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父親,你說什么?”蕭綽滿是不可思議地神色看著自己的父親。
蕭司溫神色很復(fù)雜,因為這是皇帝要納蕭禚為妃,并不是他為了自己的前途而賣女求榮啊!
“按道理而言,女兒不該說什么,畢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小禚才多大,十一歲,您就讓她嫁進了我王廷,依她的性子,能夠在人心復(fù)雜的王廷生活下去嗎?”蕭綽盡是埋怨之色。
蕭司溫沒有言語,只不過臉上有著些許尷尬之外,還有些許的不快,眼神閃爍。
蕭綽如此埋怨他,簡直是把他父親的威嚴損壞地一干二凈!
“父親,不能讓小禚就這樣嫁入王廷,要不然以后我們見著的就只能是小禚的尸體了!”蕭綽越想越不對,然后直接否決了蕭司溫的決定。
…………
在古丹王廷忙碌著為耶律轄賴納妃的事情時,東京道遼陽府比金縣,古丹與喑族邊界守城卻陰云密布。
比金縣縣衙內(nèi)。
“伊令,據(jù)斥候報,喑族三萬人馬已經(jīng)離比金城只有三十里了!”一位身著黑色鎧甲的壯漢看著站在縣衙大廳里面走來走去的烏奈焦急地問道。
“城內(nèi)還有多少守軍?”烏奈停下腳步,沉著冷靜地詢問道。
壯漢聞言,站直身體,然后低聲道:“還…還有三千守軍!”
“向開州請求支援了嗎?”烏奈焦急地走來走去,忽然停下腳步抬頭,轉(zhuǎn)而詢問起另外一個問題。
“已經(jīng)派了十個士卒過去求援了!”壯漢一一道來。
“那我們便駐守在比金,阻止喑族三萬來犯之?dāng)程ど衔夜诺ね恋?!”烏奈得到回?fù)后,臉上閃現(xiàn)出一絲堅定的神色,斷然喝道。
喑族這個小族居然敢在古丹舊皇剛逝去,新皇剛立的情況下來犯,不給予其一次重擊,真當(dāng)古丹上下盡是貪生怕死之輩呢!
他烏家可是古丹世代忠良!
“是,卑職領(lǐng)命,卑職一定竭盡所能將這蠻夷阻擊在比金之外!”壯漢聽到烏奈的話后,臉上并沒有一般人聽聞到要打仗時的畏懼之色,而是絲絲然的興奮之色。
他有理由興奮,身為軍伍士卒,而且還是家中的一個庶子,他壓根沒有資格來繼承家里的一切當(dāng)初投身軍伍,不就想通過軍工來謀求自己的貴族身份嗎?
在古丹,貴族身份如何獲???
一般有兩個途徑,一是通過蒙受祖輩余蔭,二是為古丹立下赫赫功勞,通過冊封得到貴族身份!
現(xiàn)如今,他要想得到古丹貴族身份,另創(chuàng)一家,唯有在戰(zhàn)場上立下赫赫戰(zhàn)功,才能夠讓自己的身份地位上升。
“好,有羊角將軍的這句話,本伊令就放心了!”烏奈開心的說道。
“那卑職便前往城墻,親自督戰(zhàn)!”羊角石開口說道。
“去吧,本伊令就在這里等著將軍的捷報!”烏奈鼓舞道。
………
開州,是古丹依臨東邊喑族最大的一座府城,統(tǒng)攝周圍八縣!
忽然,一陣馬蹄聲從東城門口傳來,城內(nèi)的古丹百姓聞聲看去,只見一位穿著黑色皮甲的古丹士卒使勁地策馬飛奔。
有些有識之士看見士卒身上的血跡,便知道虎林馬上又要面臨戰(zhàn)事了。
再想想開州臨近哪里?答案很清楚。
十分鐘后,開州府衙門口。
渾身血跡的士卒將馬匹隨意地停在那里,沒有理會站在府衙門口役卒的阻攔,而是橫沖直撞地向府內(nèi)跑去。
“報,喑族入侵!”士卒剛走過大門,便高聲吶喊了起來。
聲音在整個府衙上空徘徊,就連此刻在府衙后面與自己小妾嬉戲的防御使也聽到了。
“噓,別吵!”防御使動作一停,示意身下的小妾別吵!
“報,喑族入侵!”士卒高朗焦急的聲音一直在府衙上空徘徊。
“唰!”季冬瓜大驚失色地從小妾身上爬起,胡亂穿上自己的官服,拔起腿就向府衙大廳走去。
這是起戰(zhàn)事了!
季冬瓜來到府衙大廳已經(jīng)是兩分鐘后的事情了,此刻大廳里面已經(jīng)云集了開州府的幾個長官。
副防御使、幾位團練全部面色沉重地坐在大廳內(nèi),他們都是聽到消息連忙趕過來的。
“快說說什么情況!”季冬瓜坐下后沒有廢話,直接問起了情況。
“大人,喑族起三萬大軍攻打比金縣,現(xiàn)估計已然酣戰(zhàn)了起來?!备狈烙拐酒饋韺⑶闆r述說了一遍。
這些情況就是前一分鐘送軍報的士卒告訴在場眾人的!
“三萬!”季冬瓜很是震驚!
喑族在籍的總?cè)丝诓攀迦f左右,現(xiàn)在出動三萬,喑族對于這次的冬侵是傾盡全力了。
以往的喑族侵犯最多也就一萬人馬,也就掠奪他這一府之地,得到足夠的過冬物資就會打道回府!
可現(xiàn)在喑族出動了三萬人,那可不就是掠奪一府之地了,而是要席卷半個東京道了!
“趕緊派人,通知遼陽府,讓節(jié)度使大人派援軍前來!”季冬瓜擺了擺衣袖,掩飾了自己因為聽到喑族而害怕導(dǎo)致手發(fā)抖的情緒。
他現(xiàn)在很想逃走,他可不愿意死守開州而丟了性命!
但喑族還沒打到這里來,未戰(zhàn)先逃的話,一旦被遼陽府的節(jié)度使秋后算賬的話,絕對會人頭落地。
所以,他要鎮(zhèn)靜下來,真要是開州守不住了,再攜帶家眷逃跑也不遲!
“遵命!”一位副防御使聞言,站起來便火急火燎地向府外走去。
他這是要親自到遼陽府求援了!
其目的不言而喻!
坐在大廳內(nèi)的其他幾位副防御使和團練使中,有幾位臉上的失望和懊惱之色一閃而逝!
他們只是慢了一秒鐘,這等絕佳的‘撤退’機會就被他給拿到了!
“大人,當(dāng)前我最重要的事情是需要一位將軍率領(lǐng)援軍去支援比金縣,比金縣可是我們開州的門戶,如若比金縣被喑族攻占,那么整個開州就直接暴露在喑族騎兵的兵鋒下了!”坐在最后面的團練此時開口道。
他的名字叫耶律隆庭,統(tǒng)帥著開州的一道軍伍,是一位有著皇室血統(tǒng)的耶律子弟。
“耶律大人說的對,對比金縣的支援刻不容緩,需要馬上點鼓集兵,帶著援軍前往比金縣,要是有可能的話,把比金縣守下來!”季冬瓜認同地點點頭。
至于帶領(lǐng)的援兵以及將領(lǐng),其實大家都不愿意,所以剛開始沒有人開口提出來,現(xiàn)在耶律隆庭既然先提,那么這個任務(wù)肯定是交給耶律隆庭的!
“耶律大人所言極是,只是我等為了防御開州,已然抽不開身,所以………”
耶律隆庭先前提出支援前,就已經(jīng)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卑職定當(dāng)竭盡全力!”耶律隆庭點點頭,順承了下來。
他練了三年兵,這個時候就是用到的時候!
不過內(nèi)心深處對于開州的這一批人的表現(xiàn),他會向王廷稟報的!
這是他們耶律子弟在各處為官的職責(zé)!
解決了支援比金縣的問題,整個大廳的氛圍莫名松了幾分!
“諸位,此刻當(dāng)是我等為古丹奉獻的時刻,望大家齊心協(xié)力,將喑族蠻夷御之門外,還我東京道一個祥和的冬季,開州上下必將銘記于心!”季冬瓜神色動容地說道。
只有將喑族御之門外,他這個防御使的官位才能繼續(xù)做下去,那他季家便還是古丹高高在上的貴族階級。
“是,卑職盡當(dāng)竭盡全力,為我古丹百年基業(yè)添磚加瓦!”大廳里面所有的官員聞言后,同時站起來,哄然應(yīng)答著。
但他們心里怎么想的,那就不知道了!
比如剛剛跑出去求援的副防御使,他在府衙騎著馬匹帶著侍衛(wèi)后,并不是直接向北城門走去,而是來到家中,讓家眷收拾東西緊隨其后逃離開州,向遼陽府逃去!
看著陸續(xù)離開的開州官員們,季冬瓜一下子癱在了座塌上,他的心情很沮喪!
他來開州當(dāng)防御使已經(jīng)有四年了!
再有一年,他就應(yīng)該要高升到遼陽府去了,連路子他都已經(jīng)打點好了。
可現(xiàn)在喑族侵犯邊疆一事一發(fā)生,他想高升的目標是沒可能實現(xiàn)了!
現(xiàn)在最好的結(jié)局就是,他的官帽子保下,開州平安無事!
………
開州比金縣城上。
先前在縣衙里面信誓旦旦保證比金城不會陷落的壯漢此刻已經(jīng)混身上下沾滿了血液。
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喑族士卒的。
“將軍,敵軍又發(fā)動進攻了!”正當(dāng)壯漢想抽空坐在冰冷的城墻上休息下時,一位渾身上下同樣是血的古丹士卒跑了過來,臉色蒼白地說道。
士卒臉色蒼白很正常,任誰在戰(zhàn)場上廝殺了兩個小時,精力、體力都會枯竭!
“真是狗娘養(yǎng)的,憑借人數(shù)優(yōu)勢算什么好漢!”壯漢站起來,雖然腿也有點軟,但還是很筆直地站在那里,同時嘴里還在罵罵咧咧道。
他這樣罵很正常,原因很簡單!
在比金縣得知喑族三萬大軍要兵臨城下時,喑族大軍已經(jīng)距離比金縣城只有區(qū)區(qū)十里遠了。
十里對于都是騎兵的喑族士卒而言,只是一刻鐘的路程!
再加上喑族統(tǒng)帥壓根沒有大軍長途跋涉后,應(yīng)該修整軍伍的打算,直接讓喑族的三萬大軍分批次地向比金縣進攻。
可以想象,比金縣的古丹士卒在兩個小時內(nèi)與多達五批喑族士卒的廝殺是多么的艱難!
不過,比金縣至今還沒有陷落也不是沒有付出代價的。
三千比金古丹士卒,現(xiàn)在在城墻上能夠動彈地也就只有一千三百左右了!
而城墻下的喑族士卒的尸首卻是古丹士卒尸首的兩倍!
所幸的是,喑族智能夠攻打東門,而不能分兵攻打其他三門。
原因很簡單,喑族是騎兵,根本不可能渡過一條長達八米的大河。
當(dāng)初比金縣建在這里,就是因為這條大河,面對蠻夷的進攻,只需要面對一面的進攻就可以了。
比金縣可以說的上是易守難攻的一座城池了!
“嗚嗚………”
在壯漢站起來后,比金縣對面的軍陣中傳來了一聲低沉的號角聲。
這種聲音,城墻上的古丹士卒已然很熟悉了。
這是喑族發(fā)動攻勢前的信號,也可以說是喑族統(tǒng)帥的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