續(xù)說:“李方仲是本王的二弟,雖是異母弟,但感情最為要好,如今本王是岐王,他是一個侯爺,因為太后,本王覺得與二弟的感情似乎生疏了不少?!?p>  “王上平日里要處理諸多政務(wù),又忙于跟太后爭斗,”唐雖迎著寒風(fēng)說道,“跟清候的關(guān)系生疏一點也是正常的,不過連旁人都未曾察覺到的事情卻被王上察覺到了,恐怕,王上和清候的關(guān)系,真的是生疏了?!?p>  這是我內(nèi)心的想法,別人察覺不查覺到我不在意,可是這種想法在我的內(nèi)心徘徊許久,不去想這件事它就自己悄悄的冒出來,認真想這件事的時候卻又不知道怎么辦。

  我嘆了口氣說:“因為太后,本王與太后爭斗,二弟是知道的,只是在這種情況下,二弟身為太后的獨子,舍棄本王幫助太后,本王絕不怪他,只是這兄弟之宜和岐國興衰該如何取舍,本王現(xiàn)在又猶豫了,也許二弟也會有與本王同一個的問題吧。”

  如若真正的舍棄了二弟,那么太后早就被驅(qū)逐出上都了,只是舍棄二弟,我于心不忍,如若舍棄岐國保全二弟,二弟為王我自然不會有任何異議,但是太后主政,二弟為傀儡,岐國祖業(yè)落入外戚手中,這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這該如何取舍,實在難以取決。

  本來這樣一個嚴肅的問題,卻被唐雖給打破了,唐雖向前走了一小步笑著說道:“這有什么難以取決的,就看王上是想當(dāng)賢君還是明君了?!?p>  唐雖直直的看著我,我轉(zhuǎn)頭看著唐雖,心中全是疑惑的說道:“賢君與明君有何區(qū)別?”

  “當(dāng)然有區(qū)別,”唐雖說,“賢君者,自當(dāng)以家國為重,修理善政,取意于民,此為賢君,明君者,當(dāng)以匡扶天下,一統(tǒng)四海,強盛興衰都在自己一人身上,此為明君,不知道王上要做賢君還是明君?”

  賢君就是要善理朝政,明君則是要一統(tǒng)四海,如今岐國經(jīng)過四代亂政,岐國國力早已落后于山東九國,當(dāng)此時,若還守其舊地,遵其舊制,必定會使岐國落入萬劫不復(fù)的境地,自然選擇當(dāng)明君,就要一統(tǒng)四海,讓岐國躍居十國之首,這是我岐人祖祖輩輩的愿望。

  “本王要做的,是明君,”我下定決心說,“當(dāng)了賢君,以現(xiàn)在的狀況,根本不足以做到真正的家國平安,只有做明君,才能使岐國強大起來,不受他國束縛,只是這樣,會傷了多少人的心啊?!?p>  唐雖知道我所指的就是二弟,自然不愿在此話題之上再多說一句話,這件事,也只好由我慢慢的去適應(yīng)了,既然選擇做明君,自然就得放棄一些東西,不過在我的內(nèi)心深處,身為岐王,我的責(zé)任重擔(dān)是任何東西都不足以代替的,就算是二弟也不能。

  思索了許久,我就把這件事隱藏了起來,不想再談及這件事,于是問唐雖說:“今日二弟和王颯應(yīng)該已經(jīng)帶兵趕到廊州外圍了,有什么消息嗎?”

  見我轉(zhuǎn)移話題,唐雖立馬就說:“探子早些時候來報,南境軍已經(jīng)趕到廊州外圍了,說是停留在廊州外圍,既無安營扎寨的想法,也無圍攻廊州的跡象,雖說這件事不太重要,但是有件事,王上還是得聽一聽了?!?p>  連唐雖都覺得二弟到了廊州外圍這件事不重要,那么另外一件事應(yīng)該就很重要了,我急忙問道:“什么事?難不成上都那邊出事了?”

  “不是,上都當(dāng)然不會出什么事,”唐雖接著說,“是于向冉于大人派人到義州來報了?!?p>  于向冉?之前派于向冉到同邧郡調(diào)查同邧郡與兵部保存的兵籍花名冊到底是誰有錯誤,于是就派于向冉去了,這個時候于向冉派人到義州來報,難道是查到了什么重要的線索了?我讓唐雖趕緊說。

  “于大人派來的人說,于大人一到同邧郡,那同邧郡守方天莊就很配合于大人的調(diào)查,于大人不僅調(diào)查了往年同邧郡的兵籍花名冊,還親自到軍中調(diào)查了一番,結(jié)果和兵部保存的花名冊一對比,就發(fā)現(xiàn)是兵部的花名冊是錯的?!?p>  兵部保存的同邧郡兵籍花名冊是錯的?那也就是說,兵部的花名冊是造假的了,朝廷每年給同邧郡撥給五萬人的銀兩,有一大部分都被某些人中飽私囊了。

  這么大的事,也難怪于向冉會派人到義州來報,有了這份證據(jù),那兵部尚書王文恭恐怕是要遭殃了,有人私吞了一大筆的銀兩,我就不信他王文恭不知道,先不說王文恭到底是主使還是參與者,他肯定都逃脫不了。

  我有些高興的叫了聲好,說:“于向冉不愧是出了名的御史,也難怪王叔會如此重用于他,之前調(diào)查王士憐賣地通敵一案,也是由于向冉去查的,這個于大人,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他現(xiàn)在在哪?還在同邧郡嗎?”

  唐雖從袖子里拿出一封信給我說:“于大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同邧郡搜集證據(jù),這封信是他派人送給王上的。”

  我接過信封立馬就打開了,拿出里面的信,看到署名是于向冉,我馬上就打開了信,想看看于向冉到底想對我說些什么。

  可是和我的預(yù)期不同,這封信里面并沒有于向冉給我的話,反而寫的是同邧郡現(xiàn)在的兵力和兵籍花名冊,以及兵部保存的花名冊的印本,于向冉的這意思是想讓我親自對比一遍。

  我仔細的看了一遍,確實發(fā)現(xiàn)兵部的花名冊有很大的漏洞,比如說三年前同邧郡報給兵部的兵籍花名冊上只有一萬七千多人,可兵部保存的兵籍花名冊卻寫著五萬人,這是很明顯的一件事。

  兵部將自己整理的花名冊交給戶部,戶部如實撥給五萬人的銀兩,可同邧郡實際兵力只是一萬七千多人,這白白多出的三萬多人的銀兩去哪兒了?

  “王上,這件事該如何處置?”唐雖在我的耳邊說道,“這明顯就是兵部故意弄錯的,如若不除掉兵部,只怕后患無窮啊。”

  我點了點頭,自然明白這個道理,說道:“現(xiàn)在本王不在上都,王叔又無權(quán)插手這件事,現(xiàn)在能做這件事的,不是王叔也不是于向冉,而是本王,等回到上都以后,再開始著手處理這件事吧。”

  我把信遞給唐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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