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侵略你們的是命運之神，軟弱之神并沒有對不起你們?！瘪R丁反駁道。
“只要這個世界上還存在魔神，混亂就不會停止，”杰西卡輕輕搖頭，臉上有種說不出的悲哀，“軟弱之神強大后，遲早也會露出邪惡的真面目?！?p> “他不一樣，他是同情弱者的神，和你一樣——”
“不要把他和我相提并論！”杰西卡精致的五官繃得緊緊的，翅膀也微微膨開，馬丁沒見過她這種炸毛的樣子，一時間怔在原地。
過了一會，杰西卡收起翅膀，恢復冷靜道：“你想娶我，可以。軟弱之神想要帝國守護神的位置，可以。但在查理·維斯到來前，你們需要拿出誠意來，證明你們不會威脅到帝國。”
“夠了！”馬丁忍無可忍道：“我這就離開，再也不會回來，你滿意了吧？”他將杰西卡送他的羽毛從懷里取出，一把甩在風中，便轉(zhuǎn)身離開。
踏出幾步后，他聽到身后撲打翅膀的聲音，以為杰西卡要追來道歉，忍不住回過頭，卻發(fā)現(xiàn)杰西卡不是朝他來的，而是從花園邊緣飛落，消失在他的視野中，而他扔出的羽毛已在空中化作一個小點，轉(zhuǎn)瞬間消失在風中。
羽毛消失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心里的一塊也一同消失了——杰西果然不在乎他。
在馬丁和杰西卡會面的時候，多蘿西待在皇宮的客房，躺在蓬松的大床上，翹著二郎腿，盯著彩色拼圖一般的天花板，似在思考，似在發(fā)呆。
忽然間，一塊黑影從門縫下鉆進房間，避開從陽臺照進來的光線，溜到多蘿西的床頭旁。
多蘿西連頭都不轉(zhuǎn)道：“怎么樣，沒暴露吧？”
“沒有。”從黑影發(fā)出一個極其低沉的聲音，像是刻意壓低了嗓音。
“有收獲嗎？”
“確實在凱瑟琳身上感受到混沌力量，但沒見她使用過?！?p> “也許是用不出來，”多蘿西瞇了瞇眼，“有沒有其他魔神在關(guān)注她？”
“沒感覺到其他魔神的神力。”
多蘿西沉吟了一會道：“不要再接近她，免得她被其他魔神盯上。查一下皇宮里有沒有其他魔神的痕跡，但不要出手?！?p> “知道了，”黑影停頓了一下，“大人，還有一個意外收獲，是關(guān)于凱瑟琳的老師，劍圣蘭斯·沃倫?！?p> “我知道他，帝國現(xiàn)存的唯一劍圣，但他不是帝國本土的，帝國不太信任他，”多蘿西面帶嘲意，“他有什么問題嗎？”
“他用的是假名，其實他是……”
“安靜！”多蘿西突然打斷道。
片刻之后，門外傳來腳步聲。
“大人，是我?！瘪R丁敲門道，聲音顯得有些消沉。
“進來吧。”
馬丁垂頭喪氣走進門，看著從床上坐起的多蘿西，憋了許久，才道歉道：“對不起，大人，我不想娶杰西了。”
“沒關(guān)系，反正她也只是順帶的，”多蘿西不以為意聳了聳肩，“只要你把凱瑟琳拿下就好?！?p> “大人，我沒心情開玩笑，”馬丁一臉認真道，“還有其他方法，可以爭取帝國守護神的位置嗎？”
“爭取這個做什么？”多蘿西臉上的困惑不似作偽。
“這你都不知道嗎？”馬丁驚訝道：“只要奪得帝國守護神的位置，就可以在帝國境內(nèi)招攬信徒，打敗命運之神。”
“哈哈哈——”多蘿西大笑著躺在了床上，好一會才緩過來，“馬丁，你真‘聰明’，你都想得到的事情，你以為我想不到，別人想不到？”
“我說錯了嗎？”馬丁糊涂了。
“你沒錯，就是太單純了，”多蘿西再次從床上支起上半身，“這是個層層算計的游戲，不能單看牌面的實力，還要看誰能藏得住底牌?！?p> “什么意思？”
“等會再解釋吧，有人來了?！?p> 多蘿西話音剛落，門外便響起敲門聲。
“軟弱之神大人，請問馬丁在嗎？”
馬丁感覺這女聲有些耳熟，滿心疑惑地打開門，發(fā)現(xiàn)一個穿著素袍，散著紅褐色短發(fā)的年輕女子站在外面，打扮不像皇宮的侍女，面像看著有些眼熟。
“抱歉，軟弱之神大人，”女子朝多蘿西看了一眼，“我想和馬丁單獨說幾句話。”
“凱瑟琳？”馬丁驚呼道。凱瑟琳沒有像以前那樣身著練劍服，頭發(fā)也沒有扎起來，簡直像換了個人一樣，以至于他半天沒認出來。
在多蘿西的允許下，馬丁跟在凱瑟琳身后，來到一個安靜的小花圃。花圃中間有一個小型魔法噴泉，凱瑟琳隨手隔空一揮，噴泉的水流斷了一瞬。
馬丁會心一笑，雖然杰西不再是他熟悉的杰西，但凱瑟琳還是他熟悉的凱瑟琳，心里只有她的劍，看到什么都想砍上一下。
剛認識時，凱瑟琳天然的冷酷感讓他倍感壓力，但熟悉之后，他發(fā)現(xiàn)她并不是壞人，只是戒心很強罷了。
相比杰西，今天的凱瑟琳給他的距離感反倒少了。
“我剛見了杰西，聽說了你的事。”凱瑟琳沉聲道。
想到杰西，馬丁臉色有些黯然：“我和她不再是朋友了?！?p>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凱瑟琳一臉嚴肅看向他，“你是為羽靈帝國而來，還是為杰西而來？”
“我不該來的，”馬丁沒有直接回答，“我一直以為，見到你們會很開心，沒想到真的來了，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外面的世界沒有我想的那么好?！?p> “幫幫杰西，”凱瑟琳突然懇求道，“拜托了?！?p> “幫她？”馬丁一臉困惑。
“求你了，不要讓杰西嫁給查理·維斯，”凱瑟琳咬緊牙關(guān)，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我寧死也不愿意她受這種屈辱，但我是真的沒辦法了……”
“屈辱？”
事情似乎有古怪之處。馬丁不由擔心起來。
“杰西肯定沒告訴你，”凱瑟琳長嘆一口氣，“你不知道嗎？納西共和國信奉色欲之神，杰西如果嫁過去，就要和無數(shù)個男人……”她眉頭顫動，說不出話來。
“她怎么不早說！”馬丁猛然起身，想到他扔掉的羽毛，心里幾乎要被悔恨給淹沒。
“她不讓我告訴你，但我必須要說，”凱瑟琳眼角泛起淚光，“她不想通過和你成婚來擺脫自己的困境，因為這是在利用你。”
馬丁默然，心中有些慚愧，又有些欣慰。杰西果然還是那個善良的杰西，竟然通過這種方式來拒絕自己，他不該懷疑她的。
想到被他丟掉的羽毛，心里便說不出的懊悔。
“我知道……向你一個孩子提這種要求，有些過分，”一向冷酷的凱瑟琳竟已泣不成聲，“但除了你……沒有人……能幫她?！?p> 馬丁無法想象，看上去冷酷堅強的凱瑟琳，竟然會露出這么脆弱的一面，他感到心里一熱，不由自主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