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是姑爺?那就是客人?哦!行,那你等會,我們等會一起喝一杯。我這里面什么書都有,你放心,準有你滿意的。”
張菀提步一拳,直接對著這話癆張仁冶就是胸口一拳,只見他肥胖的身材高高飛起,然后落到墻上,抖下一層墻灰,弄得是灰頭土臉。
“別打了,別打了,大小姐,我酒醒了酒醒了。這做生意,哪能不喝酒呢?真的都是公事,不然我不會喝的?!?p> 楚肖都看呆了,這一拳下去,居然還站得起來,還能開口說話,這話癆看上去有點本事啊。
“公事?好,我問你,你這些年進賬多少,利潤多少?”張菀似乎知道張仁冶皮糙肉厚,這一拳根本沒事,但是今天一定得好好敲打敲打,否則還不知道會惹出什么事情來。
張仁冶揉了揉胸口,趕緊快步跑上二樓,在一堆雜亂的衣服中翻找著什么東西。
其他人也被張菀這一拳給震得酒醒了一半。
“大小姐,嗝,不好意思。我?guī)湍愕顾?,沒吃飯的吧,我馬上去弄?!逼渲幸粋€瘦高個露著牙齦笑著,手上黑漆漆的看起來十天半月沒洗過的模樣。
他捧著地上的果皮,往門外一丟,然后就準備將丟在櫥窗上的白菜拿進廚房,另外一個人則到處找鍋,最后在木炭灰里找到了已經(jīng)生銹的鍋。
楚肖一直看著面前這些奇葩,同時這樣觀察著這間毫不起眼的書店,還真被他看出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張菀起伏不定的胸腔能顯示出她出離的憤怒。
“楚肖是不是很想笑?憋得難受吧?!?p> 楚肖捂著嘴,想了想還是正色說道。
“你還記得我說的那句話嗎?就是來之前的承諾?!?p> 張菀現(xiàn)在看楚肖反而還順眼一些了,結(jié)合現(xiàn)在的情況倒也想起了所謂的承諾。
“你是說,不管多小的產(chǎn)業(yè)你都能給我變成巨無霸那句?”
“嗯,這句話依然有效。”
“就這些人?哎,這樣吧,我交給你管。賺多賺少,都是你的。你不是需要人手嗎?這總可以吧。我反正是看到他們都心煩?!?p> 楚肖還沒提,張菀居然主動說出了他想說的話。
“你確定?不后悔?”
“當然!絕不后悔。我當初就不應(yīng)該信那死胖子一句話?!?p> 張菀現(xiàn)在是真的一點不想管了,當初開這個店的初衷同樣是想在家族證明自己,在思慕府的其他城市,張家的勢力已經(jīng)飽和了,她沒有分一杯羹的實力。
所以才選擇了比較偏遠的安平縣城。
至于這些奇奇怪怪的雇員,也算是可憐的人,當初將他們安頓下來,張菀也是費了不少功夫。
想到這里,張菀四周觀望了一下,皺著眉頭問道。
“小芝麻呢?她人呢?”
那個瘦高個拿著抹布,往臉上擦了擦汗說道。
“哦,小芝麻去送貨了,按時間也該回來了吧……沒事,小芝麻嘴饞,估計自己就去外面吃了,不用等她?!?p> 楚肖看了看瘦高個面前已經(jīng)被他摸得發(fā)黑發(fā)亮的白菜,心里覺得這小芝麻真是高明,家里有這樣的廚師,任誰在外面都會嘴饞吧。
“不用煮飯了,等會我請大家出去吃吧?!背づ牧伺淖雷诱f道,擊起一陣灰塵。
眾人頓時停下了手中的活,忙不迭地點頭。
能跟著大小姐進來的,應(yīng)該說話是算數(shù)的吧。
“你有錢嗎?別看我,我不會給錢的,餓死他們算了?!睆堓倚毖劭粗b作豪爽的楚肖。
“應(yīng)該會有的吧?!背た粗娙说姆磻?yīng),實話實說,他也有些沒把握了。
這時候,上樓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的張仁冶匆匆忙忙地從樓上的木梯上跑下來,手上還捧著一個大箱子,年久失修的木梯在他超重的身體下?lián)u搖欲墜。
本以為能穩(wěn)穩(wěn)地走下來,卻在最后一步臺階處一腳踩滑,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在地上。
這一摔,卻將手中的箱子摔在地上,嘭地一聲,變得粉碎。
木箱一碎,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高個子舉著白菜,咬著牙瞪著眼睛說道。
“張大嘴,你有點厲害啊,你居然還在箱子里放了夾層?你不是告訴我們,我們的收入只有三兩黃金嗎?這十幾顆亮晶晶的是什么?銅錠嗎?”
張菀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甚至也懷疑這應(yīng)該是銅錠,不然這也太有錢了。
現(xiàn)在滿地都是金銀,各色貴金屬散落得到處都是,最顯眼的還是那十幾枚黃橙橙的金錠,大概有個一千兩,甚至眼尖的楚肖還隱隱約約地看到了地契單。
果然沒有估計錯啊,這張話癆是個寶貝啊。
“這不是想給大小姐一個驚喜嗎?反正你們也知道我不可能中飽私囊的,這不一直在和大家過苦日子嗎?”張仁冶捂著頭,蹲在地上說著。
之前還氣洶洶的店員臉上也算平和一些了,雖然張仁冶不算靠譜,但也只有他們才最清楚張仁冶對大小姐的忠心。
畢竟曾經(jīng)他的命都是張菀拼盡全力才保下來的,不然現(xiàn)在早就不知道被哪只野狗叼走了骨頭了。
當然這里絕大部分人都是,所以當想到是給張菀的驚喜,頓時又期待地望向了他們真正的老板。
但張菀現(xiàn)在的表情有些不受控制,一雙露在面巾外的眼睛陰晴不定。
楚肖見狀趕緊說道。
“說好了不后悔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哼,我是女的……但這點錢我還看不上,隨你吧?!闭f完氣惱地跺了跺腳,心里滴著血,拉著楚肖轉(zhuǎn)身走到了店外。
直到張菀出去,張仁冶的臉上才終于露出了笑容,眾人也無聲地笑著,都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到開心,
張菀扯掉了粗糙的白布,露出了精致的小嘴和圓潤的鼻子。
“說,你怎么知道他們賺錢了?”
楚肖揉了揉自己被張菀捏疼的手臂,很得意地說道。
“你應(yīng)該很久沒來了吧。”
“嗯,好幾年了。那時候我沒成年,家里不讓出來,而他們身份特殊更不敢來找我,所以是有好幾年沒見過了。中途我偶然會拿一些錢叫人送給他們,但總共加起來也不到五十兩黃金?!?p> “那這群家伙也算有情有義了。說實話,我也沒想到他們能賺這么多,我以為一百兩黃金到頭了?!?p> “所以呢,你憑什么知道他們賺錢了。到底是看到了什么?”
楚肖想著剛才他看到的東西,想了想沒有更好的措辭,只能說一句。
“為了找錢,他們不懼生死!”
張菀被楚肖這句話說得一愣。隨后又心里一緊,什么叫不懼生死?這些年他們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