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馬丁問道。
不單是他,蒂雅難得露出這種激動的模樣,其他人紛紛好奇起來。
在其他人的注視下,蒂雅取了一根樹枝,在沙地上畫了一個圈。
“這里是諾蘭丘陵,”蒂雅在圈內(nèi)邊緣劃了一個小圈,“這里是諾蘭丘陵北部,二十五年前,混沌獸出現(xiàn)的地點?!?p> 然后她又劃了一個小圈:“這里是諾蘭丘陵南部,就是我們所在的位置,混沌獸再次出現(xiàn)的地點?!?p> 說罷,她在兩個圈內(nèi)劃了一條線:“如果這是同一只混沌獸,那么這二十五年間,混沌獸從北向南跨越了大半個諾蘭丘陵,卻沒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它遷徙的蹤跡,只有一種可能?!?p> “空間魔法……”杰西卡脫口而出后,輕輕搖頭道,“不對,混沌獸對所有魔法免疫,不可能被空間魔法傳送。”
“我原本也是這么想的,但是,”蒂雅自信笑道,“如果它是在封印狀態(tài)下被傳送的呢?”
“不可能吧?”老肯特面色一變:“那個能馴化混沌獸的空間封印裝置,難道是真的?”
“這你都信?”蒂雅鄙夷地看了老肯特一眼:“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馴化過混沌獸,未經(jīng)實驗,哪個煉金術(shù)師敢保證自己的作品能馴化混沌獸?”
“明明是你說混沌獸是被封印后傳送的……”
“這個封印裝置或許不能馴化混沌獸,但絕對不是一件毫無作用的廢品,”蒂雅打斷道,“既然有人買,好歹也是有點真材實料的?!?p> “只能封印普通魔獸的一件空間封印裝置?”杰西卡猜測道。
“有可能,但更有可能是馴化普通魔獸,若是它有這種效果,即使買家明知它不一定能對付混沌獸,也會忍不住買下一試。”
凱瑟琳皺眉道:“一只可控的混沌獸,可是和混沌劍圣一樣可怕,有人動心也不奇怪。”
“然后呢?”馬丁問道:“有人拿這件空間封印裝置去封印混沌獸,卻將混沌獸傳送到了這里?”
“這個猜測看似大膽,但我不是沒有依據(jù)的,”蒂雅嚴肅道,“首先,是二十五年圍剿混沌獸的那場大火。”
“你是說,那場大火不是人為的?”凱瑟琳驚訝道。
“一般來說,空間封印裝置只是會產(chǎn)生一個異空間,并沒有傳送功能,沒錯吧?”蒂雅望向杰西卡道。
“確實如此?!?p> “但是,異空間變得不穩(wěn)定,會隨機打開空間通道。這件封印裝置并不是為混沌獸設(shè)計的,封印混沌獸時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也不意外?!?p> “你還沒說火災(zāi)的原因?!眲P瑟琳提醒道。
“空間通道是雙向的,”蒂雅在地上劃了一個雙向箭頭,“混沌獸傳送到南部溫泉底部,而溫泉底部的某種熱源傳送到諾蘭丘陵北部,加上當時的干旱環(huán)境,造成了那場罕見的大火?!?p> 蒂雅的推斷讓眾人目瞪口呆,僅憑這么少的細節(jié),竟然能將這二十五年以來都難以解釋的混沌獸之謎給解釋了,她也太敢想了。
“如果混沌獸被封印住了,那它又是怎么跑出來的?”凱瑟琳面色沉重道。
“二十年前,帝國和托斯卡納王國在這一帶交戰(zhàn),雙方對這一帶進行了大規(guī)模魔法攻擊,造成了巨大的魔力波動,”蒂雅解釋道,“我猜,這場戰(zhàn)斗影響到了封印裝置的穩(wěn)定,混沌獸得以逃脫出來?!?p> “有什么依據(jù)嗎?”凱瑟琳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我調(diào)查過當年的傳聞,有一支帝國部隊在這附近集體失蹤,帝國軍認為他們是中了托斯卡納王國的埋伏而全軍覆沒,王國軍那邊直到和談后都沒有承認,”蒂雅嘆倒,“原本我以為是王國在說謊,現(xiàn)在看來,他們沒有說謊,那支帝國部隊是死在混沌獸手上的?!?p> 杰西卡補充道:“戰(zhàn)后這里成了無人區(qū),混沌獸就這樣藏了二十年……”
“我早該知道的!”凱瑟琳捏緊了雙拳道,“我跟著凱瑟琳首次來到北方邊境時,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吸引力,便特意找到了這里……原來吸引我的不是這個泉水,而是混沌獸。明明只要再找遠一點……”
除了知情的馬丁和杰西卡外,其他人都因凱瑟琳的憤怒有些不明所以。馬丁想開口安慰她,卻不知道說什么好。
“我沒事,”凱瑟琳看出了杰西卡和馬丁的擔心,勉強一笑,“正好傭兵公會失敗了,也許命中注定我才是封印它的人。”
杰西卡頓時急了:“你已經(jīng)冒過一次險了,不要再做危險的事情了。”
“我沒有選擇,”凱瑟琳搖了搖頭,“封印裝置沉在這么深的水里,我們沒法像先前所想的那樣撈它上來對付混沌獸。哪怕能撈上來,也有可能將它損壞。即使是為了我自己能活下來,這險我也非冒不可。”
“你先說說,你打算怎么做?”蒂雅一臉冷靜道。
“讓混沌獸掉進溫泉里。”凱瑟琳抬頭望向云霧繚繞的山崖。
所有人遠離溫泉后,杰西卡摟著凱瑟琳,從溫泉飛上云霧繚繞的山崖,找了好一會,把她放在了一處懸崖,然后降落在她的身邊。
“小心。”
凱瑟琳看到杰西卡腳下一滑,趕緊一把將她拉回自己身邊。
“看你緊張的,”杰西卡噗嗤一笑,“我會飛?!?p> “我不是怕你飛不動了嗎,”凱瑟琳松了一口氣道,“如果你沒問題的話,就趕緊和他們待在一起吧?!?p> “讓我休息一下,”杰西卡保證道,“放心,混沌獸接近時我會離開的。”
“對不起,”凱瑟琳有些慚愧地避開了她的目光,“我知道道歉也沒有意義,但是……”
“沒有關(guān)系,”杰西卡笑著阻止她繼續(xù)說下去,“我們只是背負的東西不同而已,你希望把你經(jīng)歷的悲劇從這個世界上抹除,我希望的是人類的命運不要被魔神所操縱?!?p> “我原以為我們的目標是想通的,真沒想到,那么小的區(qū)別也會讓我們走上不同的道路?!眲P瑟琳苦笑道。
兩人在彼此眼中看出了諒解,同時釋然一笑,默契地坐在了懸崖便的一棵樹下。
“兩年了,這棵樹長高了不少。”凱瑟琳側(cè)身拍了拍樹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