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是怎么從蘇十年的婚禮上離開的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回到家,將蘇十年送我的禮物,一件件翻出來,拍了個照發(fā)給了蘇十年。
「蘇十年,你給我一個答案,我到底算是什么?為什么你說來,就如一陣風(fēng)似的來到我的世界,你說走,就走得那樣干凈。你對你的新娘許下誓言可以兌現(xiàn),可你許我的地老天荒呢?」
發(fā)完這個短信,我緊握著手機,等著蘇十年的回答。
他若是不回答,我就做好打爆他電話的打算。
但這一次蘇十年很快回復(fù)了我:
「不晚,對不起,我只是不想再愛你,祝你幸福。」
“啊!”
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心里那沉重的痛,歇斯底里地怒吼了一聲,將那只手機狠狠地砸在地面,手機應(yīng)聲落地碎得四分五裂,但這并不足以讓我發(fā)泄,再次用力將那些蘇十年送我的東西掃到地上,看著它們四分五裂,才覺心情好了很多。
既然蘇十年選擇不愛我,那我也選擇忘記,從此封鎖這顆心,再也不要去愛人。
隔日我將房間整理,打算就此回L市,那里是我和蘇十年對的夢,是最后一點有關(guān)于他卻與他毫無關(guān)系的地方。
臨別時原本想帶母親過去住上一段時間,但她不愿去,央求幾次無果,我只好和時令灰溜溜地挑走了。
一路上為了不讓時令問我話,我將眼睛一閉,假裝自己是在睡覺。其實以后我要怎樣生活,怎樣去面對沒有蘇十年的日子,我統(tǒng)統(tǒng)都沒有想好,此刻心情很復(fù)雜,也很難打起精神,所以怕時令問我日后要怎么辦。
他也許是沒空和我多說,一路上他的手機一直在響,接了一個又一個,讓原本上車就能睡著的我怎么也睡不著。
“誰啊,一直給你電話?”最后還是睡不著后無聊透頂?shù)奈衣氏乳_了口。
他側(cè)頭對我笑笑:“還能有誰?老頭子他們,公司里的,還有我那個結(jié)了婚的前女友?!?p> 我不禁笑了起來:“我們還真是像,愛得死去活來的人都與別人結(jié)婚了?!?p> 腦袋被他彈了一下,微勾著唇似笑非笑:“那不如我們湊合著過罷?!?p> 回了他一拳我嫌棄地瞥了他一眼:“老娘花容月貌,可不想平白把青春浪費在你手里?!?p> “都快奔三的人了,你好意思嫌棄我。”
“你聽說哪個人跟自己兄弟搭伙過日子的?!?p> “去,誰跟你是兄弟?!?p> 你一言我一語的回到L市的時候,天已擦黑,時伯母打電話來要我過去吃飯,原是不想去,卻被時令直接載到他家,也就不得不去了。
他這樣自作主張讓我很生氣,但是一下車看到時伯母在門口等著我們兩個,也就不敢有什么怨氣了。
時伯母已經(jīng)五十歲了,保養(yǎng)得極好,除去眼角略微有幾絲細(xì)紋外,沒有多余的褶皺,皮膚白皙滑嫩,連我這個只到她一半年紀(jì)的人都自嘆不如,和她站在一塊就像姐妹倆。
平日里她都以旗袍為常,身材纖細(xì)婀娜,平凸有致,一把烏亮的黑發(fā)綰在腦后,插一根瑩瑩翠綠的簪子,跟畫里走出來的民國夫人一模一樣。
L 市的氣候比之K 市要涼得多,因此今日時伯母換了一身長袖的旗袍,外披了快羊絨披肩,還是別著那支翡翠簪,款款立在店門口,一見到我們就高高興興地迎過來,直接忽略時令張開的懷抱,伸手將我摟在了懷里。
“你們兩個壞蛋,不聲不響的就走了,叫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擔(dān)心得緊,餓了吧,快進(jìn)屋吃飯了?!?p> 說罷將我的行李箱往時令手里一扔,就拉著我往屋子里走。
“喂!媽!我才是你親生的!”
時令無奈地拖著我的箱子進(jìn)屋。
這個時候茶館里很冷清,偌大的大廳里只有正在擺晚飯的員工和時令的爺爺和父親,見到我時,都親切地對我道一句“回來了。”
讓人倍感溫暖,不禁就想起在K 市獨自生活的母親,每日面對空蕩蕩的屋子,是不是會覺得尤為寂寞。
“每次不晚一來,你們都把我當(dāng)成是外人!”
放好行李的時令故作委屈地笑著拉開椅子坐下,我則被時伯母安排坐在她身邊,聽到時令這么說,嗔怪到:“多大的人了,還爭風(fēng)吃醋,老沒個正經(jīng)的?!?p> “人家不晚難得來一次,我們還要把人家冷落在那里不成?”時爺爺被時令逗得哈哈大笑,七十幾歲的人身子骨依然健壯,牙齒也很整齊,白亮白亮的,都沒有個老人樣。
時伯父也是,快六十的人眼看著還是小伙子模樣,身上的肌肉線條將襯衫撐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這一家人好似都被歲月停止在了最美好的時間里。
不久菜上齊了,時伯母順手將清蒸大閘蟹里最大的那只夾到我碗里,饑腸轆轆的我頓時眼睛就亮了,也不管什么禮節(jié)和體面,掰開蟹殼就吃了起來。
“我最喜歡看不晚吃飯了,一看就讓人覺得快樂?!睍r爺爺突然說了一句,頓時在座的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對啊,像是十年沒吃過飯一樣。”時令嘴欠,恨得我用力踩了一他一腳,痛得他齜牙咧嘴,一桌子人被他逗得笑彎了腰。
其樂融融地吃過飯,我在時伯母的再三不舍中被時令送回了我的小屋處,欲要上樓時,被時令叫住:“春不晚?!?p> 他很少直呼我的全名,因此讓我很疑惑了一下:“怎么了?”
今日的天氣很好,白日里有明媚的陽光,此刻的夜里有皎潔的明月,月光并著路燈的光將時令照得有些柔美。
他低頭看著我,一雙眼睛亮得似星辰:“你說我一個從過去的感情里走不出來的人,憑什么對你指手畫腳?!?p> 說著他朝我靠近了些,近到只有咫尺距離:“可是我現(xiàn)在要告訴你的是,我已經(jīng)走出來了。”
還不等我對他這莫名其妙的話語中發(fā)出疑問,他突然一把將我拉進(jìn)到他的懷里:“我走出來了春不晚,我從李夢清的世界里走了出來,可我卻踏入你的世界走不出來了,春不晚,你說我該怎么辦?”
我驚得不敢呼吸,時令這一番行為讓我措手不及,更讓我惶惶不安。
“我……”我試圖推開他,但是他把我抱得那么緊,緊得仿佛要我融到他身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