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倒是叫墨成堰多看了他幾眼。
也算是間接解釋了自己為何會遲來。
但這是別人的家事,墨成堰根本不想管。
他只是背著手,看著忙活的墨七,冷聲道:“王大人客氣了?!?p> 語氣恭敬,挑不出半點(diǎn)錯處,但就是覺得對方漠視一切。
難怪那些人不喜這新上任的大理寺卿,辦事雖然效率高,但這冷冷的脾性確實(shí)極難相處的。
更何況,這大理寺卿的位置,說不定是上邊那位的捧殺。
誰還敢和他親近,那不是嫌自己活的太長了。
王侍郎倒還沒有生出遠(yuǎn)離的想法,他雖然看中家中,但并不代表他是畏頭畏尾之人。
他拱手,有些難為情的請求:“還請墨大人將剩下的事交給我,畢竟是發(fā)生在我家中……”
還不等他說完,墨成堰就給了他回答:“王大人不必?fù)?dān)心,案子我會移交給你,但司寇欣,我需要留一段時間?!?p> 他沒說為什么,但王侍郎知道,這個案子定然還有些疑問,他原還有些遲疑。
但對方爽快的把案子移過來,也算解決了他些許麻煩,就當(dāng)是還人情,而且,依照墨成堰的脾性,應(yīng)該也不會對司寇欣做什么的。
不是不敢,是沒有必要。
他是聰明人,而自己也不蠢,自然都明白對方的意圖,很快就達(dá)成了共識。
不一會,墨成堰就帶人退出了王家,而墨家的主母和他兩個弟弟也一同歸家去了。
眾夫人也是受了驚嚇,再加上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也都各自回家了。
易洳也只是看了眼矗立在門口的王家眾人,就跟著蘇云回家去了。
眾人一走,王侍郎的臉就垮了下來。
他把康氏,王嫣兒和王希明叫到書房,王嫣兒畢竟還小,雖然已經(jīng)及笄,但還是懼怕父親威嚴(yán)。
而且自己的及笄禮發(fā)生這樣的事,恐怕也讓那些人看了笑話。
原本嫁給成王就有很多人眼紅,這一出事,不就給了她們機(jī)會,怕是明日,這坊間就傳出她不吉利的流言了……
她求救似的看了看哥哥王希明,但對方只是搖搖頭,讓她不要出聲。
沉默了好半晌,康氏最先沉不住氣,她有些生氣,還有些得意的說道:“老爺,你怎么能這么快回家呢?這事啊,就不能惹,惹了那不是一身騷,咱們能躲就躲了……”
話音未落,王侍郎書桌上的硯臺就被砸了下去。
那是他最喜歡的硯臺,平日書信都要用它,今日也是真的氣了,連最喜歡的物價也隨意丟了。
“你……你……不可理喻,你可知,今日,你犯了大錯!”王侍郎有些恨鐵不成鋼,他在外辛辛苦苦維護(hù)家里的平靜,但家里人卻從沒幫助過他,反而處處拖后腿!
“犯錯!”康氏的聲音陡然拔高了“我說老爺,你可別冤枉我,我可是真心實(shí)意為你打算。
成王殿下說了,這件事?lián)胶筒缓茫劬蛣e插手。”
王侍郎一聽,頭就更大了,“成王!成王!你就知道成王,他說什么你就信什么?愚蠢!”
成王是什么人?陰謀家!他認(rèn)準(zhǔn)了自己成了他的親家,定然要好好輔佐。
而把王家劃歸到他的領(lǐng)地里,第一步就是讓大家都知道,成王是維護(hù)王家的,而且,王家也是承了他的好意的。
不過一句話,就把王家收入囊中,那位成王殿下好深的算計!
但康氏明顯不認(rèn)同,氣呼呼的喊道:“我就知道,你是不是還計較嫣兒的事?那成王怎么就不好了。
是,他是有了正妃,還有妾室,但我們嫣兒這般花容月貌,又有才華。
還是成王自己勾的人,必然會待嫣兒好的,你這個當(dāng)?shù)?,竟然不祝福,還怪我?!?p> 王侍郎差點(diǎn)被她的理論氣的暈過去。
無知,太無知了!
怎奈他娶了康氏后,就一門心思善待她,如今雖然有兩名妾室,但都出自她房中,連子嗣都沒有,卻因?yàn)樗袃勺樱饺崭菍λY讓。
他也不是不知道她做的手腳,平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想著自己好歹兒女雙全,就算妾室被喂了紅花也是無事的。
但她倒是讓自己養(yǎng)成了嬌縱的性子,一點(diǎn)腦子也無。
“罷了罷了……我做的孽?。 彼家蕹鰜?。
看著王侍郎的情緒這般低落,王嫣兒也受不了了,她柔柔的勸解,“爹爹,母親也是好意,而且……而且……真的是成王殿下先聯(lián)系的嫣兒,嫣兒絕沒有做出放浪之舉啊?!?p> 王嫣兒也是委屈,明明當(dāng)初是成王先秘密送了信,她才深陷愛情。
但今日,她鼓起勇氣去找他,竟然只是被他冷冷的打發(fā)了。
她又豈能看不出他的敷衍。
王嫣兒滿腦子都是愛恨情仇,完全沒有明白事情的重點(diǎn)哪里是她和成王。
王希明倒是看的最明白的一個。
他輕輕上前一步,彎下腰撿起地下的硯臺。
“爹,你這不是接過了案子,現(xiàn)在倒也不要緊了。”
雖然案件破了,但畢竟還從他爹手里過了一遍。
頂多有些譴責(zé),但也不會落個無所作為的風(fēng)險。
王侍郎的臉色倒是好了很多。
幸好墨成堰不是重視名利的,不然這件事還真的不好辦。
王侍郎把王希明個王嫣兒趕出書房,房內(nèi),只剩下康氏和王侍郎。
康氏還是不服氣,她認(rèn)為對方一定會像原來一樣過來安慰,哪知對方過來就是一巴掌。
直讓康氏捂著臉驚慌的看著他。
“你瘋了?!”康氏連老爺都不愿提了,直接問過去。
王侍郎只覺得朽木不可雕也,明白就算和康氏講道理,怕也不會得到回應(yīng)。
“我為你生兒育女,你就是這么對我的,哎呀,我的命好苦啊~”
哭天搶地的哭鬧,讓王侍郎頭疼。
“住嘴!若是再敢隨意想主意,我便休了你!”
這句話十分的重,連休妻都說出來了。
康氏一愣,心里發(fā)怵,但一向囂張慣了,這休妻的架勢她還是第一次見。
于是知道自己做的過分了些,也稍稍收了點(diǎn)態(tài)度。
“原本就不是我的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