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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年來誰著史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夜襲繼續(xù)

五千年來誰著史 漢風雄烈 2638 2019-07-26 08:00:00

  禾寮港的廝殺聲遠遠的傳到了七鯤身,不管是一鯤身的熱蘭遮城堡,還是七座鯤身沙洲的荷蘭炮壘,所有的荷蘭人全都心里戚戚然。

  任何一個腦子正常的人都知道禾寮港保住的可能性不大了。

  太不巧了。一場瓢潑大雨叫槍炮威力大減,哪怕荷蘭人手中的火槍早就是燧發(fā)槍了,大雨和潮濕的環(huán)境也依舊是它們的天敵。更何況荷蘭人在那兒的守軍又不多。

  怎么看都沒有‘生還’的可能。

  當時間進入到下半夜后,暴雨漸漸變小。

  禾寮港已經再沒有槍炮聲和喊殺聲傳來,七鯤身沙洲上的荷蘭人也懷著擔憂的心進入了夢鄉(xiāng)。

  卻沒人能想到,鄭芝龍一夜里奪了禾寮港不算,還對七鯤身沙洲起了心。

  對荷戰(zhàn)爭,前期進展要快么。

  從打狗山向東北方向的海上延伸,七個沙洲在風雨的夜里也依舊可見。因為沙洲上的荷蘭堡壘全都閃亮著燈光。

  一艘艘蚱蜢小船在水浪蕩漾的海面上行過。

  島南這地方,旦是有暴雨,如何會沒風浪?

  但從打狗山去七鯤身沙洲,攏共就里許的距離。便是有風浪又如何?

  一共二十艘船,每一個船上乘坐著一棚的士兵,清一色的冷兵器,只在腰間纏著用油布包裹的手雷,前胸后背,四個碩大的黃葫蘆懸掛著,就是落到了海里,也不見得會喪命。

  隊伍有大將陳輝親自帶兵,林習山都有的勇氣,他豈會少了?

  在鄭氏集團連生驟變的檔口,連鄭家人都在拼命(鄭森、鄭芝豹、鄭芝莞、鄭芝鵬),他們這些外姓人又有什么理由偷懶呢?

  威廉和布魯克斯他們一隊人是凌晨兩點鐘上的崗,他們也曾望著禾寮港的方向憂心忡忡。當自己一國的人倒霉時候,每個人都會生出廉價的同情心。

  之所以用“廉價”來形容這份同情心是因為,現在這二人和著另一個戰(zhàn)友已經在哨崗內依著墻壁睡的正香。

  他們只是雇傭兵,頂多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怎么可能真的擁有戰(zhàn)友兄弟情呢?

  五人里留下比爾斯和亨得利值夜。

  不大的炮壘內本就只有二十名守軍,兩門大口徑火炮,兩門小炮,現在增添至三十名守軍,四門大口徑火炮。火力和防御力都上升了一臺階。所以,夜間的執(zhí)哨也能使出五個人這么個奢侈的數字。

  哨崗向南面對的就是打狗山,亨得利直挺挺的站著,面對打狗山一動不動。荷蘭人感受到了鄭軍來自陸地上的威脅,熱蘭遮之外的六鯤身沙洲的警戎性直被提升到了最高。

   別看他們人數很少,可在夜雨天氣里,待在安全的炮壘內部,這就是絕對的優(yōu)勢了。

  敵人不能使用槍炮,他們待在遮風擋雨的炮壘內還能繼續(xù)開槍打炮,這不是優(yōu)勢什么還是優(yōu)勢?

  所以,以威廉和布魯克斯兩個小兵為例,他們都不認為七鯤身炮壘有危險。

  至少是現在。

  如今的氣候對進攻方太不利了。加之此刻的海上波浪滾滾,漆黑中又伸手不見五指,鄭軍怎么可能這個時候上島?這不是憑白增添危險么。

  但里許寬的海面真的攔不住鄭軍。

  所以,當一支支小股的鄭軍士兵,悄悄地靠近據點時候,海上的風雨遮掩了腳步聲,即使泥濘的地面讓他們的行動顯得并非那么干凈利索,也絲毫沒有驚動值夜的士兵。

  夜襲部隊在向炮壘逐漸靠近著。與禾寮港的防御相比,這里的面積雖不大,可工事要強上很多,至少外圍有一道丈寬的壕溝,壕溝的內里還有一道嚴整的胸墻。而且執(zhí)勤的士兵還算稱職,雖然五個人倒下了三個,可依舊還有倆不是么?荷蘭人的警覺性真的不差了。

  炮壘頂部那看似簡陋的哨崗,墻壁內外都有一袋袋麻袋堆砌。只要不是被大炮命中,再多的槍彈打來也是給他們撓撓癢。固定的工事里兩個槍口始終筆直的指著前方,工事內的五個人,三人靠在沙袋邊酣睡著,剩下兩人值夜,可此時他們看向外面漆黑的風雨中的目光也已經不再有神。

  一陣冷風吹過,讓睜眼瞪了半夜的比爾斯打了個冷戰(zhàn)?!斑@該死的黑夜。”雖然島南的氣溫一點也不冷,可交加的風雨也能讓夜間的風吹變得冷涼。

  另一個人,亨得利則沒有什么動作,始終直直的站著,因為他都快站著進入夢鄉(xiāng)中了。

  所以,兩個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下方。

  一丈寬的塹壕難不住陳輝,都要夜襲了,這點準備要還沒做好,他還打不打算得手了?他早就對荷蘭炮壘的內外布置了如指掌了。

  二百人的夜襲部隊沿著塹壕向兩側進發(fā),一旦動手,那就是四面齊齊進攻。

   槍子打不透厚厚的壁壘,刀槍更砍不動防護,然而壁壘上留出的射擊孔卻是手雷再好不過的歸宿了。

  一名士兵悄悄的摸過了胸墻,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然后以人為支撐,舉著帆布為后續(xù)的戰(zhàn)友搭起一片遮風擋雨的地方。

  這里也是夜襲士兵所攜帶的手雷的點火之處。

  耳朵輕輕一抖,蹲下來偷懶的比爾斯猛的挺身站起,雙手抓住了身邊的火槍。“嗨,亨得利,快醒過來!我好像聽到了什么動靜?!?p>  士兵游過塹壕,翻越外圍胸墻時候的動靜還是讓比爾斯聽了到。

  “你們也都起來,快起來——”

  比爾斯的叫聲在夜色里傳出很遠,不止工事里頭三個睡的迷迷糊糊的荷蘭兵醒了,就是堡壘內也有人在叫喊。

  “他娘的!”陳輝心里暗自罵著。

  “估計是青蛙或者什么東西吧……”亨得利小心的伸頭向外探望著。他希望自己同伴聽錯了。但他也知道比爾斯的耳朵在整個堡壘里都出了名的靈敏。

  威廉舒爽地伸了個懶腰,一邊還摘下帽子摳著發(fā)癢的短發(fā),看了看此時的外面,“真見鬼?;镉媯儯F在天還沒亮,我剛剛睡著沒多久,你應該黎明時候再喊醒我?!?p>  “外面什么都看不清……”五個人中唯一的無名氏靠著麻袋包探出了頭。

   然后下一刻他的腦袋就被什么東西重重的砸了一下,這讓毫無心理準備的無名氏整個人都跌坐地上,那砸中他的東西也落在了他的懷里。

  “這是什么?木殼雕的菠蘿嗎?”精神還有些迷糊的他一時間沒意識到自己懷里的東西是什么,還要舉起來湊到眼前看。結果就是“轟”的一聲,額,腦袋至少爛了一半!

  炮壘頂部崗哨中的五人組全在爆炸中喪失了戰(zhàn)斗力。

  他們身上穿著的服裝對于濺射的木片毫無阻擋能力。高速激飛的木片輕易的重創(chuàng)了他們。

  好運氣的還活著性命,比如亨得利和布魯克斯,還有耳朵尖的比爾斯;運氣糟糕的,則就在剛才的爆炸中回歸主的懷抱了。

  木片穿過了威廉的脖頸,就跟利刃一樣,切斷了威廉的氣管。

  漆黑的夜色里冷風在飄蕩,在炮壘的外圍胸墻處,一個個全身穿著黑色衣服的身影在泥濘當中迅速翻越,越來越多的人在漆黑的夜色中顯露出來輪廓。

  “敵襲!敵襲……”

  靜寂的荷蘭營壘里,猛然響起了帶著顫抖和驚恐的嘶吼,比之先前比爾斯的叫聲尖厲了無數倍。

   但很快,荷蘭人的尖叫就被一顆顆手雷的爆炸聲給徹底掩蓋了。

  在幾塊帆布搭起的地方,夜襲士兵劃開了火折子,一顆顆手雷就跟雨點一樣落進炮壘的各個射擊孔和炮孔中。

  不可能所有的手雷全都如意的扔進了堡內,可兩個里頭總有一個能進去的吧?三個、四個,甚至是五個里頭有一個能如意的,這也夠讓荷蘭人在炮壘內的守兵全軍覆沒了。

  就在內里的荷蘭兵紛紛驚醒來,要拿起火槍從射擊孔內要向外射擊的時候,他們先就要承受著手雷爆炸的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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