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撲朔迷離
魏陽秋從皇終宮的側(cè)殿走出來,所有人看見皇上出來后便跪下請安。
他讓眾人免了禮,徑直走向地上那兩個廝打成一團的身影。
親自去拉開還在張牙舞爪的武若,其余人都還深陷在“仲環(huán)”的恐懼中不敢上前。
被拉開的武若看著來人,有些呆滯和震驚。
但也稍許冷靜了些,不再發(fā)狂。
她猛地抱住皇上,緊緊地不放開,仿佛才從險境中被解救出來,不愿放棄最后一根稻草般。
魏陽秋掙脫她的擁抱,不想讓她或者說是其他人誤會。
被推開的武若,滿臉哀怨,已經(jīng)哭花了臉,對著皇上哭訴:
“皇上,救救臣妾,她要殺我!救救臣妾??!”
“哦?武若妃,你是說誰要殺你啊?”
“就是她!仲環(huán)?。 ?p> 邊說還邊用手指著身后,可唯獨不敢回頭去看。
“可她為何偏偏要殺你呢?”
“因為...因為...”
“因為她是被你害死的吧!”
“不!臣妾沒有,真的不是臣妾干得!”
一旁的祝雪瑤聽了這話,臉上的神情陡然變了個樣,沖過來就質(zhì)問武若:
“武若姐姐?這仲環(huán)當(dāng)真是你害得?”
武若低下頭不敢直視任何人,半天不說話。
魏陽秋接著問:
“剛剛你說了什么,表現(xiàn)了什么,大家都看到了,你若不承認(rèn),明日里這消息也會傳遍整個后宮甚至前朝,你可想過后果?”
這武若很是嘴硬,嘶吼道:
“我沒有殺她!跟我沒關(guān)系!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有何證據(jù)啊,哼!傳出去不過是些流言蜚語,能耐我何?”
一旁的查衫看到武若妃在皇上面前這般瘋癲樣,上前呵斥:
“放肆!皇上面前不得口出誑語?!?p> 轉(zhuǎn)而面向皇上說:
“皇上,如今怎么是好,這武若妃不知是真瘋還是裝瘋,怎么也不肯招供,可是奴婢們先前是聽的真真切切,這人確實是她殺的啊。”
“殺了人就得接受律法的制裁,無論無何都要將她送入刑獄府?!?p> 魏陽秋先前去斗隗閣那次,就見到過關(guān)于這刑獄府的介紹,但凡是有關(guān)高級官員以及后宮觸犯律法之事都移交刑獄府處理。
“皇上,不如這樣吧,今日天色已晚了,明日再作審問?”
南榮看大家都沒想出個好辦法,加之自己有些話想單獨同皇上說,便作出這個提議。
“好,就按南榮妃說的辦?!?p> 隨后魏陽秋敲了兩下宮門,算是給了門外的侍衛(wèi)一個指令,宮門立刻被人打開了。
一隊侍衛(wèi)進來跪了安。
魏陽秋便叫了其中兩人先將武若妃押回她的意雙宮。
轉(zhuǎn)而又對那個假扮著仲環(huán)的宮女說:
“妙松,今日幸苦你了,你和查衫現(xiàn)在就回去休息吧,明日不必早起服侍朕?!?p> “是?!?p> 二人便離去。
此時南榮才應(yīng)證了她的猜想,果然是妙松,看來這一切都是皇上布的局。
魏陽秋對剩下的人吩咐道:
“今日之事,先不必外揚,你們也都乏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皇上?!?p> 一行人來到宮門外,準(zhǔn)備分道回宮。
祝雪瑤在幾個宮女的陪同下已經(jīng)先行離去。
魏陽秋見南榮遲遲不肯離去,一直望著自己,便問:
“南榮這是還有什么疑問嗎?”
“皇上如何得知武若妃是兇手的?”
“今日時辰不早了,你不是也困了嗎?明日再談吧?!?p> “皇上就如此相信臣妾嗎?”
見南榮絲毫沒有罷休的意思,反而在月光的照耀下能看出南榮眼眶里欲滴而出的淚,就不忍心拒絕她。
隨后對著侍衛(wèi)說:
“你們也退下休息吧,今夜我送南榮妃回宮?!?p> “是?!?p> 和君宮
谷青見皇上帶著娘娘回來了,不知該是欣喜還是擔(dān)憂。
立即點上了寢殿里所有的宮燈,瞬間整個屋子明亮了。
她給皇上和南榮請了安后,觀察著好像并無什么壞事發(fā)生,便也沒敢多問。
南榮看她睡意猶在,便譴退了她。
屋子里就剩下他們二人。
“皇上可否為臣妾解答疑惑了?”
“你可還記得那日朕為你打水回來,一時失口說出發(fā)現(xiàn)了兇手,但說出口朕便后悔不該讓你先知道,你當(dāng)時也沉浸在恐懼中,或許還有朕為你親自打水的驚喜中,于是你也聽的不太真切,再問第二遍時,朕便改了口。當(dāng)時你也顧不得疑慮,就這樣蒙混過去了。”
“可是皇上騙下我有何用,害得臣妾整日過得憂心忡忡。”
“如果朕告訴了你,以你的智商怎么騙得過那么多人?”
“皇上剛剛說什么,什么‘智商’?‘智商’是什么?”
“呃...哎呀,反正就是朕要秘密謀劃這一切,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嘛。”
南榮果然又被成功帶偏話題,繼而問道:
“那皇上到底是怎么知道武若是兇手的嘛,又密謀了什么嘛?”
又是以往嬌媚的語氣,還拉扯著皇上的衣袖。
“朕去給你打水的時候,在廚房聽到兩個宮女的對話,說是武若妃近日里常讓她出宮去買鞭子,還是上等牛筋鞭,朕便懷疑到她頭上。可朕也沒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總不得因為買個鞭子就認(rèn)定是她虐殺的仲環(huán)吧,于是朕就以為仲環(huán)祈福為由,命你們?nèi)ナ仂`,也好作個見證,順變還你個清白。”
“所以皇上就特意在武若的經(jīng)書上畫上了仲環(huán)死后的畫像,還命妙松拌作仲環(huán)的樣子躲在棺材里?”
“對,其實朕已經(jīng)派人將仲環(huán)送還家鄉(xiāng)了,提早讓妙松躲在棺材里。一個心中有鬼的人,又怎么會不怕鬼呢?”
聽罷南榮嬌羞的笑起來,眼神里流露的滿是愛意,害得魏陽秋不敢直視。
“臣妾謝過皇上為臣妾做的這一切,令臣妾很是感動,今生今世,來生來生必定好好報答,加倍奉還...”
“行了行了,別放彩虹屁了。”
“皇上,這‘彩虹屁’又是什么?為何臣妾聽不懂皇上在說些什么?”
“額,時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朕回去了?!?p> “皇上既然都知道時辰不早了,為何不留下?你我之間又不是沒有過男女之事?!?p> 邊說還邊拽緊了魏陽秋的衣袖,不肯放行。
他被說的很是害羞,心中還留下了黑線:還真沒有...自己明明還是個...
但身為皇上的他,拒絕留下與后宮嬪妃過夜,未免顯得太過矯情了,次次都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也不是個辦法,便只好留下。
南榮收拾罷便上了床,安靜的躺在最里邊,等待著皇上在他身邊躺下。
結(jié)果她看見皇上又在翻倒什么,便想到上次在金鑾殿...
于是她翻身面向皇上,用手撐著頭側(cè)躺著,很是玩味地對他說:
“皇上,臣妾這和君宮比不上皇上的金鑾殿,可沒有什么多余的戎被,這次皇上只得在妾身的床榻上委屈下了。”
魏陽秋鮮有的尷尬時刻就是聽到南榮對他說的這一席話。
可當(dāng)他用余光看到南榮此時的風(fēng)情萬種時,又很是不吝嗇地向她投去了所有目光。
他吹滅了燈,妥協(xié)般地上了床,平躺在給他留的那一席之地不敢動彈。
他知道此時南榮在期待些什么,可他還是只對她說:
“今日你也乏了,快些睡吧?!?p> 隨后黑夜里悄無聲息,盡管兩人都已毫無睡意。
過了片刻:
“不對呀皇上,這事沒那么簡單?!?p>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夜又被南榮這一句無厘頭的話打破。
魏陽秋以為南榮會繼續(xù)執(zhí)著于‘為何他不同她行男女之事’這個問題,可是接下來南榮的話也引發(fā)了他的深思。
“皇上難道忘了嗎,這宮里只有皇后和臣妾的令牌才能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