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詞一出,眾座皆是靜默。
寥寥數(shù)十字,竟將那人別重逢后的物是人非寫得淋漓盡致。讓人不由得感嘆時光匆匆,幾十年時光荒度,如今再看自己,已是物是人非,不堪回首……
那帷幕中人也是靜默良久,卻突然轉(zhuǎn)軸撥弦,輕聲歌唱起來。聲調(diào)不大,卻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在座眾人,不由得回想往事,無不掩面而泣。
一曲唱罷,卻似是余音裊裊,不絕如縷。
眾人無不哽咽,忍不住喝彩叫好。
那帷幕中人也是在這一曲唱罷,撫琴良久,靜默不語。
“敢問這詞……乃是何人所做?”良久,楚楚忍不住開口道。
倘若不是飽經(jīng)風(fēng)霜,經(jīng)歷了刻骨銘心之事,絕不可能作出此等詞作。
包廂內(nèi),聲音傳來:“此詞乃是家?guī)煻嗄昵八??!?p> 果然。楚楚心中了然,忙問:“那不知尊師可在此處?”
“家?guī)煛瓋赡昵皠倓傁墒帕恕!蹦锹曇魝鱽?,聲色有些黯然?p> 楚楚聞言,也是靜默良久,才嘆道:“可惜……”
這么好的詞作,作詞人定也是有故事之人,自己還想與他好好討論一番來著……
“那……尊師可還有什么遺作留存?”楚楚開口問道。
“其他詞作粗糙,華而不實,難入姑娘法眼。”包廂內(nèi),那聲音再次傳來。
聞言,不僅是楚楚,在座眾人也無不覺得可惜。如此絕世好詞,竟只有那么一首,真的叫人遺憾?。?p> “既如此,那妾身也只能道一句遺憾了?!贬∧粌?nèi),楚楚開口道,“既然再無好詞,那妾身先行告退?!?p> 接著,在眾人的一片挽留聲中,楚楚緩緩離場。之后,臺上帷幕緩緩拉開,臺上再次空無一人,唯留一古琴耳。
包廂內(nèi),楚以年望著那古琴,輕輕一笑。
剛剛自己一時興起,便將自己當(dāng)年有感而發(fā)寫的詞作念了出來。不成想竟真的入了那姑娘法眼,就那么唱了出來。
不過……那姑娘真的是記憶力超群,只是聽自己念了一遍,便已經(jīng)記住,并且唱了出來。
還好這種詞沒有幾十年的滄桑是寫不出來的。自己也便就編了個借口脫了身。
自己如今也是偷偷溜出來的,還是低調(diào)些為好。
想到這,楚以年扭頭看了看喝得酩酊大醉,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胡不語,不由心中暗暗發(fā)苦。
早知道說什么也不能陪她喝酒!
但是現(xiàn)在想也無用,楚以年也只能靜靜等著胡不語酒醒。
想著,楚以年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默默獨酌起來。
喝著喝著,楚以年也漸漸有些迷離起來,也是斜倚在椅子上,半夢半醒。
“夢里不知……身是客……”楚以年喃喃良久,也是睡了過去。
翌日,楚以年悠悠在睡夢中醒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什么時候都已經(jīng)睡到地上去了。
“嘶……”一陣刺痛在腦內(nèi)傳來,楚以年忍不住揉了揉額頭,想要去緩解一下因為酒精麻痹而導(dǎo)致的頭痛。
緩緩起身,卻發(fā)現(xiàn)胡不語還在桌上趴著,呼呼大睡。
楚以年上前呼喚了兩聲,胡不語哼哼兩聲,然后又沒了動靜,顯然還沒有在酒勁里緩過來。
楚以年暗暗腹誹,早知道這妮子這么不勝酒力,自己說什么也不跟她一起喝酒了……
甩了甩頭,楚以年努力地想恢復(fù)一絲清明,而后向著房外走去,想要去透透氣。
一推開門,卻見小二一臉諂媚地看著自己,看著架勢,顯然已經(jīng)是恭候多時了。
“客官,酒菜可還滿意?”小二諂媚一笑,開口問道。
楚以年微微頷首,開口問道:“小二哥可有什么事么?”
若是僅僅為了問這么一句話,小二不可能在此等候那么久的,肯定還是有其他事要與自己稟告。而且,楚以年默默估計,小二之所以在此,恐怕與昨晚有關(guān)……
“客官,昨晚那詞,可是出自客官您之口?”小二聞言,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果然……楚以年暗暗想到。自己一時興起,說出那詞,雖然之后自己為了低調(diào),沒有再說出其他好詞,想要隱匿于眾人之中,但是畢竟還是瞞不過眾人的眼睛……
“是家?guī)熕?。”楚以年也不再藏著掖著,畢竟這包廂昨晚只有他與胡不語二人,是誰開的口,小二恐怕心里已有推斷。
小二聞言,面露喜色,忙道:“不知客官您此時可有時間?”
楚以年想了想,扭頭看了看那呼呼大睡的胡不語,點了點頭。
“那不知客官可愿與我走一趟,楚楚姑娘有請。”小二忙不迭地開口,生怕楚以年不答應(yīng)。
楚以年點了點頭,道:“找兩個人看好這包廂,莫讓別人入了內(nèi)?!?p> 小二嘿嘿一笑,道:“客官您放心吧,我們早有準備?!?p> 說著,拍了拍手,兩名婢女便走上前來。小二開口道:“帶包廂內(nèi)的小姐入貴客廳休息?!?p> “是?!眱晌簧倥羁钚卸Y。
“請?!卑差D好胡不語,小二恭敬行禮,對著楚以年開口道。
楚以年微微頷首,便任由小二領(lǐng)著,向飯莊后院走去。
小二領(lǐng)著楚以年來到一個廂房前,便被門口的婢女?dāng)r了下來。
小二見狀,忙道:“這位便是昨日賦詞的貴客,還望二位姐姐放行?!?p> 聞言,兩個婢女眼神微微一變,其中一個更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就是他?”
小二聞言,面色一僵,尷尬笑道:“姐姐慎言?!?p> 聞言,那婢女也是自覺失禮,忙低下頭去。
另一位見狀,忙道:“那這位貴客快請?!?p> 楚以年點點頭,道:“那便有勞二位姐姐了?!?p> 見楚以年沒有再追究,二人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氣,忙道:“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
說著,身形一閃,將大門讓了出來。
楚以年微微頷首,向里面走去。
待到楚以年入了廂房,那婢女才對另一個婢女道:“這么小啊,不會弄錯了吧……”
“噓……”另一個婢女忙道,“還嫌話不多!”
那婢女聞言,吐了吐香舌,也就不再說話了。
一入廂房,楚以年便問道一股奇異的香氣,香氣入鼻,竟讓自己頭腦清爽,因為醉酒而導(dǎo)致的頭痛也瞬間消失了大半。
“安神香?”楚以年忍不住驚呼。想不到這小小的飯莊,竟有如此珍貴的東西。
“哦,你認識?”聽了楚以年的話,臥房內(nèi)傳來一聲帶有絲絲驚訝的輕呼。
“略懂,略懂?!背阅陮擂我恍?,自己這本能開口,又讓自己沒法低調(diào)了……
“你是煉藥師嗎?”楚楚開口問道。
“家?guī)熓??!背阅険狭藫项^,開口道,“在下也是略懂一二?!?p> “尊師是……煉丹師?”既然能做人師父,那肯定也就不可能是煉藥師了,因此,楚楚才忍不住驚嘆。
“不知楚楚姑娘叫在下來此,所為何事?”楚以年顯然不想再多討論這個話題,開口道。
楚楚聞言,也覺得自己有幾分失禮。畢竟面對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她難免有些輕慢。
“妾身請客人您來此,就是想與客人討論一下詞賦,但如今……”楚楚開口回道。本以為能做出此等詞作之人,定是為以筆墨詞文成大道的翰林學(xué)士,卻不想竟是一位煉丹師……
莫非,真的只是佳句偶得?
楚楚想到這,不免有些失望。煉丹師固然也是尊貴,但是顯然不是可以探討詩詞歌賦的對象。
“既如此,那在下也不耽誤姑娘時間了?!背阅暌膊缓?,自己本就無意來此,如今她這么說,自己正求之不得呢!
“不知公子名諱?”楚楚突然開口問道。
“楚霄。”楚以年淡淡開口。
林深有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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