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沒有,墨家的大少爺回來了?!?p> “墨家?是那個護國大將軍的墨家?”
“對啊,那墨家大少爺早年去游歷,最近竟然回京了,聽聞圣上直接賜給他大理寺卿的官職啊?!?p> “大理寺卿?那可是正三品的官職!這大少爺可擔的起?”
“誰知道呢,現(xiàn)在京城的世家大族,哪個不是眼紅的要命。”
“這大少爺也真是有福氣……”
……
茶樓的第一層,百姓正交頭接耳,討論這幾個月來最熱門的事件。
原本正討論宮里的娘娘爭風吃醋,現(xiàn)在媚嬪才進宮不足三月,就升嬪位的事。
后來也不知是誰起了話頭,開始談論當今的熱門人物。
墨家長子,墨成堰。
“大哥,你如今可是熱門紅人吶?!蹦蓽Y調笑道。
他墨家,也算是開國功臣,冊封護國大將軍,現(xiàn)在的百姓也就算了,但就算是當年追隨先帝的大家族,誰也不知道,墨家到底有了什么功績,才有了護國大將軍這么大的稱號。
說是將軍,竟然不見有誰真正上過戰(zhàn)場,所以墨家,從來都是尷尬的存在。
而墨家,如今當家的,是墨老爺,墨學景,他有一妻,從未納妾,京城都云,墨家老爺是個怪人。
有地位,有金錢,夫人也是溫柔的,但身邊數(shù)年不見其他女人。
而就是這夫人,一生育有三子。
長子墨成堰,次子墨成淵,三子墨成杰。
長子自小被人帶走休學,京城沒人見過他。
倒是次子和三子,都是人中龍鳳,長得俊美不說,也頗有才名。
次子喜武藝,三子喜文,正是文武雙全。
但可惜兩人并無做官的想法,到現(xiàn)在都是在家清閑,不由讓人暗嘆可惜。
也碎了一地京城懷春少女的心。
沒有官位,沒有作為,只有祖上福蔭,日后肯定不會長久,家族也不會讓人聯(lián)姻。
不過,如今這墨家長子回來了,還有了職位,未來可期。
這是世人對墨家的看法,但真正的情況,沒人比他們墨家人,更加清楚。
墨成淵到底不如大哥和三弟沉穩(wěn),腹中自有定論,他倒是氣不過,砰地一聲摔了杯子。
聲音倒是不大,但墨成堰皺了皺眉頭:“成淵?!?p> 墨成淵恨恨的撇過頭。
“大哥,人人都說墨家雖是武將,但從未上過戰(zhàn)場,墨家子都是人中之龍,但從未得到重用。
但世人哪里知道,不是我們不去做,是我們不能做,如今,我們墨家也不求高官厚祿,但現(xiàn)在,圣上在做些什么?
這是捧殺!”
連一向不喜歡陰謀詭計的墨成淵都看得出來,墨成堰哪里看不出來。
他穿著一襲白衣,發(fā)冠是血色寶石,若是易洳看到,必然認得出,對方正是當日跟蹤她的男子。
他緩緩開口:“捧殺又如何,成淵,你要明白,有些人,不是這樣的手段就可以抹殺的。”
他一向不愛說話,但對兄弟頗是愛重,就算在外,也多用書信來往。
兩兄弟對他,也算是孺慕之情,他本就比兩個弟弟大了些許,如今他已經二十一,兩個弟弟也不過十六,十五的歲數(shù)。
算起來也真是頂頂?shù)男?。真是應了那句長兄如父。
墨成淵對自家兄長是真真的敬重,一旁不說話的成杰也點點頭,他信兄長,心中定有成算。
墨成堰安撫下弟弟,就背著手來到窗前。
正午的日色,雖是冬日,卻還是有些暖暖的。
接近年節(jié),怕是這個年,也過不安穩(wěn)。
他一向是知道,明帝對墨家的敵意。
若不是無法,恐怕早就沒有墨家了。
他一定要快點找到命定的人。
只有命定的人,才能解開這多年的結。
他深邃的眼神朝下一撇,微微一愣。
那青竹般的身影直愣愣的沖進他的眼里。
他轉過頭:“成淵,成杰,你們先回家吧?!?p> 說著就走出了包廂,下樓尋找那抹身影。
成淵,成杰雖有疑惑,但還是乖覺的離開。
底下,變裝成祁風的易洳漫不經心的準備上樓,她幾個月都在處理周肇的事,搞得她頭大。
周肇的府邸,真是鐵通一樣,要突破,還是要慢慢來。
如今,易家形式還算可以,至少從她這里,絕對不會有人能夠從中作梗,而阿爹阿娘師父那里就更不可能了。
她盤算著,一只手拿著扇子,另一只手扶著樓梯扶手。
她眼見前面有一片白色衣角,剛想退到一旁防止撞到一起,沒想到那人直接停在前面,清新的氣味傳來,易洳猛的抬頭。
是他!
“你……”
墨成堰看了她一眼,轉過身,回到成淵成杰已經離開的包廂。
易洳也沒有說話,跟著他來到包廂。
易洳到了包廂里,立刻把身后的門關上,轉身就問:“你到底是誰?!?p> 怎么會知道命格,我的命格又為什么會改變……
她有太多的問題,未知實在太過可怕,她深深地懼怕,現(xiàn)在,只是她的夢,夢醒了,她還是家破人亡,孤苦無依的一個人。
墨成堰看著情緒明顯激動了的易洳,聲音清冷的不行,就像雪山的雪,冷的徹骨。
他不帶一絲的溫度,也沒有情感,就像世界之外的人對她說話。
“若是不想重蹈覆轍,你還是要多加修煉才行?!?p> 易洳面色陡然一僵。
他果真知道。
易洳一時間失了態(tài),也是心里懊惱。
是她太過著急了,這種事,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弄明白的。
她整了整表情,微微帶笑:“不知公子可否解惑?”
墨成堰看了她一眼,倒還是可塑之才。
“我叫墨成堰,叫我成堰,即可?!?p> 易洳聽了,心下詫異,天底下有幾個叫墨成堰,還同時在京城,還是同時在最近出現(xiàn)的……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上一世,墨家知道她死亡,都是風平浪靜的,墨家大公子墨成堰也沒有歸來。
她也是聽了風聲才出來打探,沒想到她尋找的人,就是流言的正主?
她怔了半天,才回答:“哦……”
模樣竟然有些無辜。
墨成堰倒是沒什么感覺,他從小跟隨師父外出清修,很少接觸人,唯一的溫柔就給了家人。
而現(xiàn)在的易洳,顯然是他家人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