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轄賴手里拿著彎刀,背著那副小弓箭,更主要的是,他還背著珂蜆崗先前剝下來的狼皮,跟在珂蜆崗兩父女身后。
與前面兩位粗壯的人相比,耶律轄賴是真的弱不經(jīng)風。
再加上其背上的那一大坨狼皮,真叫人看的那叫一個可憐。
不過,珂蜆崗可沒有可憐!
雖然心里知道耶律轄賴的貴族子弟身份,但他心里很清楚。
要是直接舔著臉討好耶律轄賴,絕對會被人看成有著別樣的目的,要不然不會在不知道耶律轄賴身份的情況下,如此的所作所為。
耶律轄賴被讓背著狼皮時,他也沒有拒絕。
原因很簡單!
有付出,必定有回報!
既然珂蜆崗愿意讓他背著狼皮,那就說明,珂蜆崗愿意把他帶在身邊,總比一個人待在森林里好吧。
“咱們這是要去干啥?”耶律轄賴邁著沉重的腳步,開口向走在前面的兩父女問道。
“………”
珂蜆崗沒有理會耶律轄賴,而是繼續(xù)的向前走。
菁菀則是回過頭來,對著耶律轄賴溫柔一笑,然后說道:“咱們這是去收夾子,我們在來的路上可是布置了不少的夾子,要是能夠收獲很多獵物,這一次出門就很值了!”
語氣中盡是期待!
她想買一盒別的女孩子也有的胭脂水粉,可就靠這次打獵的獲取了。
畢竟每次和父親一起出來打獵,獵取的獵物所賣出的錢,珂蜆崗都會分一些給她。
她積攢了這么久,終于是積攢到了三兩銀子,足夠她買那盒胭脂了。
畢竟那盒胭脂她問了價格,才二兩銀子一盒!
殊不知,她的笑容壓根就不溫柔,而且還有點‘鐵血’!
那黝黑的臉龐再加上碩大的身型,真的讓人感覺到大大的違和感。
“難道你們平日里沒有什么獵物?”耶律轄賴不動神色地詢問道。
“是啊,不是每一次都能像這次一樣,得到如此豐厚的獵物的!”菁菀感嘆一聲,看著耶律轄賴努力背著的幾件狼皮說道。
要知道,這些狼皮都還算完整,并沒有破壞到關鍵位置,故而賣給那些漢人店鋪的話,能換到七兩銀子,一張。
這樣算下來的話,耶律轄賴身上可是背著二十多兩銀子呢。
“那你們每天都來林子里面狩獵的嗎?”
“怎么可能?”菁菀搖搖頭,接著說道:“我們獵人狩獵一場后,都會歇息幾天,把獵取到的獵物處理完后,再進林子里來狩獵!”
“那你們平常的生活就都是這樣的嗎?”
“是啊,就和其他村子放牧一樣,我們獵人的生活就是如此!”菁菀理所當然地說道。
“好吧,你說的很有道理!”
“咦,你怎么連這個都不知道,你不會沒有見過這些吧?”菁菀忽然反應過來,然后看著耶律轄賴問道。
走在前面的珂蜆崗一直在注意聽著耶律轄賴和自己女兒的談話,聽到自己女兒開始懷疑耶律轄賴的身份時,心頭不由升起一股欣慰之色。
“終于,他放心自己的女兒不會被人輕易騙走了,因為多了一個心眼!”珂蜆崗心頭想道。
要是耶律轄賴知道了珂蜆崗的想法后,絕對會嗤之以鼻。
就這模樣的菁菀,不說絕對沒有人要,但有人騙走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的確不知道狩獵的事,畢竟我家里是為那些大人們放羊牧馬的,我只對羊馬比較熟悉!”耶律轄賴眼珠子一轉(zhuǎn),然后解釋道。
這個解釋可是相當合情合理的,除了已經(jīng)認定耶律轄賴是貴族子弟的珂蜆崗以外,菁菀可是百分百相信。
“那好,那就讓我爹爹—方圓十里最厲害的獵人的女兒教你打獵,怎么樣?”菁菀仰起頭俯視著耶律轄賴,很是傲嬌地對后者說道。
那眼神中分明透露著,你趕快求我的模樣。
“呵呵呵………”耶律轄賴看了看菁菀,再看看走在前面的珂蜆崗,微微低垂頭干笑了幾下。
就算珂蜆崗愿意教,他也沒有時間??!
畢竟他是皇帝!
他可是古丹幾百萬人的皇帝。
咳咳咳,話題扯遠了!
“快點到了,你們小心路上有夾子!”正當菁菀轉(zhuǎn)過身子來,還想再說些什么的時候,走在前面的珂蜆崗開口說話了。
只見珂蜆崗慢慢地伏下身子,行走的步伐明顯降低。
菁菀見此,也不再說話了,同樣的警惕地看著周圍的草叢里面。
雖然這些夾子是由他們父女兩個一起放的,但夾子可不是什么小木削,就算不小心弄到了,也僅僅只是受個小傷。
但要是被夾子夾到了,那可不僅僅是受小傷了。
“爹,這里有一只兔子,哈哈……”
“把夾子弄開,把兔子取出來!”
“好,好,不用你教………”菁菀不耐煩地說道。
這種事情,她又不是第一次做,還用地著教?
而且還是當著黃尚的面教,先前她還講讓自己教后者捕獵,父親現(xiàn)在對自己不放心的模樣,不正是在讓自己丟面子嗎?
“死丫頭……”珂蜆崗聽到菁菀的話后,沒好氣地嘟囔了句。
不過后續(xù)地他也沒有在說什么,畢竟他面前的一個夾子中有了一只獐子!
………
耶律夷臘騎在馬匹上,眼神四掃,自從耶律轄賴失蹤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半時辰了。
但他們對于耶律轄賴后續(xù)的蹤跡卻沒有任何辦法。
雖然先前找到了小白馬的血跡和耶律轄賴逃跑的蹤跡。
但走著走著卻是發(fā)現(xiàn)耶律轄賴的蹤跡在一棵樹這里便斷了。
“趕快找找皇上的足跡,看皇上是往哪個方向走了!”耶律夷臘面色焦急地對士卒們吩咐道。
“遵命,大統(tǒng)領!”
耶律夷臘現(xiàn)在很慶幸,因為剛好今天帶來的這些士卒里面有專門追查蹤跡的士卒。
要不然的話,他們怎么可能追查得到這個地方。
………
耶律轄賴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只要在剛剛那棵樹地方等待片刻,耶律夷臘他們就來了。
現(xiàn)在他正在和菁菀兩個人仔細地看著面前這只被夾子夾了兩條腿的兔子。
“誒,你說這只兔子為什么會被夾兩條腿?”耶律轄賴看著神色認真在掰夾子的菁菀問道。
“我怎么知道?”菁菀頭也不抬地回了句。
“那你知道豬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
“笨死的!”耶律轄賴嘴巴微微揚起,然后從嘴里吐出這幾個字。
忽然,耶律轄賴和菁菀兩個人這塊地方沉靜了片刻后,菁菀的聲音響起。
“你是想說我是豬嗎?”
那眼神中的煞氣,如果能化成刀,耶律轄賴早已千瘡百孔!
耶律轄賴倒是不在意被菁菀這樣看著,但眼看著剛被其掰開的夾子又縮了回去,不由出聲道:“你別看我了,夾子又縮回去了!”
經(jīng)耶律轄賴這一提示,菁菀只好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手上的夾子上。
可是對于耶律轄賴罵自己是豬,她還是記在了心里。
………
蕭綽看著眼前自己母親派來的侍女,面無表情。
“娘娘,夫人叫我來看你!”
“我在王廷過地很好,叫母親不必擔憂!”蕭綽深吸一口氣,然后聲音正常地說道。
“可是夫人叫奴婢過來是想……”侍女聞言,卻是面色猶豫地看著蕭綽說不出話來。
“叫你來干嘛?”蕭綽擺了擺手,示意侍女道。
“夫人讓奴婢來問娘娘,是不是需要一個婆婆!”
“婆婆?”蕭綽滿腦子疑問。
這個時候,派一個個婆婆給她是什么意思?
難道婆婆能夠讓自己深受皇帝的喜愛?
可是自己也不希望自己被皇帝喜愛啊!
“是的,夫人讓奴婢詢問娘娘,是不是需要一位婆婆來教娘娘如何抓住皇上的心!”
“不要!”蕭綽語氣中很是堅決。
她雖然處處愿為家人著想,但在耶律轄賴想納蕭禚為妃由她代替之時,她便再沒有義務為蕭家付出。
而且,她現(xiàn)在很喜歡如今的日子。
每天只需要待在皇妃營帳這個牢籠中,不鬧事,便可以衣食無憂。
最主要的是,沒有其他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來打擾她。
特別是,在她知道左貴妃耶律骨朵真正的死因后,她更是畏懼,畏懼成為這王廷的一份子。
皇帝現(xiàn)在年紀才多大?
十二歲!
可是十二歲的小皇帝卻是能夠輕描淡寫地將一位活生生的妃子變成一位‘死去的病人’。
由細即思,要是哪一天,她也因為某件事情惹惱了耶律轄賴,會不會被耶律轄賴下令‘病死’呢?
“可是夫人……”
“母親什么?”
“夫人已經(jīng)讓奴婢把婆婆帶來了!”侍女有些結巴地說道。
以往,這位大小姐在蕭府可是人人稱贊的溫柔貼心的好小姐。
怎么到了王廷之后,變成如此呢?
不過,這個疑問她不敢說,只好深深地埋在心中。
“已經(jīng)帶來了?”蕭綽眼神中閃現(xiàn)一絲無奈之色,然后喃喃自語道。
說完之后蕭綽閉上眼睛思慮片刻。
她知道自己母親的目的。
母親的目的就是想讓自己趕緊學會降幅男人的方法,然后把小皇帝給降服了。
要不然的話,蕭家………
微不可見的,蕭綽眼睛有些濕潤。
終究她還是一位女子!
終究還是別人的附庸!
終究還是成為了被人利用的工具!
“好,讓婆婆進來吧,你可以回去了!”蕭綽睜開眼睛說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