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朕知道了,往后你只一心侍奉你主兒便是,不必再往這里來了。”
“是?!?p> 端妃用罷早膳,覺得有些胸悶氣短,唬得慧文忙去太醫(yī)院請?zhí)t(yī)。
“勞煩您替我家娘娘好好瞧瞧,她這些日子總睡不安穩(wěn)?!?p> “喏?!?p> 這太醫(yī)一直低頭跟在慧文后面,隱隱約約瞧著是個(gè)年輕的后生。
“微臣給娘娘請安?!?p> 端妃一手撐著頭,另一只手朝太醫(yī)擺了擺,示意免禮。
太醫(yī)將一方繡帕搭在端妃皓腕上,拱手道一句“得罪。”
端妃盯著那方繡帕漸漸出了神,她越瞧越覺得這帕子眼熟,趁太醫(yī)正細(xì)心診脈,悄悄騰出一只手來將帕角撩起來,上面赫然繡了“盈袖”二字,她緊緊盯著太醫(yī)低垂的頭,顫抖著聲音。
“你,抬頭。”
褚君宸不疾不徐的將那方帕子細(xì)心疊好放回袖里,仍是未曾抬頭。他似是故意低啞著嗓音讓人分辨不清,“娘娘憂思勞頓,微臣會開些凝神靜心的藥,娘娘還需自個(gè)兒開解自個(gè)兒?!?p> “褚君宸,你抬頭!”
端妃顫抖著手慢慢靠近他的臉龐,而慧文早在診脈之前都將宮人帶了出去。
她捧住他的臉,看清了他的模樣。
“你是回來找我的嗎?你是回來找我的,對不對?”
褚君宸輕輕拂下端妃的手,眸底的洶濤暗涌悉數(shù)悄悄掩去。
“娘娘,逾矩了。”
端妃拉著他的袖子,手上的青筋隱約。
“你知道我的心病是什么。我求求你,帶我離開這里,好不好?”
“娘娘,微臣去給您開藥?!?p> “榮華富貴我都不要,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行不行?”
對不對,好不好,行不行。褚君宸猛然抬頭望向她,她面容憔悴,眸中盡是哀求之意,不見當(dāng)年自信張揚(yáng)的模樣。
“對。好。行。”
“我的畫和信,你收到了沒有?!?p> 端妃用手背擦了擦淚,起身小跑著從梳妝臺的夾層里拿出了那封信和那幅畫,朝他示意。
“那我開的藥你要乖乖喝完,你若是怕苦,便讓慧文準(zhǔn)備些蜜餞?!?p> 端妃坐在他旁邊,將頭擱他肩膀上,她自入宮來,便從來都沒感覺到如今日這般心安。
“你每日來長信宮請平安脈,好不好?我很想你,很想你?!?p> “好?!?p> 承德早已在長信宮門外候著褚君宸。世人皆傳,先帝二皇子生性淡泊,喜好山水,作畫一絕,清風(fēng)明月此君,人間難尋第二人。
當(dāng)初都道二皇子是最有望登上皇位,可偏偏圣旨落在了三皇子頭上,而在三皇子登基之際,他收拾行囊隱去行蹤,寄情山水。
“陛下。”
“二哥,可見她了?”
“嗯。謝謝你。”
褚君懌讓承德退下,他與褚君宸二人相對而坐。
“若不是當(dāng)初父皇執(zhí)意讓朕迎娶她,如今你倆,許是孩子都有了吧?!?p> “世事難料。”
“你要帶她走可以,總得有個(gè)穩(wěn)妥的法子?!?p> “不急。等弟媳生下皇嗣再說,她如今可得萬般小心侍奉著?!?p> “朕知曉?!?p> “母后和依依那里?”
“安心。等你想告訴了她們你回來了,朕便再讓她們知曉?!?p> 絳燭將藥煎上,忽然腹部一陣不適,她左右有些等不及,喚來旁邊一個(gè)相熟的宮婢讓她去喊燈影來,她疼得直冒冷汗,周圍圍了三四個(gè)宮婢,有人替她擦了冷汗,有人輕聲細(xì)語問她些什么,她疼得彎下腰來,蹲在灶臺旁邊,有人剛好擋住了她的視線。
燈影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驅(qū)散了周圍一圈的宮婢,讓幾個(gè)宮婢扶著絳燭去休息。
“主兒,藥煎好了。您趁熱喝了吧?!?p> “不急,再擱一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