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絲默爾死了,他安靜的躺在自己的房間里面。
第一個發(fā)現(xiàn)不對的是子爵夫人。
據(jù)子爵夫人說每天晚飯過后他都需要一段時間獨處,在這一段個人時間內(nèi),他會選擇彈彈琴亦或者看看書,但最多也只是維續(xù)兩個小時左右,他就會打開房門出來透透氣,但這一次卻足足維續(xù)了四個小時,房間的門始終緊閉著。
而這一次菲絲默爾的死亡又與前面死去的幾位子爵大人不同,他被兇手殘忍的割掉了腦袋,整個房門沒有被打開的痕跡,房間被反鎖了,里面沒有其他的出口,甚至連窗戶都沒有。
就連意識到不對勁的子爵夫人都是叫來傭人撞開了房門,沒有鑰匙。
這種駭人聽聞的死法讓下人們猜測也許根本就不是人為,是死神盯上了菲絲默爾子爵。
貝爾一夜未睡,在發(fā)生了毒蛇咬傷人的事件后運送皮克尸體的那輛車正好遇上了道路阻礙,只能折返回來,據(jù)開車的警員說下半部分的山路好像被人為破壞擋住了去路,幾顆無比粗壯高大的樹木被砍斷了,橫跨在了道路中央。
他第一時間想到了佐格,但就目前來說,是無法分散警員徒步前往警署獲知信息的,而且他有預感,也許兇手就會在今天晚上動手,只要熬過了今晚,第二天值白班的兄弟就會來給他們送飯,到時候山路自然而然也就疏通了。
于是他命令所有的警員原地待命,繼續(xù)守衛(wèi),今晚以三人為一個小隊圍繞子爵的居住的地方進行巡邏,為了避免再次發(fā)生毒蛇咬傷事件,幾乎道路兩旁全都升起了火堆,將整個院子照了個通透。
但是剛剛轉(zhuǎn)點,房屋內(nèi)便傳來了傭人的驚叫聲,緊接著就是子爵夫人的。
貝爾帶著人沿著聲源尋過去便看見了這一幕。
菲絲默爾靜靜的躺在床上,他的頭顱被人割去了,身體四肢也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損傷,很多地方都看不清原來的面貌,子爵夫人趴在了他的尸體上嚎啕大哭。
不可思議,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房間里面的書架上陳列著許多的書籍,還有一張壁畫,上面畫著天災中的怪物哥米特追捕一個女孩的場景,邊框上還有許許多多特殊的符號。
后來子爵夫人說這是菲絲默爾最喜歡的一副畫,因為這副畫是他本人親自畫的。
貝爾在案發(fā)現(xiàn)場一無所獲,無論是兇器,還是兇手留下的證據(jù),除了床上躺著的那具慘不忍睹的尸體外,什么都沒有。
他紅著眼睛在客廳抽了一個晚上的煙,將自己的警員全都聚集在了一起,避免再發(fā)生什么人員傷亡事件,而且子爵家里的所有人都必須要接受審問,互相提供案發(fā)時間段的不在場證明。
其實貝爾知道的,他們中根本就沒有人是兇手,這是一件連續(xù)殺人事件,他現(xiàn)在想的是自己的警局是不是已經(jīng)淪陷了,默克爾到最后根本就沒有看住那個龍之國的少年,他又拿起了自己的屠刀對菲絲默爾動手了。
可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不破壞房門的情況下殺掉房間內(nèi)的子爵大人的?又是那個該死的武技嗎?
亦或者兇手根本就不是那個少年,另有其人,他一直都在被人耍的團團轉(zhuǎn),一想到這些,他的心就愈發(fā)煩躁了起來。
直到天明的時候,大門外的呼喊聲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但是前來送飯的警員又帶給了貝爾一個噩耗,那就是佐格死了。
僅僅在二十四個小時之內(nèi),就連續(xù)死了三個人,兩個警員還有一個子爵,貝爾像是丟了魂一樣坐倒在了地面上。
“警署的情況呢?昨晚發(fā)生了什么異常情況沒有,還有我讓默克爾監(jiān)視的那個少年。”
“一切正常,那個少年昨晚一個晚上都呆在警署,而且昨晚佐格將菲絲默爾小姐送回警署后說要跟您匯報什么重要的情報,然后他就開車準備過來找您了,沒想到他死了,而且道路也受到了阻礙,我是徒步上山的,目前如果再回警署叫人的話只怕待會兒天氣熱了,佐格他…”
“他是怎么死的?”
“抱歉,署長,雖然我說來您可能有些難以接受,但是確確實實,他被人砍去了腦袋?!?p> 貝爾忽然傻笑了起來,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兇手知道了他會通過搜集臨死之人看到的情景來查案,因此他就把被害者的腦袋全都砍掉了,這樣他也就破不了案了。
而且他最害怕的那個預感終于成真了,他根本就沒有抓到什么所謂的兇手,現(xiàn)如今呆在警署里面的其實就是一個替死鬼罷了。
迪安看出了現(xiàn)在的貝爾精神處于極度不穩(wěn)定的狀態(tài),他太累了,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更主要的是精神上的疲倦,他的腦袋要裝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最主要的是佐格跟了貝爾已經(jīng)差不多有五年了,從五年前設立警署開始佐格便加入了警署,那小子是資歷最老的那一批,至于他自己,是第二年才過來的。
那個時候的他還是一個地痞流氓,混在風情街,偷東西的時候被貝爾抓了個正著,當時偷竊這種東西只要不是正主抓的話,是沒有人會管的。
貝爾用自己的運氣給迪安上了一課,一枚金幣,正面他就放了迪安,而且這枚金幣也歸他,反面他還是放了迪安,并且允諾再給十枚金幣。如果是別的可能的話,那迪安就得發(fā)誓這輩子再也不要偷竊了,然后還要給他當手下。
也許真的會有天意這種東西吧,當時那枚金幣正好卡在了地面石板夾縫的中間。
每一個喜歡偷竊的人都是賭徒,因為即便是技藝再高超的人也總會有被抓住的時候,所以每一次下手都是風險極大的賭博,特別是在風情街,你永遠也不知道自己會得罪什么人,也許丟手,也許丟命。
他很感激貝爾把他從那樣的困境中解救了出來,幾年過去了,他能吃飽肚子了,也沒奢求想要更多的錢,像這樣每天下了班還能偶爾跟著貝爾一起去逛逛風情街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人這一輩子有的吃,有的玩,還有個臭味相投的朋友,還要再奢求什么呢?
貝爾抬起頭,目光有些求助似的望著迪安,他現(xiàn)在精神有些崩潰了。
迪安目色不悅道:“你是個軟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