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斗過了十幾招,宗瑤每次都在間不容發(fā)時震落陳文茵的長劍,陳文茵卻未曾一劍碰到宗瑤的衣角。
待過到十五招后,宗瑤忽然手一揮道:“到此為止吧?!?p> 陳文茵正打算挺劍沖上去,聽了宗瑤這話身子一個踉蹌,險些站立不穩(wěn)。
“為什么停了,師伯祖贏了就想跑?”
陳文茵對宗瑤的突然叫停顯然十分氣惱。
宗瑤卻笑道:“阿米爾能學(xué)會的也就差不多這些了,再多練對他也沒什么益處,就這樣吧?!?p> 陳文茵為著自己沒能傷到宗瑤一劍而氣惱,這時又聽宗瑤提到阿米爾,那心里更是不開心,鼓著臉頰道:“師父也是阿米爾,師伯祖也是阿米爾,你們誰還把茵兒當(dāng)回事了?”
原本的陳文茵在真武門可算是眾星捧月,可自從阿米爾來了,好像所有人都開始圍著阿米爾轉(zhuǎn)了。
她自己也知道這是在吃無所謂的干醋,可若是別人也就罷了,不知為何只要是阿米爾,就總能激起她的對抗心理。
這時遠(yuǎn)蘋笑著走過來,對陳文茵笑道:“文茵武藝高超,當(dāng)然用不著師父和掌門師兄記掛,但阿米爾可比文茵差遠(yuǎn)了,師父當(dāng)然要多關(guān)照一些才是?!?p> 陳文茵哼一聲道:“就你遠(yuǎn)蘋師叔會說話,我可是一劍都沒傷到師伯祖,哪來的武藝高超?”
遠(yuǎn)蘋是想要幫陳文茵找個臺階下,可沒想到陳文茵全然不領(lǐng)情。但遠(yuǎn)蘋倒也不急不躁,只是笑了兩聲道:“師父武藝天下少有敵手,文茵想傷到師父,那可真是困難了?!?p> 陳文茵雖然還有些脾氣,但手里卻已經(jīng)將長劍放下了。她固然是個嬌生慣養(yǎng)的公主,可也分得清好歹。
那邊宗瑤可是全沒把這邊的事當(dāng)做問題,只管教著阿米爾剛剛的指法,對陳文茵的不滿絲毫不去過問。
宗瑤說話雖慢,但講起道理卻十分清楚。她一招一式不過講解個一兩句,居然就讓阿米爾都了然通透了。
宗瑤看他都已經(jīng)聽明白了,便點點頭道:“你先記住就是了。道理說一百遍,也不如你真刀真槍用上兩次。你路上可以讓阿文多給你喂喂招,將這些招數(shù)都練熟練就是了。”
阿米爾謝過了宗瑤的授業(yè)之恩,又上前與遠(yuǎn)蘋道別。
遠(yuǎn)蘋將一個包袱交到阿米爾手中,握著他的手道:“你第一次來中原,對中原江湖還不了解,遇到什么事情就多聽聽文茵的,她聰明得緊,又在江湖上走得久了。我給你帶了些裹傷救命的丹藥,牛黃解毒丸我也給你放了一瓶,希望用不上才好。”
阿米爾再三道謝,這才帶著包裹與蕭思君等人一同出了丹房的門。
遠(yuǎn)蘋看著他們一步步走遠(yuǎn),直到已經(jīng)看不見人影,這才收回視線,嘆一口氣,向著宗瑤走了過去。
陳文茵看著阿米爾背的包袱,想起剛剛遠(yuǎn)蘋看他時的不舍,眉毛一挑,笑道:“阿米爾,你是不是和我那位遠(yuǎn)蘋師叔發(fā)生了點什么?”
阿米爾一愣,沒聽明白陳文茵說的是什么:“你說什么?發(fā)生什么了?”
陳文茵負(fù)手仰頭,故作深奧道:“這少年男女朝夕相處,干柴烈火、情意綿綿,你說能發(fā)生些什么呢?”
陳文茵本以為阿米爾聽了這話會慌亂一番,卻沒想到他不僅不慌亂,反而眉頭一皺道:“你別瞎說,這樣對遠(yuǎn)蘋姑娘不好。”
要說哪里不好,阿米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只知道遠(yuǎn)蘋是個極溫柔善良的姑娘,不想陳文茵說出詆毀她的話來。
陳文茵見了他的反應(yīng)卻是一愣,這與幾天前自己認(rèn)識的阿米爾還是一個人嗎?
她原本就對這個明明比自己歲數(shù)小,卻大自己一個輩分的師叔意見頗大,這時再聽見阿米爾為了她說話,心里更不高興,嚷道:“你還說沒什么?看看,現(xiàn)在就開始護短了?!?p> 阿米爾也不高興起來,和陳文茵就此爭論起來。
阿依努爾聽著二人一言一語,聽得不明所以,上前插入二人中間,嚷道:“慢著慢著,你們說那個遠(yuǎn)蘋是誰?”
陳文茵斜睨了阿米爾一眼道:“都快當(dāng)自己弟妹的人了,你還不認(rèn)得?就是那個送他包袱的女孩了?!?p> 阿米爾也皺眉道:“哪來的什么弟妹?遠(yuǎn)蘋姑娘只是關(guān)心我,可沒其他的事情了?!?p> 阿依努爾左看看右看看,將兩人賭氣的面容都看了一遍,這才敲了一下自己手掌道:“哦,是那個看起來很文靜的女孩啊,她是我弟妹嗎?”
阿米爾急道:“別聽她瞎說?!?p> 阿依努爾笑道:“原來是小茵瞎說的啊,我還說那女孩看著不錯,要是阿米爾真的心動了,我就幫忙探探路去?!?p> 聽了姐姐這個說法,阿米爾更賣力阻攔起來。
陳文茵卻嘿嘿一笑道:“我看你還是趕快的好,雖然他現(xiàn)在嘴里不說,但心里恐怕早就按捺不住了吧。”
阿米爾嘆了口氣,也不想再跟陳文茵爭論下去了。阿依努爾卻來了興致,向著陳文茵不斷打聽那女孩的情況,似乎是真要給阿米爾做媒一般。
其實阿依努爾難道不知道陳文茵是在打趣自己弟弟?只是她也來了興致,于是跟著陳文茵一同聊起這讓阿米爾頭疼的問題來。
二人聊了許久,阿米爾卻始終不愿意再跟她們多說一句,最終二人自討了個沒趣,便換了個話題繼續(xù)談天說地。
當(dāng)天下午,蕭思君叫了陳文茵和薩巴赫姐弟一同下山。段永琪和陸承遠(yuǎn)聽說了也趕緊跟上,一眾六騎快馬一路離了真武門而去。
六人一路向南,興許是蕭思君也在的原因,陳文茵倒是比之前收斂了不少,一路上安分得很。
這一路頗有些距離,眾人連走了數(shù)日終于到了光州。
此時正值午時,幾人都感到腹中饑餓,便一同找了家酒家用些飯菜。
陳文茵本想叫壇好酒來,卻被蕭思君喝令禁止,只能一臉不快地夾著盤子里的菜幫子一口口吃著,也不再多說一句話。