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別樣的禮物
今天七號，閔煜的生日，宋子儀總要打個電話給他，不過時差十三小時，她到底是今天打給他呢還是明天？
“五點半了，你下班吧！”
“事沒做完?！?p> “讓尹秘書替你。”
宋子儀愣了兩秒，“為什么？”她很少這樣發(fā)問。
看她不悅陳浩瑄只好解釋，“回去做飯，我想吃你做的飯。”
“原來是這樣？”宋子儀輕松的笑笑。
“算了，不找她了，你找李慕來給你接手。”
“好?！彼巫觾x正欲出去，而陳浩瑄又叫住了她，“等等子儀……”
“嗯？”
“我才是你男朋友，你不可以想別人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在閔煜介入后陳浩瑄便特意留意了這天。
“嗯。”陳浩瑄是故意提到尹秘書的，以示警醒。
對陳浩瑄，她必須保持靈魂和肉體的一致性。他心間有一個平衡稱，一端是他自己，而另一端是宋子儀，但凡宋子儀拿走一點點，他都能感知到。
宋子儀在廚房做飯，有保姆阿姨在旁協(xié)助，陳浩瑄這兩天胃口極差，他又不食辛辣，所以宋子儀的飯菜絕對要多花些心思才行。她想做一份鮮嫩的雞蛋豆腐，以前外婆做過，只是她沒學(xué)會。
不過，廚房的食材過剩，她可以多嘗試幾次。
陳浩瑄八點半回來，宋子儀又是為他拿公事包又是為他提鞋的，服務(wù)很到位，她還是第一次表現(xiàn)得這樣恭順。
“親愛的，你不用……”
“辛苦了……”宋子儀不想聽他說客套話，身為女人，在自己男人面前本該收起自己的鋒芒，她的溫順只屬于他一個人。“吃飯吧！飯菜再涼些就不好吃了?！?p> “阿姨，你可以回去了。”
“啊…好的。”陳浩瑄的意思阿姨很明白，她摘下圍裙就走。
阿姨出去后陳浩瑄鎖門，宋子儀將公事包放茶幾上，這時陳浩瑄走來從身后將她放倒在沙發(fā)上，“陳浩瑄，你干嘛！先吃飯……”
陳浩瑄勢必得到，而宋子儀卻掙脫不掉。
“好吃嗎？”看陳浩瑄吃的得勁，宋子儀在一旁只能看了嘴饞。這雞蛋豆腐她可是只淺嘗了一角。
“好吃，我很滿意。你給我留了這么多，是不是自己沒舍得吃呢？”
“不會呀！我買了好多，做了好幾份……”才得此成果……
“他生日，你可以給他打個電話?！毕氲侥莻€人，陳浩瑄頓時覺得如鯁在喉。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討好你不是為這個事?！彼巫觾x慌忙解釋，有些事彼此都是心知肚明，沒必要遮遮掩掩的。
“我知道，不過是我想通了嘛！只是個電話我不會介意的……”他心情好才這么說的，可心里那個糾結(jié)呀！
“真的？”
“嗯，是?！?p> “那我給他打電話了，我真打了?！?p> “嗯，我能理解你?！?p> “你以后可不能因此事借題發(fā)揮或以此來作舊賬??！”
“不會的?！标惡片u埋著臉吃飯，可心里卻不由得默念一萬遍：宋子儀和他才是真心相愛。等他再吃兩口飯了抬頭，此刻宋子儀已然去了陽臺拿著手機打電話呢。她還真打過去……算了，就這一次……唉！為什么突然間就沒什么胃口了呢？
陳浩瑄放下碗筷取出錢包里的兩張銀行卡，一張是他自己名下的信用卡，另一張是以宋子儀之名開的戶，信用卡里的錢不想給了即刻就可以沒收暫停，而以她之名開戶的…給了便不可再收回。這愛，值得嗎？
陽臺那邊的宋子儀似乎沒有說話，沒多久她又進來了。陳浩瑄淡定的將卡插進錢夾，繼而拿起筷子吃飯?！八麤]接？”
“嗯，他可能沒空?！痹谶@方面，陳浩瑄的心思太細膩。
“你愛他嗎？”
宋子儀微征，“愛?？墒歉氵@份不一樣，我坦白，你們不一樣?！?p> “宋子儀，你好傷人，連哄帶騙你都不愿意。”
“他不光是哥哥，更具有母性的光環(huán)?！彼巫觾x輕柔的環(huán)住陳浩瑄，每當(dāng)觸及閔煜，陳浩瑄都成了玻璃心，“我承諾不離開你，你還擔(dān)心什么？”
陳浩瑄笑了，這是幸福使然。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時間就是最好的證明。
閔煜的電話是在第二天早上打來的，這個點宋子儀要上班，而閔煜也正是這個點下班，上海的街頭和華盛頓的街頭都是車流不息，而這一通電話接通他們都忘卻了身邊的其他人物景色，那種熟識感霎時將他們帶入以前的光景。
“哥，生日快樂。因為時間差我居然不知哪個點打給你才合適？”
“昨天打是對的，我是中國人嘛！”
“哥，我三天前給你寄了生日禮物，加急的，額外付了高昂的費用，不知明天會不會到你手上。”
“你有心了。”電話里他們沉默片刻，其實有很多話要說的，可是到這時又不知從哪個點說起?！澳氵^得好嗎？”這是閔煜最想知道也是最在意的。
“嗯，好?！彼巫觾x說著留意一下陳浩瑄的臉色，此時的陳浩瑄背著臉，她看不見他瞳孔里灰暗的顏色。
“他在旁邊嗎？”
“在的。”
“你們同居了？”
“是。”
“你這個時候……這個時候……”閔煜推算了時間，“要上班了吧？”閔煜心塞，卻又無力改變。
“嗯。”
“那我們改天再聊，你的生日禮物就要到了，是這一年我在美國收集的一些比較有紀念意義的東西，因為你不能來這邊……可能分開時間比較久，你喜歡什么我都記不得了，所以送你的禮物有些亂七八糟，真的太亂七八糟……”宋子儀有陳浩瑄這樣的人物在身邊，閔煜自然是相當(dāng)自卑的。
“不會的不會的，你想多了?！?p> 閔煜無奈的笑笑：是啊！是他想多了?！熬瓦@么說，記得對自己好點，哥希望你是幸福的。”
“嗯，好。”電話掛斷后，陳浩瑄仍是看著窗外，他的小情緒宋子儀是知道的?！霸谙胧裁矗窟@兩天你心事重重?！?p> “你生日那天他也會打電話給你?！?p> “嗯?！?p> “唉！”陳浩瑄嘆氣，這可不是完全為了宋子儀。
“什么事?。俊?p> “沒什么。”陳浩瑄笑著回應(yīng)，他心里藏了太多心事，他從沒想過讓宋子儀幫忙解決，也許有一天他會無力承擔(dān)，可他想等到那天再說。
宋子儀生日那天恰逢星期天，她受到三方的邀約，宋爸、陳浩瑄、周文瑾，宋爸和陳浩瑄她都得應(yīng)付著，而文瑾卻說今天一定要見她，所以她計劃上午回青浦，下午再回市中心。
上午與文瑾見面宋子儀并沒有跟陳浩瑄明說，不過，跟著的保鏢會將她的行程報道給陳浩瑄。這次見面，文瑾帶了一只白色的狗，宋子儀猜這應(yīng)該就是她半年前救的那只。
“哇，狗狗長那么大了?！?p> “它是只大型犬?！?p> “是啊！剛開始很小只呢。你今天怎么帶它出來？”
“把它還你……”
“怎么？你不養(yǎng)它了？”宋子儀感到詫異。
“我要出一趟遠門，不能帶上它?！?p> “陳浩瑄這次把你調(diào)哪去高就呢？”見文瑾一臉沉重宋子儀繼而調(diào)侃。
“我辭職不干了，聽說你今天生日，禮物沒有，所以只想把你當(dāng)初送我的狗還你?！?p> “怎么回事呢？今天生日，這對我來說可不是什么好消息?！?p> “宋小姐，我們以后可能不會再見。”文瑾說完把繩套交予宋子儀后就要走，宋子儀憤懣的將他攔下。
“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很莫名其妙誒！你就這么突然辭職廠區(qū)這邊怎么辦，誰來接手？這都到年底了，就不能年后再說？你這個位置非比尋常，你不能這么任性的，都是成年人了，陳浩瑄當(dāng)初不顧眾人反對把你提拔到這個位置，難道他就沒有難處？”
“我知道你會為陳浩瑄辯護，可我確實是不想做了。”以宋子儀的立場，她當(dāng)然是維護陳浩瑄了，所以文瑾不愿多做解釋，唯有離開他才能逃離這片令他痛苦的沼澤。
“是什么原因？我要知道，你們到底有什么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
“我們同時喜歡上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是你，而他卻用一包迷情藥將我出賣給了別人，可能是為了斷掉我對你的念想，也可能是為了穩(wěn)固他的利益，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不接受，他控制欲那么強烈，以后夠你受的。小心著吧！這才開始呢?！?p> 周文瑾說的話也不是空穴來風(fēng)，哪有那么完美的人呢？唯美和浪漫是愛情拉開的序幕，陳浩瑄給她是他最好的一面，而婚姻卻包含了許多實質(zhì)性的東西，以后的她必須堅強一些，女人太弱時間長了男人會覺得很累?！澳阋欢ㄒ撸俊?p> “是，我想換個地方重新開始?！?p> “陳浩瑄批準了？”宋子儀奇怪，陳浩瑄怎么沒跟她提過這事？
“不，這是我擅自主張。哦，狗狗我給她起了個名字，她叫宋小白。她很挑食，只喜歡吃凱銳思的狗糧。她很愛干凈，每隔兩天要洗一次澡?！?p> 狗狗見繩索套在宋子儀手里，它來回踱步不安的嚶嚶哭喪。“你把它養(yǎng)得很好，它很舍不得你呢。不如別走了，繼續(xù)養(yǎng)著它吧！”
“別挽留我，再見了宋子儀?！彼巫觾x太有說服力，可文瑾卻不愿滯留。在轉(zhuǎn)身的那一刻他以為自己終于解脫。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游哉，輾轉(zhuǎn)反側(cè)……
宋子儀將宋小白寄養(yǎng)在宋爸這里，她覺得陳浩瑄的住處不太不適合養(yǎng)狗。宋爸說過年回老家，宋子儀沒有即刻做回復(fù)，因為陳浩瑄她心里另有打算。
“要開生日party嗎？他們這些人我能隨叫隨到。”宋子儀回來后陳浩瑄整個人都特別振奮。
宋子儀無趣的搖搖頭，“我想看下雪……還是十歲那年生日見過?？墒窃谏虾＿@種幾率太小?！?p> 陳浩瑄有些頭疼，“我媳婦想要的果然跟別人不一樣?！彼胍目此屏畠r，可若要得到卻要付出很高昂的代價?！拔覀?nèi)ヒ粋€地方吧！那里肯定有雪。”他說著掄起手腕看時間，現(xiàn)在下午兩點半，時間還來得及。
“還是不去了，那地方一定很遠?！?p> “不行，第一次陪你過生日，愿望一定要幫你達成?！?p> “我以后不提這種過分要求了?！?p> “不過分，只是你下次要早點告訴我?！?p> 酒店的頂層停了兩架直升機，一架是陳建中的專機，而另一架是外派給陳建中手下高層或某些達官顯貴使用的。直升機發(fā)動后越飛越高，宋子儀閉上眼害怕的握緊陳浩瑄的手。
“休息一下，很快就到了?！?p> “嗯?！贝丝趟休d著輕盈的夢想在半空中飛行，當(dāng)然，她也害怕夢醒時分，現(xiàn)實終歸將一切擊的粉碎。
陳浩瑄擅自打開按摩椅的開關(guān)，墊子的蠕動極具催眠作用，宋子儀沒多久就睡了。
幾小時后他們飛往了祖國的北境，小興安嶺的紅松林里白雪皚皚，樹枝和樹梢上凝聚著密布的霜花，此時，夜幕降臨，天空是一片鉛灰色。
其實，他也想看雪呢。多年的想法直至今日才不是空話。
待直升機降落，陳浩瑄在空中噴灑了少許香水，宋子儀在夢中漸醒?！暗侥牧?？”她只覺得天要黑了，卻不知現(xiàn)在幾點？
“看窗外?！?p> 宋子儀看向窗外一臉驚奇，“祖國的大地真是美的各有千秋?！?p> “下去吧！感受一下這冰凍的觸感。”
“嗯。”
宋子儀下機，當(dāng)腳觸及到地面?zhèn)鞲衼淼氖沁@如海綿般的跌踏之感，此時天空中曼舞著零碎的雪花，這里冰雪覆蓋渺無蹤跡，她開心的猶如脫韁之馬不由得加快腳步。
“宋子儀，生日快樂，宋子儀，生日快樂……”對著空曠原野，陳浩瑄放聲吶喊，雪花真美??！就如她那樣……
此刻宋子儀回眸，陳浩瑄走近，望著她耀如星月的瞳孔他進而淪陷，“宋子儀，我要讓你永遠幸?？鞓?。”陳浩瑄說完毫不吝嗇的將大衣內(nèi)襯口袋的銀行卡交予宋子儀?！斑@張卡在你名下。我每個月都會往里面存一些。”
他付出太多了，不論這里面存了多少錢，宋子儀都倍覺沉重，“文瑾走了，可否放我去做？”
“……”陳浩瑄不語，他為她付出甘之如飴，可不是非要她拿什么與之對等交換的。
“給個機會吧！我總要為你做些什么？如果不付諸行動，那不是空頭支票么？”
陳浩瑄將她緊緊鎖住，只要她做的…哪怕是小事也能讓他的心為之震撼，“宋子儀，你為什么是這樣的姑娘呢？我愛不了別人了，你可要對我負責(zé)終生??！”
這是陳浩瑄第一次見到真實的雪景，在往后…余生…他所見的雪都無那般樣色，不變的雪景，卻是變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