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東東看過去,果然,原本站在那里的人早就沒了蹤影。
想著平日里,曲懷柔溫柔和善,也是一心待她的模樣,心里的懷疑也漸漸消失,又恢復了同平日一般要好的模樣。
曲懷柔心里暗罵對方是個傻子,但面上還是要做的滴水不漏。
易洳離了她們,卻連空氣都清新幾分,她瞅了瞅四周,官家小姐少爺都聚集在剛剛那處。
而家里主些事的,幾乎都去陪同明帝辦圍獵前的祭典去了。
司寇詪自然也跟著去了,不過,即使他人不在這,想必,要動的手腳卻不會少,如今皇后式微,正是他崛起之時,做事難免會缺了分寸。
而易洳,等的就是這個分寸。
而另一邊,司寇詪果然如同易洳所想的那樣,吩咐手下的人在林子里埋伏,就等著他那同父異母的弟弟過來,把他推到地獄。
祭典上,明帝首先祭拜,陪同的便是皇后,在之后才是皇子。
明帝先是行了禮數(shù),就打算先行回到自己的營帳,按禮數(shù),妃位以下的嬪妃是不能過來的。
但明帝顯然對夢嬌的容顏癡迷,不管不顧的把人從宮里帶出來,還把她的營帳安置在自己的身邊。
只是事做的隱秘,除了后宮的人,倒沒多少人知道。
但是,既然后宮知道,那皇子必然不會一絲風聲都不曾聽聞。
見著自己的父皇走得急,連皇后面子都不顧,心里也是幸災樂禍。
不由得稍微走近些,壓低了聲音道,“母后這是怎么了,父皇竟是有的如此快,不知道的,還以為身后有什么洪水猛獸?!?p> 皇后顯然有些氣憤,但多年城府也不是白費的,只回了一句,“你如今倒是囂張起來,本宮但是要看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底下的官員,見兩人壓低聲音談話,自然知道這其間怕是火藥味十足,還是不招惹為好,于是默默低頭裝著眼瞎。
易仲倒是樂的看戲,只是兩人交火時間并不長,皇后顯然沒什么底氣,匆匆走了。
之后按程序辦事,自然也沒什么可說道的。
只最近被推上風口浪尖的三皇子司寇淳,不過十四歲的年紀,辦起事來倒是沉穩(wěn)。
只那一雙眼睛蒙著層霧氣一般,原是單純可愛的孩子,如今被硬生生拖出來,也無人詢問過他的意見,有些可憐罷了。
司寇詪顯然也不把對方放在眼里,眼中的蔑視幾乎是實質(zhì),但司寇淳也很單純的不想搭理他。
對于這個哥哥,司寇淳再怎么心懷善念,也知他不懷好意。
自己的母妃,生前便被他們母子拿捏在手里數(shù)十年。
一朝大皇子失勢,即便他同母妃再怎么謹小慎微,也逃不過母妃橫死,自己被拿捏控制的下場。
若非還有仇恨支撐,他如今的日子,當真沒什么生趣。
司寇詪見對方絲毫不搭理自己的挑釁,暗自諷刺他還有幾時可這般自在。
心里裝著事,司寇詪自然也不可能多待,于是沒多久,大家三三兩兩的都從祭典處出來。
司寇淳見人走的差不多了,也拍了拍底擺,才慢悠悠的走出去。
他是個閑人,至少在皇后用不著自己的時候,自己比之透明人還不如。
此刻他身邊,半個人都沒有,皇后不認為司寇詪會大膽到在圍獵動手,那樣意圖太過明顯,也太過心急。
但她哪里知道,司寇詪斗了那么許多年,好不容易大哥死了,原本差一點就要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子,又被一個小他許多,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弟弟擋了路。
他心里已然是不痛快了,哪里還能等。
反正只要司寇淳一死,三個兒子只剩下一個,明帝再怎么不樂意,選的也只能是自己。
司寇詪的如意算盤打的好,但明帝也不是個傻子,對于自己這個親生兒子的心思,他還是看的出的。
去營帳的路上,明帝像是偶然想起一般,問道,
“小德子,你覺得,成王怎么樣?”
明帝一襲金色龍袍,雙手負后,像是聊些家常一般同德公公談話。
妄議皇子可是大罪,宮中數(shù)十載的沉浮,讓他更加謹慎小心,卻還是笑著道,“奴才這卑賤之身,哪里能議論皇子們,陛下真是折煞奴才嘍。”
明帝卻還是揮揮手,“朕赦你無罪,說吧?!?p> 德公公深知再不說些什么,怕是自己的腦袋都要保不住了,這才道,“奴才瞧著,成王殿下有勇有謀,心有溝壑,到底是陛下的孩子,真龍之子,肯定是優(yōu)秀的?!?p> 這番說辭,顯然讓明帝有些開懷,“你啊你,這么些年還是這般模樣,倒是一個都不得罪。”
他搖搖頭,嘴角的笑容有些淡,“可他未必就像你看到的這般,他的心,可大著呢。
這次圍獵,務必保護好淳兒,朕膝下子女不多,若是有人動了什么歪心思,那這命脈,可都是在別人手里了?!?p> 想了想,又道,“順便提醒提醒皇后,淳兒雖然不是她的親生兒子,但到底是朕的親子,后妃如何,隨著她鬧,但皇子的命,不是她想要就要的?!?p> 德公公自然是不敢有二話,應了是,眼瞧著媚貴人的營帳就在面前,也就守在外面,讓明帝一個人掀開簾子進去。
“知柳,這糕點陛下愛吃,就放在這吧?!?p> 還沒走近,明帝就聽見里面的聲音,心里頓時軟了,這么些年,就數(shù)這媚貴人最體貼溫柔,仿佛自己也回了年輕的時候。
后宮這么些人啊,偏數(shù)她,俏麗年輕,跟朵花一樣。
夢嬌早就知道明帝回來,眼神示意知柳,讓她把那糕點擺在桌上。
這是易洳給她的,不是毒,但長時間服用,還是會導致人氣血虧空,身體乏力,最關鍵的,還是診不出不是來。
明帝服用的,必是驗了毒的,但旁人吃了一星半點,卻不會有什么事,但明帝吃的多些,自然有用。
況且,易洳給了自己一些香料配方,長時間佩戴,對明帝有清神的作用,但只是抑制吃食里的藥性,不能全然緩解。
但這么多已經(jīng)夠了,明帝已經(jīng)漸漸離不開自己,而且,夢嬌也并不想讓他好過。
對方多一分痛苦,她的心里才痛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