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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過江湖

第四章 想瞞著就瞞著唄

劍過江湖 我在沿途拾夢 4272 2019-05-22 13:02:25

  柳宅,坐落在距小鎮(zhèn)約三、四里的臨海林間,一所坐北向南的宅院,說它小不小,說它大不大,三座三間的瓦屋形成一個大大的凹字。

  這宅院沒有經(jīng)過雕欄畫棟的修辭,更沒有假山水池的花園,很簡單很樸素,一切都揀拾得干干凈凈整整齊齊。院墻上的爬山虎長得郁郁蔥蔥,一年四季都是一片綠。

  宅院中左側(cè)有一棵大樹,樹身如木桶般大,它不是榕樹卻像榕樹,枝繁葉茂,這季節(jié)依舊一片綠。

  已近黃昏,樹底下偶爾傳開嘻嘻哈哈的笑聲,原來是兩個小男孩在玩耍,他們雙手撐地腳底朝天繞著大樹走,走了兩圈,柳懷仁手一軟,忽地面撲地上,摔了個狗搶屎。

  “老二,這是你第幾次吃土了”柳懷義立馬翻個筋斗,立了起來,哈哈笑道。

  柳懷仁這次是真的吃上了,沾一嘴的土,他伸出舌頭突突突地連吐幾次,再伸手擦擦,又吐兩次,才嘆息道:“算了,今日倒霉透了,一次都沒贏了?;蛟S我真的被人點了穴道了,才如此不濟”他認為自己之所以會輸,可能是早上不小心被人動了手腳,才會這番力不從心。

  “一直以來,你一次都沒贏過我,你這是想為自己找理由吧”柳懷義直話直說。

  “哥,話可不能這么說,你是我哥,我敬重你,叫我怎么忍心贏你。就讓你多贏幾次,我也無所謂,誰叫咱倆是親兄弟呢。如果你真的覺得過意不去的話,就也讓我一次吧,算咱扯平如何”柳懷仁厚著臉皮道。

  “你又想騙我。不如咱比這個如何?”柳懷義知道弟弟不服輸,花言巧語想忽悠人,說著直沖兩步,踏地而起,腳踩樹身連走兩步,上了一丈高,一個筋斗漂亮落地。

  柳懷仁喉嚨咕咚一下,心知自己絕非能做到這樣,這一比定輸,眼珠急轉(zhuǎn),急道:“下次再比這個吧,我再想想有沒有其他更有意思的”

  最西南角落的屋頂上的煙囪正冒著濃濃的炊煙,一個年輕的少婦正坐在屋前的井臺邊擇青菜,雖一身樸素的布衣荊釵卻也難以掩飾她那張傾國傾城的面容。

  嘰的一聲,院門被推開了,驚動了院內(nèi)的所有人,柳家兄弟一臉驚喜地轉(zhuǎn)頭去看,蒙婉倩習(xí)慣地微微抬起頭來。

  “爹!爹!”柳家兄弟不約而同地叫了一聲,沒有意外的喜悅,隨即又玩耍起來。

  一個一身漁夫裝束,戴著斗笠的淺須年輕人順手將門掩上,摘下斗笠掛到門板后,提著一個小籮筐走了進來。此人就是蒙婉倩的丈夫柳員外柳正風(fēng),

  蒙婉倩嫣然一笑道:“回來了”,面如桃花,嬌艷無比,令人陶醉。

  柳正風(fēng)對妻子的美貌早已產(chǎn)生了一定的免疫性,嗯了一聲,回之一笑。

  見其皮如古銅,眉目俊朗,鼻子挺秀,棱角分明的輪廓,嘴角勾起那一抹淺笑充滿了挑逗的意味。這樣的男人,任何女人看見了,都有可能為之動心。他徑直走到廚房門前將籮筐放下,伸頭看向里面叫了一聲:“婆婆,魚放在這,你自己看著處理吧”便退了出來。

  婆婆自廚房里走了出來,低頭對籮筐一瞥,喜道:“姑爺,今日收獲不錯”

  柳正風(fēng)早經(jīng)習(xí)慣她這種說話的方式,洋洋而笑,道”你每次都是這句話,我都聽膩了。下次能換一句不?”

  “說慣了,一時恐怕改不了口咯”中年婦人臉上露出一種欣慰的微笑。

  “我給你拿衣服洗澡吧”蒙婉倩面帶笑容,立了起來,柔聲道,又是另一種醉人的美。

  “怎敢勞煩娘子,我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柳正風(fēng)左眼眨了眨,壞笑道。

  “你這嘴越來越會說了,都不知跟誰學(xué)的”蒙婉倩媚眼瞥了他一眼,噘噘嘴,微嗔道。

  “跟我家老二學(xué)的,否則哪有這種口才”柳正風(fēng)輕聲細語地說完,就往正廳那邊走去。

  柳懷仁嘟著小嘴,挺身跑了過來,攔在父親的面前,抬頭挺胸,責(zé)問道:“爹,你以為偷偷說我的壞話,我就聽不見聽不懂嗎?下次不許這樣了,知道嗎!”

  柳正風(fēng)一聽之下,不由怔了怔,尷尬一笑,伸手去摸摸小兒子的腦袋,眼眸一揚,凜然道:“你這小子,你爹說你一句就不樂意了”

  蒙婉倩、婆婆聽著同時一怔,一時反應(yīng)過來,相視一眼,登時呵呵而笑,笑的腰都直不了。

  “爹!我娘說了,這可是品德問題。以后可不許在人家背后胡說八道了,要說就堂堂正正面對面地說”柳懷仁理直氣壯,傲然而道,好像長輩訓(xùn)晚輩模樣。心想:“總之,我有我娘撐腰,怕你不成”。

  “算你說的有理”

  柳正風(fēng)聽著眉毛擰在一起,暗想:“這小子可真是個不吃虧的主啊,以后怕是有苦頭吃的”,一時又想不出更好的言語來反駁他,只好搪塞道。

  這時,一只麻雀嘰嘰喳喳地由院外徐徐飛來,落在大樹上。

  柳懷義耳聰目明,聽得真真切切,看得清清楚楚,擔(dān)心驚動小鳥,就壓低聲音叫道:“仁,有鳥來了,你看著它,我拿彈弓去”說著,人就沖入左側(cè)的偏房去。

  柳懷仁心中一喜,登時精神抖擻,速速轉(zhuǎn)身而去,小心翼翼地盯清鳥兒的藏身處,躡手躡腳地來近樹下,早將父親拋于九霄云外去了。

  柳正風(fēng)見狀,狡黠一笑,看準了麻雀的落腳處,走身掠過去,輕輕一躍,騰起一丈多高,伸手往葉叢中一撈;接著順勢一旋身而下,瀟灑地落在落在柳懷仁的身前。

  那只小麻雀已被握在柳正風(fēng)的手中,他面帶笑容,得意洋洋地顯擺著。

  柳懷仁見狀,心里真是高興極了,眉笑顏開的就伸手去接拿小麻雀。

  柳正風(fēng)立時將手縮了回去,任他拿個空,臉上全是得意的笑,一副我就不給你的樣。

  柳懷仁頓覺委屈,目光流轉(zhuǎn),臉色登時一變,大聲喊道:“娘,爹抓了我的小麻雀,不給我,欺負人”一副作勢要哭的可憐樣。

  “你這小子。。。”

  柳正風(fēng)本想逗弄一下他,誰料他當(dāng)場告狀,弄得自己一時尷尬,哭笑不得。

  “你爹現(xiàn)在閑著沒事干,你就跟他比比,誰在地上爬得快,把這小麻雀贏過來”蒙婉倩高聲應(yīng)道,樂在其中。

  就這一會兒的工夫,柳懷義手上拿著彈弓,已經(jīng)沖了過來,發(fā)現(xiàn)弟弟神情不對勁,以為小鳥飛走了,急急問道:“仁,你怎么啦,那小鳥呢?”

  柳懷仁翹著嘴,抬起手用食指向父親一指,氣嘟嘟道:“在爹手里呢”

  柳懷義一聽之下,驚喜不已,立馬看向父親,果見其手中握著一只小麻雀,‘唯唯’地吹著口哨,正低頭把玩著。

  “義兒,這麻雀給你玩,別給弄死了”柳正風(fēng)抬起頭,臉上泛起一種玩味的笑意,橫了柳懷仁一眼,笑了笑,將麻雀小心翼翼地遞到柳懷義手上,唯恐它逃脫,之后便往正廳走去。

  柳懷仁心中一陣歡喜,臉上的不快立時煙消云散,看著父親走開的背影,得意叫道:“爹,你給哥跟給我都一樣,我倆可以一塊玩”

  其實兒子在父親的心里都一樣,只不過對待的方式不一樣而已。

  一會兒,柳正風(fēng)就拿著換洗的衣服的來了,先放到東南角落的洗澡棚內(nèi),然后再來井邊打了兩桶水提了過去。

  待柳正風(fēng)走入洗澡棚,婆婆抬頭瞧了一下,一邊殺魚,一邊低聲問道:“小姐,陳富貴那事不知姑爺聽說了沒有?”

  “不清楚,他回來時與以往沒什么兩樣。總之他不問,我是不會先開口的,且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覺得當(dāng)中的事情有點蹊蹺,不查清楚我絕不會隨便說的,除非他先問我”蒙婉倩眉頭深鎖,此刻心情有些復(fù)雜地道。

  “這事在這鎮(zhèn)上可不是小事了,姑爺遲早會知道的,以他的做事方式,必定親自上門道歉,再想方設(shè)法做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婆婆正色道。

  “其實回來之后,我把整件事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我覺得我這事算是做對了,當(dāng)中沒那么簡單”蒙婉倩冷冷一笑道。

  婆婆愕然,怔了怔,苦笑道:“小姐,你自己闖了這么大的禍,你卻說你做得對,這話恐怕也就你好意思說得出口。我都不好意思聽了”

  “娘,我倆到后山抓蟲子給小鳥吃”柳懷義走了過來,說完就拉著弟弟出門去了。

  “你倆小心點,別去的太遠”蒙婉倩怕陳家人報復(fù),喊道,話鋒一轉(zhuǎn),又說:“我怎么不好意思說出口。奶娘,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武功沒這么好的話,今早這事受害者可不就是我們母子仨了。據(jù)我所知這陳富貴沒有那么傻,不可能無端拿一個小孩鬧事,想必這事他已經(jīng)蓄謀已久了。只不過他低估了咱們,竟然請了這么幾個不入流的武師來對付咱們,簡直就是大錯特錯,才被我有機會抓住他羞辱了一番,使他在父老鄉(xiāng)親面前丟盡了臉面”

  “你是說陳富貴本來就想對咱們下手,而老二與他兒子打架這事只不過是他下手的借口而已”婆婆大吃一驚,恍然大悟,急道。

  “小聲點,莫被正風(fēng)給聽見了”蒙婉倩‘噓’了一聲,急道,繼而又說:“陳富貴以前的租戶大部分現(xiàn)下都給咱種田,以他平日里在鎮(zhèn)上橫行霸道的氣勢,怎能一點都不計較。聽說幾年前,派人刺殺張掌柜的事便是他干的,他連自己幼時的玩伴都忍心背地里下毒手,更何況咱們這些外來人”

  “這么說,此人不但心胸狹窄,而且奸詐毒辣。早知如此,今早就該把他直接殺了,一了百了”婆婆冷哼一聲,氣憤道。沉吟片刻,又道:“不如咱們現(xiàn)在就跟姑爺直說算了,以免他被人算計了”

  “這倒不必擔(dān)心!能偷襲他的人,武林之中就沒有幾個,,而陳富貴更不可能識得這樣的人,就算他識的,人家也未必愿意替他暗地里做這樣有失道義之事”蒙婉倩很有把握地說。

  柳正風(fēng)此時從洗澡棚走了出來,方巾青衣,玉樹臨風(fēng),更顯俊俏,他笑了笑便道:“你倆再說什么呢?難道在背后說我壞話不成?”

  “隨便聊聊,我青菜還沒炒,我去炒菜去”蒙婉倩急道,快速轉(zhuǎn)身走入廚房去。

  柳正風(fēng)看著她這副慌慌張張的模樣,抿嘴而笑,暗道:“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竟然還好意思想瞞著我。我不但在路上聽人家說了,而且就在剛才你倆的對話我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我且看看你能瞞我到什么時候”,心念一轉(zhuǎn),便走近婆婆,心平氣和道:“要不要我?guī)兔Α?p>  “姑爺,很快就行了,你剛洗了澡,快點走開吧,不要被弄得一身腥了”婆婆笑道。

  柳正風(fēng)面帶笑容,貼近婆婆耳邊,輕聲說道:“聽說咱家的在鎮(zhèn)上干了一件大事,真是給我爭臉了”這話說的令人猜不透是真是假。

  婆婆心中一凜,暗道:不好,不由地擔(dān)憂起來,轉(zhuǎn)頭看了一下廚房,才細聲道:“姑爺,你都知道了。你不生氣嗎?”目光端詳著柳正風(fēng)的一舉一動,希望能從中分辨出他此刻的喜怒來。

  “都聽說了!該生氣就生氣,不該生氣自然就不生氣。這么大的一件事,路人皆知,我又不是聾子,豈能不知。她怕我知道,想瞞著,就讓她瞞著吧,總之我也奈何不了她”柳正風(fēng)滿不在意地說道。

  這種的事發(fā)生在他妻子身上的多了去了,若是件件計較,這個家恐怕早就散了。

  “哦,不是的!小姐打算吃晚飯的時候再跟你說的”婆婆急道,心想:“姑爺,這是生氣還是不生氣,待會我就告訴小姐,讓她跟姑爺直說算了”

  “你們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別替她說話了,她想瞞著就瞞著唄。你就假裝什么都不知道,我也當(dāng)個傻瓜,相安無事便好。咱倆可說好了,你千萬別跟她說,否則下一次她可要放火燒鎮(zhèn)子了”柳正風(fēng)忍俊不禁地笑了一下,鄭重其事道。

  “我家小姐可沒那么無理取鬧。姑爺,難道你想自己暗中調(diào)查,到時候有了真憑實據(jù)再數(shù)落我家小姐?”婆婆皺一下眉頭,心中一震,問道。心想:“這倆人真是天生一對,有事直接說出來,一起商量不好嗎?總是藏著掖著,我是該管好還是不管好,就知為難我這個多管閑事的老人”

  柳正風(fēng)嗯了一聲,不知到底何意,四下張望,沒有看見兒子便問道:“咱家兩個小子跑到哪里去了”

  “說要到后山抓蟲子給鳥吃,一會兒工夫定沒走遠”婆婆道。

  “我去看看,不知陳家人有沒有沒事找事的?”柳正風(fēng)擔(dān)心道,說完便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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