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村族長所說的八個字,如同天雷一般,擊落到了云毅的心田之上,讓云毅久久難以平靜,一臉呆滯。
喃喃道:“逆道之身,絕仙圣體......”
石村族長面露淡然之色,完全沒有之前,看到月牙兒血脈之后的那種震驚之色。道:“沒錯,只有絕仙圣體,才會呈現本體的金人異象?!?p> 云毅不禁問道:“聽前輩這么一說,我的體質似乎是一種圣體?那我的肉身豈不是......”
石村族長打斷了他的話,隨后看著云毅道:“云毅小友,聽我說完,你這體質,若是放在荒古之前,那便確實是蓋世無雙的圣體,可如今......”
“如今怎么樣了?前輩?!痹埔闫炔患按叵胫馈?p> 隨后石村族長無比感慨的道:“如今?如今卻是只剩絕仙逆道之名咯?!?p> 云毅面露疑惑。
石村族長接著說道:“數百萬年前的荒古,靈氣無比充裕,天地之間的大道法則完整,涌現了許多特殊而又強大的天才妖孽,圣體神體。”
“甚至連大帝至尊,都出了幾位,那等盛世,簡直無與倫比。”
“而就在數百萬年前,那場除魔動亂之后,天地劇變,靈氣驟減,大道變得殘破不堪?!?p> “因此,許多特殊體質紛紛泯然與歷史的長河之中,不再耀眼?!?p> “而其中,號稱荒古之前,人族第一圣體的絕仙圣體,便是如此?!?p> “荒古之時,何等驚艷,甚至有身懷圣體的大帝橫空出世,鏟妖除魔,平定動亂,為我人族打下萬世基業(yè),佑我人族萬年強盛?!?p> “簡直堪稱震古爍今,無敵于世間。”
說到這里,他的眼中閃過無數追憶,如同回到了那個人族無比昌盛的盛世,眼中閃過無窮的向往之意。
“而如今,荒古之前,號稱絕代滅仙的絕仙圣體,已然變成了逆道而生,仙路永絕的體質,不再適合如今的天地修煉環(huán)境了。”
云毅聽聞后,愣了一會兒,隨后笑了,一雙星眸之中透露出無盡的鋒芒,笑道:“前輩,我云毅向來不信天,亦不信地,只信成事在人?!?p> “不管我的體質如何,如若有機會踏上修行的道路,我定然會竭盡全力,去踏一踏那所謂的求仙之路?!?p> “尋一尋那所謂的長生?!?p> “哈哈哈,好一個少年云毅,好一個不信天,不信地,如此心性,很好,很好?!笔遄彘L豪氣一笑。
“若不是身處大荒,恐怕我都想傳你修煉之法,領你進修煉之門了,哈哈哈?!?p> 云毅霎時間,心里生起濃濃的好奇之意,不知道所謂的修煉成仙,到底是個什么修煉法,前世雖然有聽聞修煉成仙,百日飛升的傳說,可畢竟對于從前的他而言,太過于玄幻,根本不敢想象。
如今,聽聞眼前老妖怪所說的話,又不禁問道:“前輩,所謂的修煉之法到底是什么?”
石村族長笑道:“云毅小娃子,你很想知道?”
云毅重重的點了點頭。
隨后石村族長露出一副怪笑的表情,道:“我也不知道。”
那副模樣,在云毅眼中,顯得無比欠揍。
云毅頓時頓時握緊了拳頭,忍住了想要一拳砸到這個老妖怪老臉上的沖動,隨后咬著牙道:“前輩不知道,那便算了,何必戲耍于我。”
“日后你若是有仙緣,自然能走上修煉的道路,天地大道萬千,哪一條不能成為你修煉的道路?成為你的修煉之法?”
“怎么,你還想打我不成。”
云毅頓時臉上冒出無數黑線,心里真想錘他,可奈何打不過,只能臉上笑嘻嘻地說道:“小輩不敢,小輩不敢?!?p> 石村族長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話。
一時間,兩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隨后,云毅深吸了口氣,眼里閃過一絲無奈,道:“前輩,有什么話就直說吧,若是有什么云毅能做的,云毅定當盡力而為?!?p> 這些話,他本想讓石村族長自己提出來的。
石族村長一臉笑意的道:“你小娃子倒是機智過人,我活了這么久,已經好久沒見到你這樣有意思的年輕人了?!?p> 云毅頓時無語,他有何嘗猜不出眼前老妖怪的心思,若只是因為自己救了他的族人昊宇,便和自己說那么多,還不斷地加以試探,斷然說不過去。
顯然,其中定有其他的目的。
石村族長道:“你可知,你方才在外面看到的血戰(zhàn)八荒戰(zhàn)法,是何人所創(chuàng)?”
云毅搖頭道:“云毅不知。”
“那是我族百年前一位天才所創(chuàng),他的名字叫做...”
“無雙?!?p> 云毅震驚,之前也在村里的老人里聽說過這個名字,可卻萬萬沒想到血戰(zhàn)八荒戰(zhàn)法竟然是由他所創(chuàng)。
這到底是何等天縱之才。
石村族長嘆了口氣道:“百年前,他血脈覺醒,知曉了我一族的秘辛,于是便離開了村子?!?p> “我想讓你,把他給我找回來?!?p> 云毅懵了,這無雙不會是個叛徒或者別的什么吧,萬一對自己動手怎么辦?
再者,天大地大,這讓我怎么找?
石村族長看他那副模樣,笑罵道:“無知小兒?!彪S后將一塊石牌扔給了云毅,道:“這塊石牌上留有他的血脈,千里之內,便能感知到他。”
“盡力即可,若是你日后能夠踏上修行之路,那么,這件事便更簡單了?!?p> “這樣總不算太難吧?!?p> “他是我族的天才,也是我的后人,我實在不忍心他就這樣隕落在外,放心,他也不是什么村子里叛徒,不過是沒想通一些問題,氣的出走罷了?!笔遄彘L面露罕見的憂色和滄桑之感,讓云毅一陣驚奇。
“而且,他定然不會離開東土,這是絕對的,我可以肯定?!?p> 云毅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眼前的老妖怪為何如此有把握,只是一臉誠懇的道:“晚輩定當盡力?!?p> 心頭卻想著到時候隨緣吧,這樣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反正走出大荒之外,還不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天王老子都管不著我了,更何況你?
隨后云毅笑道:“那晚輩這就出發(fā),多謝前輩這兩日的照顧了。”
就當云毅背上月牙兒,正準備溜之大吉的時候。
石村族長淡淡地道:“怎么,小娃子,你還想把她帶走不成?”
云毅頓時一驚,回頭一臉警惕的看著他,面色陰沉如水的道:“前輩此話是何用意?”
兩人的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
只見石村族長站起身道:“哼,無知小兒,我是要你把她留在這里?!?p> “你覺得,帶著妖族皇族血脈,走出大荒,你能活多久?”
“若不是大荒之內,天道不存,規(guī)則特殊,神念無法探及,你以為那些大能不會感知到這小女娃子的存在?”
“到時候,你恐怕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以為外面的每個人都像我一樣好說話?嗯?”
云毅大驚,他雖知這個玄幻的世界不能以前世的目光去衡量,可卻也沒想到,能到如此地步。
咽了口口水后,眉頭緊皺的云毅,眼中閃過無數的思慮。
石村族長變換了語氣,溫和的道:“云毅小兒,我知道你已經把這小女娃子當成自己的妹妹一般看待,可是你可否想過,若是日后她的族人來尋她,發(fā)現她不在,又當如何?”
“你帶著這么一個燙手山芋,走出大荒,又當如何?”
“再者,她體內的血脈還處于沉睡,加上之前吞食了那么多荒獸,那么多的生命精氣,恐怕沒個十年時間,也醒不過來?!?p> “到底要不要將她帶走,你自己再好好考慮考慮吧。我絕不攔你,反正你小子的死活與我并無太大關系?!?p> 云毅瞬時額頭直冒冷汗,然后道:”還請前輩給晚輩一點時間?!?,之后,便背上月牙兒,走出了石村族長的石屋。
隨后,石屋內,只余下一聲重重的嘆息。
“希望這小子,能夠想通吧。”
......
夜晚,皓月當空,月華散落在云毅的石屋內,為這冰冷的石屋,更添了一絲微涼。
云毅看著躺在石床上熟睡的月牙兒,輕柔地擦去她嘴角邊的口水,捏了捏她那張肉嘟嘟的小臉,嘴角不禁泛出一股微笑。
屋內雖涼,可云毅的心,卻是異常溫暖。
不禁想到了當時的他,孤身一人來到大荒深處,無依無靠,甚至可以說是九死一生。可眼前可愛的小女孩,卻莫名的親近著自己,保護著自己,幾次在大荒深處內帶自己脫離于危險之中。
那種毫不懷疑的信任和親近,讓人感動。
可以說,若是沒有月牙兒,自己早就死在大荒深處了,更何談現在。
想起那夜初遇月牙兒,為她取名的場景,云毅不禁躺在石床上,喃喃自語道:“當初的夜晚,似乎也同現在這般吧。”
“人世間的機緣巧合,不過如此,一切彷如昨日,熟悉而又陌生?!?p> “或許一切都應了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見吧?!?p> “月牙兒,哥哥要走了,一個人走了,若是當你蘇醒之后,沒能看見哥哥,記得一定要幫我揍那老妖怪的臉。”
“都是他害我們分開的,你可記好了,哈哈。”
隨后微笑著,輕輕地把月牙兒抱在懷里,看向窗外,仿佛一刻也不想分開。
月華灑落,霽月風清,這一刻,成為了云毅心中的永恒。
“無論你是妖是人,是神是魔。”
“我云毅,永遠都是你的哥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