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世二年,秋。秦將章邯受六國之降與鉅鹿,楚軍西寇,戰(zhàn)于彭城,項籍率軍潰圍而出,兵至壽春。
“不虧是西楚霸王!”正進軍道河北長坂的張羽看完章邯的軍報后,不由感嘆道。
歷史上項羽率百騎潰圍劉邦四十萬大軍之圍,至烏江自刎。
今日其率部數(shù)萬,先在鉅鹿?jié)潞?、敗涉間、后至彭城擊退趙佗部而至壽春,合軍范增。不得不說其在戰(zhàn)場上的能力,少有能出其左右者。
“糊涂!糊涂!汝怎能揮軍而至此絕地?為何不聽子房之言?東進以存楚之血脈!”壽春城內(nèi),范增看著項籍恨鐵不成鋼道。
“勢去矣!何處存身?天時?秦歷二世,扶蘇大赦天下,頒令輕徭薄賦。
秦根基已定,六國民心所向,我等要的天時,非數(shù)百年才有可能出現(xiàn)。
范父,我等不了了!楚國只有戰(zhàn)死的將軍,沒有逃亡的將軍。
今日,我當(dāng)在此,與秦軍決一死戰(zhàn)。
也了卻泗水亭前的遺憾!”項籍沒有理采范增,而是看著壽春周圍地形,闡述著自己的看法。
“那大楚怎么辦?”范增聞言嘆息道。
“放心吧!我已經(jīng)讓季布與虞子期帶著虞姬與我的孩兒前往滄海君之處,他們將延續(xù)我項氏一族血脈,等待那個可能永遠也不會再出現(xiàn)的天時!”項籍看著范增笑道。
“夫人有喜了?”范增聞言驚訝道。
“希望是個男孩吧!”項籍聞言點點頭道。
“天佑項氏,若是項兄知道,一定會開懷大慰的!”范增聞言喜道。
“叔父!”項籍聞言,痛苦的閉上雙眼。
“少將軍!節(jié)哀!”范增見此,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安慰項籍道。
“無妨!戰(zhàn)爭那有不死人的?況且我們也快了!不是嗎?”項籍聞言哭笑道。
“走吧!去巡視下城防,算算時間,我的老朋友也快來了!”項籍言罷起身道。
……
“見過將軍!”
“見過將軍!”
項籍走在城墻上,身邊的楚軍紛紛恭敬行禮道。
“軍心可用!”范增看著眼前雖軍容不整,但士氣高昂的楚軍滿意道。
“那是他們沒有經(jīng)歷絕望!也不知道他們將要面對的是什么樣的敵人!
希望到時他們不會崩潰吧!”
項籍看著眼前狂熱的楚軍嘆息道。
“但愿吧!”范增曾經(jīng)隨項籍在遠處看過襄樊之戰(zhàn),知道項籍擔(dān)憂什么,大秦新軍,是這個時代的噩夢。
沒有與大秦新軍抗衡的戰(zhàn)力是無法撼動其分毫的。
六國的起義十分倉促,軍備物資都趕不上秦軍,但他們卻不得不在此時站出來。
因為胡亥叛亂是他們唯一的機會,不然扶蘇的治國理念下,他們將永遠也不會有機會跳出來。
六國選擇此時起義,也是希望司馬績的新軍能擊敗扶蘇的新軍。
但這一切,都隨著司馬績在襄樊爭奪中失敗徹底破滅。
六國也不得不選擇投降。
因為這場不對等的戰(zhàn)爭根本無法打下去。
守不住,攻不克。
這是比秦滅六國來得更加兇猛快速的統(tǒng)一戰(zhàn)爭。
“少主!范先生!”
現(xiàn)在楚軍的二把手,龍且看見項籍與范增過來,連忙見禮道。
“情況怎么樣了?”項籍示意龍且起身詢問道。
“軍心雖可用,但情況不容樂觀!”龍且聞言搖頭道。
“說說吧!再壞還能壞到哪里去?”項籍聞言笑道。
“壽春城地處平原,雖城高墻后,但不可持久!好在英布、鐘離昧二人率軍駐扎在臥虎亭,與我們成犄角。
不過秦軍日益增兵,據(jù)英布傳信,秦軍水軍已經(jīng)封鎖大江,南路已經(jīng)斷絕,鐘離昧也來信說秦將章邯已經(jīng)破瑯琊、彭城。
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秦軍四處圍困,北方而來的,是秦軍統(tǒng)帥張羽、以及三川郡守李由。
秦將趙佗率軍退后十里,依山扎營,不給我等機會,想來只要張羽一到,秦人就會發(fā)起總攻了!”
龍且看著遠處連綿一片的趙佗部無奈道。
“殺雞敬候!六國選擇再次投降,扶蘇就要用絕對武力來威懾這些墻頭草。
而我們這塊硬骨頭被秦軍摧枯拉朽般消滅,就是最好的威懾!”
項籍看著遠處的趙佗部冷笑道。
“也是扶蘇不放心趙佗吧!秦軍的新式武器一件都沒有裝備南方軍團,少將軍才能一路破陣斬將來到壽春。
若是早知道南方軍的情況,我定能游說趙佗叛秦,可惜現(xiàn)在大勢已定……”范增看著前方趙佗部的八萬大軍嘆息道。
“現(xiàn)在說這些也沒什么用!不過他扶蘇想讓我大楚做那那只敬猴的雞,我豈會讓他如意?”項籍看著遠處的趙佗部冷笑道。
“將軍你是想?”龍且與范增對視一眼,不由驚道。
“今夜!劫營!”
項籍看著漸漸暗下的天空道。
“會不會太冒險了?”范增聞言擔(dān)憂道。
楚軍滿打滿算才不到五萬,而城外可是秦國八萬精銳大軍,連連征戰(zhàn),雖沒有裝備新式武器,也沒有進行過改制,但她可是當(dāng)年覆滅大楚的主力。
“土雞瓦狗耳!今夜將其等祭旗,以告慰我大楚英魂!下去準(zhǔn)備吧!”項籍不容置換道。
“諾”龍且二人聞言,知道項籍心意已定,只好無奈領(lǐng)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