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記錄手冊記錄了七次,正好一周的時間。
他們得離開這里了,安娜的進(jìn)食量已經(jīng)減少了很多了,到現(xiàn)在也僅僅比安溪多那么一些而已。
不過前提是安娜必須得吃肉,最好還是生肉。
安溪將村莊中的所有人,應(yīng)該說是尸體,它們?nèi)慷季奂趥}庫中,最后,他一把火將倉庫給點燃了。
看著熊熊的火焰,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為生活了六年的村莊做最后的告別以及真摯的感謝。
安溪想他肯定是不正常的,不然也不會將村民的尸體交給安娜食用,也幸虧他的不正常,不然他肯定會在發(fā)現(xiàn)安娜變成怪物后就逃跑的遠(yuǎn)遠(yuǎn)的。
這場大火持續(xù)了三個小時,將倉庫的那片區(qū)域燃燒的一干二凈。
“走吧,我們回家?!彼麑χ赃叺陌材日f道。安娜整個人全部裹在一張布中,根本沒有絲毫的陽光可以照進(jìn)來。
他們回到家時,日已經(jīng)落了,安娜也將身上的那張布給拿了下來。他在家中燒火熱了水,給自己蒸了一蒸籠的饅頭。
“安娜,過來洗澡吧?!卑蚕o安娜熱了水洗澡,在這一周的時間里安娜一直都血污給覆蓋,根本看不清原來的白凈的模樣。
“撲通”,安娜跳進(jìn)了浴盆中,身上的血污接觸到熱水,原本干凈清澈的水直接變成了紅色。
安溪拿了一張干凈的毛巾出來,用毛巾搓安娜的身體,毛巾被染成了紅色,血液的味道開始彌漫在整個房間。
安娜的皮膚的顏色也從血污再次變成了白凈。
至于為什么安娜洗澡需要他來幫忙,只因為安娜的力量太大了,在接過毛巾的那一剎那就被她輕易的撕碎了。
索性安娜還小,安溪自己也很小,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其中有什么問題。
安溪后來給浴桶換了一次水,然后安娜就被安溪“趕”到房間中穿衣服去了。
他自己也需要洗一次澡,身為男孩子,洗澡是賊快的,只需要身上沒有臟的地方,就是次完美的洗澡了。
他換好衣服去了安娜的房間,然后看見一個光溜溜的身體趴在床上,安娜正在用頭去蹭床上的布偶。
那是畸變?nèi)漳翘焖胍徒o安娜的禮物。同樣,安溪可看見了房間中被撕成碎片的衣服。
他忘了,忘了安娜巨大的力量了。
親自給安娜穿好衣服后,他將布偶,包好的饅頭,以及切割下來的野豬肉放在了背簍之中。
最后一次看了眼這個名為“家”的地方,他背著背簍,牽著安娜的手于黑夜中離開了這里。
回頭看變成黑暗的村莊,他想,他和安娜可能永遠(yuǎn)都回不到這里了。
他牽著安娜的手翻山越嶺,他想要去鎮(zhèn)子上看一下,他想要知道這個世界出了什么問題?也想知道是否就只是他們的村落發(fā)生了這樣的厄運?
凌晨,月光依舊清冷的灑在地面上,經(jīng)過五個小時的翻山越嶺,安溪與安娜到了鎮(zhèn)子上。月光灑在鎮(zhèn)子上,可以感受到其中的寂靜。
安溪牽著安娜的手緩慢行走在青石堆砌而成的街道上,如同他們的村落一樣,這個偏遠(yuǎn)的南方小鎮(zhèn)也被襲擊了。
街道上零零散散的躺著人們的尸體,安溪停下了腳步,有一具尸體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這是雜貨店老板的尸體,給安娜買的布偶就是出自他的雜貨鋪。
即使他的尸體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浮腫,帶著血液的泡沫開始從五官上流淌而出,舌頭也從嘴里伸出來,鼓起的腹部將他本就肥胖的身體變得更加的肥胖。但是安溪還是將他認(rèn)了出來。
每一次安溪買布偶時,他總會叫安溪一句“紅毛小子”,現(xiàn)在,這話仿佛又回蕩在他的耳邊,他在這里駐足了一會兒,就再一次向前走去。
他的目的地是小鎮(zhèn)最高處的那座教堂,安德牧師所在的那個教堂。
那里是整個小鎮(zhèn)最光亮的地方,除了月光就只有那座教堂在夜幕中散發(fā)著光芒。
“或許,那里的亮光表明了安德牧師還存活著。”
這是安溪心中帶著僥幸的想法。
“吱...”安溪推開白色教堂的大門,教堂的光亮就仿佛表示著這里還有人生活一般。
可惜,這是他的錯覺。
而他也后悔了,后悔帶著妹妹來到這個教堂中。
教堂庭院的正中間擺滿了尸體,一具又一具的尸體在青草上面堆積,它們變成了一座尸山,斷肢殘骸在穿插在尸山上。
它的上方坐了一個人影,一個讓安溪從心底膽寒的人影。
“安...溪!”模糊的聲音從尸山上的那個人口中說出。那個人影看過來,他的嘴里正啃食著一顆殘碎的心臟。
血液從他的獠牙上滴落,那個人影自尸山上站了起來。
這是安德牧師!
安溪感覺此時他的呼吸都快停止了,安德牧師變成了如妹妹一般的怪物!安溪想要逃離這里,但是他的腿因恐懼而不能夠移動。
在安溪驚恐的時候,“安德牧師”則從高達(dá)兩米的尸山上跳了下來,手中還拽著一個殘破的內(nèi)臟器官。器官上的血液滴在地上,安德牧師那張被血液染紅的臉則朝向了安溪。
“安德..牧師?”安溪顫抖著說道。
“安德牧師”朝著安溪看過來。
“安..溪”,模糊的聲音從他的嘴里傳出。安溪感覺他在笑,感覺自己變成了“安德”牧師嘴里的正在咀嚼的肉。
在安德牧師嚼完嘴中的肉時,他的攻擊也就到了。
“安德牧師”向著安溪攻擊過來,僅僅是一躍,他就躍過了四五米的距離,長長的黑色指甲在清冷的月色下泛著寒光,朝著安溪的臉色劃來。
安溪的手向著背后一伸,一柄斧頭從背簍中拿了出來,安溪將斧頭狠狠的從頭頂砍下,斧頭的目標(biāo)是“安德牧師”的胸膛,但是“安德牧師”將兩只手的指甲都橫在胸前,最終斧頭砍在“安德牧師”的指甲上。
指甲與斧頭的接觸發(fā)出了不尋常的金石之音,“安德牧師”的指甲斷了一跟,而安溪手上的斧頭被巨大的反震之力從手上飛出掉在一旁。
安溪整個身子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擊飛出去,整個身子狠狠的砸在教堂的墻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