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昌元皇朝,顧家算不得什么豪族門閥,但在昌延城這座邊陲小城,顧家也算響當(dāng)當(dāng)?shù)囊环酱笞澹挪贿M(jìn)前三也能爭個四五六。
若要論談資,顧家近年來的風(fēng)頭絕對是獨一檔的高,因為顧家的大小姐顧清水,不但武道天賦出類拔萃,還是昌延城出了名的美人。
這個資質(zhì)極佳的美人,既沒有嫁給明陽宗那些同樣拔尖的青年俊杰,也沒有嫁給豪門世家的翩翩公子,而是招了一個資質(zhì)平庸,被家族排擠的廢物入贅。
這事在昌延城引起了軒然大波,一些個自命不凡的公子哥和青年俊杰紛紛捶胸頓足,懊惱之余又把那個廢材江辰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幸好江家不在昌延城,否則這幫人罵到江家的祖宗時早打得雞飛狗跳了。
至于顧家……同樣也是一片謾罵,顧家族人覺得這事實在太丟臉了。
江辰尚且年幼的時候,江家就早下了定論,他的天地二橋乃是一片死潭。
死潭不成活,這是武修界的常識,他這輩子注定永遠(yuǎn)無法打通天地二橋,永遠(yuǎn)無法晉入開元境,成為一個真正的武道修士。
事實也如此,江辰二十好幾的人了,也依然停留在淬體巔峰,數(shù)年來無法突破瓶頸。
對顧家族人來說,這樣一個廢物,怎能進(jìn)武道昌盛的顧家當(dāng)姑爺?
又怎能當(dāng)顧家數(shù)百年來資質(zhì)最高,最具希望的顧清水的夫君?
入贅這事是家主宮月紅和顧清水母女倆決定的,別人怎么反對都沒用,一向不問世事的老祖宗出來問了幾句,最后搖搖頭回他那座山頭繼續(xù)不問世事去了。
于是,顧家沒幾個人給江辰這個姑爺好臉色看,有些人更是千方百計想把他弄走,只是一直苦于找不到借口。
今天,春香出事了,機(jī)會終于來了。
整個顧家一片振奮,永德堂里一下子就來了好幾十個人,把偌大的廳堂擠了個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個個興奮等待著看姑爺怎么被掃地出門。
江辰走到大門口,感覺到情況不太對勁,明顯是沖自己來的,但又想不通是什么原因,于是便停住了腳步。
正疑惑的時候,里面響起了一道溫和卻又不容置疑的女子聲音:“姑爺,大家都等著你,快進(jìn)來吧?!?p> 是他那個便宜丈母娘宮月紅,正端坐在大廳里正上方的木雕大椅上,遠(yuǎn)遠(yuǎn)就能看到她雍容端莊不失風(fēng)韻的美貌,眉宇間還有隱隱的英氣和女人少有的威嚴(yán)。
江辰無奈,硬著頭皮走了進(jìn)去,用偵查功能往大廳里那幫人挨個掃了一眼。
得看清楚那個是高手那個是弱雞,一會情況不對的時候也好跑路。
一路過去,看到了各種鄙夷、厭惡或是幸災(zāi)樂禍的臉色后,江辰有些不爽了。
這里的民風(fēng)這么不淳樸的嗎?
原主好像只是廢了點而已,既沒殺他們父母,也沒欠他們百八十萬,怎的都這個態(tài)度?
江辰一邊暗暗嘀咕,一邊繼續(xù)往里面看去。
看到站在宮月紅身邊的春香時,江辰一愣,繼而瞪大眼睛。
春香兩眼通紅,似乎哭過,手臂上扎著厚厚的白色布條,里面還透著暗紅的血痕,身上的衣服不但沾滿血跡,還被撕爛了好幾塊,衣不遮體的樣子。
很顯然,她被人給撕了,受傷了。
可她不久前還好好的,現(xiàn)在怎么這副模樣了?
誰弄的?
“咳咳,既然姑爺來了,那我們就開始吧?!?p> 江辰正驚疑不定的時候,一個長相俊朗身材修長的男子輕咳了兩聲說道。
在原主的記憶里,江辰知道這人叫左良坤,三十多歲年紀(jì),憑著真元境修為當(dāng)上了顧家的首席供奉,在顧家頗有威望。
一看到左良坤,江辰又楞了一下,他不是真元境強(qiáng)者嗎?怎么才五百經(jīng)驗?跟好多開元境的族人一樣少。
同樣身為真元強(qiáng)者的宮月紅,經(jīng)驗值卻有五千之多,足足是他的十倍。
這是怎么回事?
左良坤沒注意江辰的表情,只臉色溫和地對春香說道:“春香,你把事情經(jīng)過再詳細(xì)說一遍吧,不要怕,夫人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春香抹了抹通紅的兩眼,嗚嗚哭道:“奴婢早上給姑爺打水洗漱的時候,姑爺他……他把奴婢拖到床上,架刀子要跟奴婢那個……奴婢拼死不從,撕扯中姑爺拔出一把劍,刺了奴婢一劍。
“幸好冬月從門外經(jīng)過,聽到奴婢的呼救后拼命敲門,奴婢這才逃過一劫,可奴婢這名聲……嗚嗚,夫人你可要給奴婢做主??!”
江辰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這民風(fēng)不淳樸到這個地步的嗎?
還是我穿錯了地方,跑到宮斗劇里來了?
一個小小的丫鬟,陷害栽贓這么大個事張口就來?
我只是脫個衣服而已,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春香的話音剛落,大廳里嘩然一片,好幾十號人或憤怒不已或慷慨激昂,又或是冷笑不止地統(tǒng)一發(fā)表要給春香一個交代并嚴(yán)懲江辰的言論。
其中的主流聲音是:把江辰逐出顧家,送交城守府嚴(yán)懲。
尤其是幾個輩分比宮月紅還大的老頭,一邊胡子直翹破口大罵,一邊慷慨激昂地對著宮月紅說家風(fēng)門規(guī)之類的大道理。
宮月紅的臉色沒有丁點變化,依然保持著端莊的儀態(tài)和淡淡的威嚴(yán),兩眼不帶任何感情地定定看著江辰。
這時,一個小管事舉著一件滿是血跡的衣服跑進(jìn)大廳:“夫人,夫人,小的在姑爺房間發(fā)現(xiàn)一件帶血的衣服,好像是姑爺?shù)膶嬕?。?p> “拿來看看?!弊罅祭た觳缴锨?,接過那件衣服看了看,然后舉到春香面前。
“春香,你看好了,這衣服是姑爺?shù)膯幔俊?p> 春香不迭點頭:“嗯,這是姑爺早上穿的寢衣,他刺傷奴婢的時候,奴婢的血染到了他身上?!?p> 左良坤沒再說話,只點了點頭,然后把衣服遞到宮月紅面前。
宮月紅瞄了一眼那件帶血的寢衣,微皺著眉頭淡淡問道:“姑爺,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p> 江辰?jīng)]急著回應(yīng),而是低著頭不停思索。
這事肯定是春香和冬月一起陷害自己,而且肯定有人在背后指使。
要不要解釋?
不解釋的話,直接走?
可是,那個想殺我的人,目的只是想把我趕走,還是一心要取我性命?
如果是后者,只要一走出顧家,自己可能就活不了幾天。
如果留下來,并繼續(xù)獲得丈母娘的庇護(hù),對方肯定不敢明目張膽地來,只要自己小心一些,性命還是能保住的。
可現(xiàn)在該怎么解釋?
“江辰,夫人問你話呢?這到底怎么回事?”左良坤冷聲問道,這次連姑爺都不叫了,而是直呼江辰的名字。
江辰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搖了搖頭:“春香說的那些,我沒做過?!?p> 左良坤皺眉:“春香說的話,冬月已經(jīng)給她作證了,又有血衣為證,你說你沒做過,可有什么證據(jù)?”
“沒?!?p> 江辰聳了聳肩膀,說:“大家應(yīng)該都知道,春香長得一點都不漂亮,就算我想干嘛,也不會找她?!?p> 說到這,江辰往人群里幾個比較漂亮的女人意味深長地瞄了幾眼,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三少奶奶就很漂亮,還有秋香、四嬸、九姑奶奶,她們都長得很漂亮,我想跟她們那個……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我想那個,也不會找春香,而是找她們?!?p> “嘩……”
大廳里頓時又一陣哄然。
“沒想到他如此下流,秋香就算了,竟然想跟三少奶奶……”
“這個恬不知恥的混賬東西,四嬸和九姑奶奶的主意都敢打!”
“顧家容不下這種厚顏無恥的東西,夫人,馬上把他趕出家門吧?!?p> 那幾個漂亮女人又羞又怒,三少爺、四叔和九姑老爺則同時抄起板凳朝江辰?jīng)_來,幸好被旁邊人及時攔住了。
就連一直氣定神閑端坐在上的宮月紅,此時皺起雙眉不悅地看著江辰。
江辰眼觀鼻,鼻觀心,對那些謾罵無動于衷。
他只是在數(shù)氪金而已。
【氪金+55】
【氪金+280】
【氪金+10】
【氪金+130】
……
沒錯,他是故意的,純屬無奈之舉。
沒辦法解釋的,只能豁出去了,先盡量掙點氪金,買點東西做好逃命的準(zhǔn)備。
他也蒙對了,想要獲得氪金,并非必須耍流氓,而是讓別人對他產(chǎn)生這類評價就行了。
數(shù)值取決于評價的惡劣程度。
黃仙生
江辰開始他的無恥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