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兒出現(xiàn)在葉府的時候,焱卿嚇了一跳,“不錯啊,你這……終于恢復(fù)原樣了?!?p> 枯兒自己也是欣喜不已,“暮族那邊已經(jīng)把木華的兒子送過去了,符霖還在暮族,和寧啟一起?!?p> “寧啟?就是你們信里說的那個從青族叛逃的那個?”
“對,還是個話嘮?!?p> 焱卿忍俊不禁,“符霖的性格與他相處應(yīng)該無礙,不過話說來了,你這封印怎么忽然就解開了?”
“不知道啊,那日從宋無那里回去就有異常了,可能和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事情有關(guān)吧,天要變?!?p> 焱卿贊同的點點頭,“那你這次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嗯?公子叫我來的?!笨輧汉芷婀郑澳悴恢绬??”
焱卿正疑惑之時,苑羅裳跑了出來,“他是我借的,我要查禁術(shù)的事人手不夠,和葉如寒借點人。”
“誒?他同意幫你了?”
“哦,對,他好像受刺激了。”苑羅裳樂不可支,“正好,解決了我的燃眉之急?!?p> “可是枯兒好像是谷里最不了解三界的吧?”
“符霖把他的人分給我了,以他們的消息靈通程度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笨輧涵h(huán)顧四周,“公子呢?”
“陪殤若練劍呢?!?p> “他不是從那次以后再也不用劍了嗎?”
焱卿楞了一下,繼而釋懷似的一笑,“是啊,上萬年了,也許對他來說曾經(jīng)的一切不再那么沉重了吧?!?p> “說我什么呢?”葉如寒自后院而來,染了一身的寒氣。
“公子?!笨輧毫⒖唐鹕?,“栗青那里發(fā)現(xiàn)了八玄棋,還有一樣?xùn)|西,可能不重要,但是我覺得怪怪的。”他自懷中拿出一小張畫像。
葉如寒接過來看了一眼覺得眼熟,忽然想起來那日在賦神畫里發(fā)現(xiàn)的玉石與此如出一轍。
“看什么吶?”黎殤若伸過來好奇的小腦袋,“誒?”
“如果不是天隱閣里混進了陸炎的人那就是天隱閣和陸炎有私交。”
“我寧可相信前者。”黎殤若肯定的點了一下頭。
“走,找他問問去?!闭f著,人已經(jīng)在向外走了。
“誒?”黎殤若有點遲疑地站在原地,“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積極了?”
“快去吧,他吃錯藥了?!膘颓渑呐乃募绨颍槐菊?jīng)地笑道。
裘林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卜算問天,當七顆天允石塵埃落定,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恰逢此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欒勝輕聲道,“閣主,葉公子來了?!?p> “將他們請去正廳吧,我這就來?!?p> 黎殤若逗弄著小鳥卻反被叨了一口,“嘶!”
“怎么了?”葉如寒過來拉過她的手,傷口迅速愈合,可是剛才的痛感還在,他寵溺地笑道,“讓你調(diào)皮?!?p> 黎殤若剛要反駁抬頭看到裘林走了進來便不作聲了,“二位今日來此想必是大事吧?”
葉如寒將事情整理敘述了一遍,裘林聽完神情很嚴肅,“看來我這卦是暗藏玄機??!”
“什么卦?”
“我方才卜算天機得知我天隱閣將遭大劫,沒想到竟是有人在暗中作梗,不過這還不算壞消息?!?p> “嗯?閣下是還知道什么?”
“活靈一族……再世?!濒昧只仨聪蛩?,眼底是深深地警示。
“活……活靈是什么東西?”黎殤若不懂。
“活靈是……”葉如寒欲言又止,回頭和裘林相視一眼,裘林也是說不出個所以然。
“我們所知道的就是他們可以利用靈魂來復(fù)活其本體,但是究竟用的什么方法我們并不知道,我們只是把他們成為一個族群,其他的,其實我們也不清楚,不過這個族群早在當年叛亂之后就消亡了,我也是卜卦之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們還有人活著。”
黎殤若半懵半懂地點點頭,“那現(xiàn)在怎么辦?”
“不知道啊,如今的世道都亂成一鍋粥了,該出現(xiàn)的,不該出現(xiàn)的都一塊出現(xiàn)了,嗬,不知道這天會成什么模樣。”
黎殤若忍俊不禁,“四千年的光景有此不同也在情理之中啊。”
裘林和葉如寒不約而同地看向她,眼神中都有或多或少的詫異,黎殤若一慌,也不知該如何改口,頓覺尷尬,裘林忽而一笑,裝作沒事一般岔開話題,“不知阿木在府上可還安分?”
葉如寒點點頭,“除了有點鬧,其他都挺好?!?p> 裘林朗聲大笑,“可真是麻煩貴府了?!?p> 在回去的路上,葉如寒忍不住問道,“你怎么知道他四千年前就在世了?”
“懷菱告訴我的,說是什么封塵說的?!崩铓懭魻钏齐S意地回答,“對了,你說要去找生神,怎么樣了?”
“他不在,他甚少離開住所,怕是有大事?!比~如寒嘆了口氣,轉(zhuǎn)而看到一家酒樓,道,“走吧,我們先去吃飯。
…………
繞過長青山的西北方向有一個小村落,一位老婦人挎著籃子剛剛從韻南城回來,天色不知不覺地暗了下來,一場大雨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她看到不遠處有個小亭子趕緊跑進去避雨,恰巧桑柔也跑了進來,她懊惱地拍打著身上的水珠,“這雨怎么說下就下啊?”
老婦人面容和藹,“這老天爺就是這樣,你要摸清楚他的心思可難了。”
桑柔回應(yīng)一個笑容,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看著陰沉的天,這雨好像沒有要停的意思,她揉揉肚子,中午還沒吃飯,老婦人遞過來一張烤餅,“吃吧?!?p> 桑柔猶豫了一下,耐不住肚子一直在叫便不好意思的接了過來,卻又沒動口,“那您呢?”
“我吃過了?!?p> 桑柔想了想將烤餅掰成兩半,遞給她一半,老婦人一看欣慰的笑容浮現(xiàn)臉龐,伸手接了過來,“你叫什么名字???”
“桑柔,您呢?”
“我姓王,你就叫我王姨吧,你家住哪里???怎么一個人跑到這來了,這里離城里可遠著呢!”
“我從韻南城來,是出來找朋友的?!?p> “我要回那邊的王家村?!崩蠇D人指了指西北方向,“我看這雨一時半會也停不了了,總在這里待著也不是辦法,要不你和我回去換身衣服,別再回頭著了涼?!?p> 桑柔看看天,“也好?!?p> 王家村是一個很普通的小村落,安靜祥和,王念云的屋子和村子里其他人家差不多,很普通,一看就知道是長時間一個人住,“來,坐吧,家里就我一個人,有點簡陋,你別嫌棄啊?!彼χ顾o她,轉(zhuǎn)身去柜子里翻出了一套年輕女子的衣服,她慈愛地摩挲著那較為粗糙的料子,有些感傷的下榻遞給她,“這是我女兒的衣服,她和你的身量差不多,應(yīng)該可以穿?!?p> 桑柔換好后上看看下看看,正好合適,王念云透過霧蒙蒙的雙眼看向她,忍不住掩袖輕拭眼角,桑柔挨著她身邊坐下,“令愛她……怎么了?”
“她十年前去世了,走的時候也就你這么大。”王念云拉著她的手就好像看到女兒又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桑柔看著她那般慈愛的眼神,不禁幻想自己的母親會不會也像她這樣疼愛她。
薛伯邯東繞西繞試圖躲過跟蹤,可是不管他怎么甩,后面的人就像牛皮糖一樣粘得死死的,八顆棋子應(yīng)聲落地,原本錯綜復(fù)雜的房屋小巷忽然空曠如一片荒無人煙的原野,楚連瞬間失去了方向,他茫然四顧,猶如置身夢境一般毫無征兆,他的心里不由得慌張起來。
蟄蕭陰冷一笑,催動八玄棋互換位置,薛伯邯疑惑地問道,“你這是做什么?”
“這八玄棋組成的陣法,可活可死,八顆棋子若是交錯便是活陣,若是各占一邊那便是殺陣?!毕U蕭陰鷙的眼神中帶著玩味,“這個人沒有留下去的必要,不殺留著干什么?!?p> 薛伯邯聳聳肩,“動手吧?!?p> 就在陣法即將轉(zhuǎn)換之時,另有四枚棋子墜落八玄棋之內(nèi),竟然陡然激起一層黃色漣漪,之前的八枚棋子全部碎裂,楚連單膝跪地,肩上中箭,蟄蕭惶恐不安,“這怎么可能?”
凝惜上前扶起楚連,“我的功力是不如白翁,但是論起用棋之道,他未必如我?!彼麥睾鸵恍?,四枚棋子發(fā)散開來,所占之軌與那八枚棋子重合,黃霧彌漫數(shù)里,消散之時,二人已無影無蹤,蟄蕭頗為懊惱,“可惡!”
薛伯邯大惑不解,“白翁……不應(yīng)該是這八玄棋的首創(chuàng)嗎?怎么還有人會勝于他?”
“這個我倒有所耳聞,他當年癡迷棋藝造出了八玄棋確實是威力難當,但是這世間十八般武藝,有人善劍,有人善刀,自然就有人善棋,就曾有一人是天生的用棋高手,他姓冷,至于名字已經(jīng)沒幾人記得了,他不僅棋藝高超,而且以棋為靈器,我想若是做到八玄棋的功效對他來說應(yīng)該也不是問題?!?p> “那你的意思是他是這位姓冷的后人?”
“可能吧。”蟄蕭掂量著碎裂的棋子,忽然想起一事,“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和楚家……”
“什么楚家?”薛伯邯沒聽清楚。
“沒什么,玉佩一事我們得抓緊了,大人那邊在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