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見過叔父,見過大兄?!毕剃柲铣抢镪H內(nèi),一名與項籍幾分相似的青年對項梁、項籍拜道。
“侄兒快快免禮!”項梁扶起項籍道。
“莊弟!”項籍見項莊,激動道。
“大兄還是叫我籍吧!”項纏笑道。
“這些年,苦了你了!”項籍聞言,哭咽道。項梁亦在旁點頭頭,同意項氏所言。
“為了項氏復興,再苦也是值得的!”項莊灑脫道?!斑@里不是說話地方,叔父、大兄屋里請。”
“看來你在咸陽過的并不好??!”項梁進屋后,打量著項莊家中情況,感慨道。
“這有什么,比起叔父與大兄在外奔波,莊只是吃點苦,比叔父與大兄好多了。”項莊笑道。項莊,下相人氏,項籍從弟,秦始皇滅楚后,遷六國權貴于咸陽,項氏亦在遷徒之列。為保住嫡長子項籍,這個灌注了項氏心血的接班人,項梁遂讓項莊易名項籍,買通會稽原郡守,讓項莊頂替項籍遷到咸陽。
四個月前,秦始皇急忙結束東巡,回道咸陽搞了個學宮,此法讓天下歡呼時,卻讓六國余孽坐如針毯,項梁遂在安排好事宜后,受六國復國人士相邀,帶著項籍來到咸陽打聽消息。
“我們所來的目的你應該知道了,現(xiàn)在咸陽城中情況如何?”項梁待項莊坐下后,迫不及待問道。項籍亦一副傾聽樣子,可見六國后裔對學宮一事的看重。早在來之前,項梁就書信過項莊。讓其打聽情況。
“不容樂觀,現(xiàn)在學宮辦得如火如荼,許多學派紛紛入了學宮,不久前秦王宮又傳出將要修建圖書館一事。重現(xiàn)稷下學宮風采,此事在世林中反響很大。不少名家都加入進去了,連不待見秦人的齊魯亦派遣顏路老爺子前來?!表椙f搖搖頭道。
“哎!”項梁聞言,搖頭嘆息不已。
“以前秦始皇焚書,得罪了墨、儒、道三家。本以為可引為援手,卻不想其竟來這么一手。若是在依此過個幾年,復興楚國之事,難!難!……”項梁搖頭道。
“秦人不是一直推崇法家嗎?怎么會突然搞起學宮,教授百家之言?”項籍疑惑道。
“應該是有大能勸說吧!能說動嬴政者,排除法家李斯的阻力,其必然不凡,就是不知何方神圣?竟然能改變嬴政的意志。”項梁搖頭道。
“此人不是什么大能,不過來頭不小!”項莊聞言,笑道。
“莊弟了解此人?”項籍聞言,急忙道。項梁亦停止喝茶,看著項莊,等待下文。
“此人名叫張崢?!表椙f開口道。
“張崢?”項籍疑惑的看著項項梁道。
“繼續(xù)說!”項梁搖搖頭,示意項莊繼續(xù)說。
“額!”項莊想問下項籍為何是這種反應,但項梁發(fā)話,只好停下疑問繼續(xù)道。
“此人乃是巴蜀人,早年繼承父爵入咸陽,在蒙恬軍中展露頭角,受蒙恬舉薦進入宮中做了嬴政近衛(wèi)郎衛(wèi),自此受嬴政看重,多次通過蒙恬諫言嬴政,后來隨蒙恬北逐匈奴,又隨屠雎南征百越。多次諫言都受到嬴政認可,被嬴政賜字為羽,譽其為:國之羽翼?!表椙f緩緩的回憶著自己知道的情報道。
“果然是他,百夫長張崢,假尉張羽?!表椉莺莸馈?p> “大兄認識?”項莊看著憤怒的項籍,臉色陰沉的項梁,小聲道。
“此次在會稽識破我等潛伏的人,就是他?!表椓簢@息道。
“額,卻是有傳聞說其在會稽吃了敗仗,被嬴政說教了一通。那些人就是大兄你們?”項莊疑惑道。
“敗仗?”項梁、項籍疑惑道。
“不錯,據(jù)說是圍剿一群叛逆,最后不知什么原因,事先作為伏兵的水軍并沒有按時到達指定地點,讓叛逆全部跑掉。為此嬴政在東巡時將其叫到彭城訓斥了一頓,要知道,他可是一直和當年的李信一樣深受嬴政器重,此次失利卻是讓嬴政大為惱火。其也是在彭城提出學宮一事。嬴政見事關重大,才放過他,讓讓原本發(fā)配北地的他回到咸陽參與學宮創(chuàng)建?!表椙f眉飛鳳舞道。
“額,大兄,那些人不會真是你們吧?”本來興致勃勃的項莊見二人沉默不語,小心翼翼道。
“若沒有第二個張羽在會稽,那就是我們了!當時就覺得我們太過容易就跑出巢湖,現(xiàn)在才知道是秦軍調(diào)動出了問題。”項梁搖搖頭道,現(xiàn)在想來,項梁后背就一陣冷汗,要是當初秦軍水師按時到達指定地點,現(xiàn)在他能不能坐在這里都不知道。
“不是,大兄你們不是在云夢澤嗎?怎么跑巢湖去了?”項莊疑惑道。
“出了一些問題,不得不轉移地點?!表椓嚎匆谎垌椉?,制止其道。
“是這樣,還好你們沒事!我一直以為不是你們,哎!不想叔父、大兄竟經(jīng)歷如此險惡局勢。莊卻不能與叔父、大兄并肩作戰(zhàn),實在是……”項莊一口悶下杯酒,苦澀道。
“莊兒在咸陽不比我們安全,我等叛逆消息應該早就傳道咸陽,秦人沒有為難你們吧?”項梁安慰項莊道。
“嬴政還看不上我們這些跳梁小丑,只派一些吏來查下是否有與叔父等有聯(lián)系,其他的并沒有為難?!表椙f哂笑道。
“嬴政到是心大!”項籍氣憤道?!翱傆幸蝗?,亡秦必楚?!表椉豢诤韧瓯芯?,憤憤道。
“不錯,亡秦必楚?!表椙f亦憤憤道。
“那你可知秦軍水師為何沒有按時到達嗎?”項梁疑惑道,項籍亦看著項莊等待下文。
“不清楚,此事并不是什么大事,若非張羽為此受到嬴政訓斥,恐怕在秦軍中引不起波瀾?!表椙f搖頭道。
“不知道就算了!”項梁搖搖頭道。
“對了,今日進城時看見秦人在募兵,可是有戰(zhàn)事發(fā)生嗎?”項梁想起進城時看見的募兵道。
“秦人現(xiàn)在擁兵百萬,打起仗來哪里需要募兵。據(jù)我們楚國內(nèi)線的情報,那只是嬴政推行新軍制招募的新軍。”項莊搖搖頭道。
“新軍?有具體情報嗎?”項梁本能覺得此事不簡單。
“沒有,不過說來也怪,秦國對此好像十分看重,不僅讓鎮(zhèn)守齊國的王賁擔任統(tǒng)領,而且招募的士卒皆是關中秦人,而且全是良家子。聽說這支秦軍還是全役的,所有士卒都有餉銀發(fā),成軍后只需每日訓練,參與作戰(zhàn),其他一概不管?!表椙f疑惑道。
“魏武卒!”項梁聞言,臉色難堪道。
“魏武卒?”項籍、項莊二人亦感事態(tài)嚴重,魏武卒的大名,可謂貫穿整個春秋。
“昔日吳起事魏,練魏武卒五萬,縱橫中原七國,無一能擋。后來在與秦交戰(zhàn)中,以五萬破秦五十萬,在后來吳起變法失敗自殺,龐涓率魏武卒伐趙。中孫臏之計。方使魏武卒落幕。沒想道秦人現(xiàn)在竟然要練魏武卒?!表椓耗樕y堪道。一旦秦人練成魏武卒,六國想復國無疑癡人說夢。在魏武卒面前,除非六國能集結起百萬大軍,而現(xiàn)在秦人不僅有百萬大軍,還有不知數(shù)目的魏武卒。項梁感覺復國前途一片黑暗。項籍二人也知曉魏武卒之利害。亦沉默不語。
“無論如何,新軍必須有人混進去。即使進不去,也要知道這支隊伍有多少人,編制,統(tǒng)帥,駐地等一定要摸清楚。一旦六國復辟,這支隊伍絕對是楚國大敵?!表椓撼聊季?,拍案道。
“諾!侄兒這就去安排!”項莊聞言,亦知事態(tài)嚴重。連忙退出客廳去安排人手。
而作為始作俑者,張羽現(xiàn)在正在王府吃著佳肴,與王賁商討著官屯的細節(jié)。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新軍被項氏當做魏武卒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